一路上,沈淮南看到了很多在广场上演练的学生,他们神情专注,没有半分的懈怠。沈淮南从这人群中穿过,便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股迸发出来的斗志。
沈淮南小心地越过这些人,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不过天松书院晚上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很多。因此,当沈淮南看到那壁上闪闪发亮的金字,终于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缓缓地走近那块石壁,石壁上的字闪亮却不刺眼。沈淮南伸出手,放置在那冰凉的壁上,按照之前老者所说的方法,将自己的气息输了进去。那气息一进入石壁之内,便好像沉入海底,激不起一丝波澜。
与此同时,石壁上发出一圈淡白色的光晕,随后以它为中心扩散了开来,慢慢地将沈淮南的身体包裹在内。
沈淮南只感觉到一片白光闪过,再次能看清事务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站在他的面前。之后,一串信息便输入到了他的脑内,这个虚影的实力是金丹九层,其余的一切他便再也无法知晓。
初次体验照影壁,沈淮南感到有些新奇。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等待,径直地朝着沈淮南攻了过来。
火光乍现。
红色的火焰霎时间燃烧了整片天地。火焰如同巨大的花朵,将沈淮南围绕在了它的中间。
在那虚影出手的一瞬间,沈淮南便立刻察觉。他手指微弯,扣住竹剑。竹剑上的剑尖被削圆了,似乎不怎么锋利。而沈淮南周边的火却好似越来越旺,好似能够燃烧了一片。
面对这火势,沈淮南却没有想要换剑的意思。他的眼神锐利,好似要看出这片火海的破绽似的。然而,当火海的包容圈逐步缩小时,沈淮南依旧没有丝毫动作,好似无可奈何了一般。
终于,当那火似乎快要烧着了沈淮南的衣服之后,沈淮南好似猛然惊醒一般,拿着竹剑朝前一刺。一瞬间,那竹剑好似无形之间被拉长了一般,整片火海都被劈分成了两半。
当火海分成两半的一瞬间,一道虚影便突然从中钻了出来,径直朝着沈淮南的胸口拍去,想要趁此机会,干掉沈淮南。
然而,沈淮南却好似料到了这一点,如有神助般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虚影的攻击。那道攻击便瞬间落空。沈淮南和那道虚影擦身而过。在那道虚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淮南用力地在竹剑的剑柄处一拍,竹剑便朝后迅速地刺了过去。
在那道虚影还未来得及反身的时候,刺中了他的肩膀。肩膀一旦刺中,便意味着战斗力的减弱。果然,那道虚影并没有坚持多久,便被沈淮南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沈淮南胜了。
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结果。然而对于这个结果他却感到一点惊讶。仅靠一柄竹剑他便能赢得这场比赛,这在之前他也无法想到。然而如今他却是做到了。并且,他刚刚在战斗的过程中,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告诉他,接下来该如何出剑。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却让沈淮南有想要立即与人战斗的欲*望。然而,按照规定,每次战斗结束之后,赢者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无论赢者愿不愿意休息,照影壁都会在这十分钟内不再安排对手。
就在沈淮南在照影壁休息的时候,在一个房间内,一名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刚刚发生的战斗场景在他脑海中迅速地回放了起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展现了出来,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不足。
少年将所有的场景都看完一遍之后,便皱眉思考,用剑之人,还能将剑使得这么好的人,他为何从来没有在学院内见到过。思考了半天,少年都没有丝毫出什么,便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开始盘腿修炼了起来,同时,暗自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个行程,明天前往照影壁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选。
打败他的人啊……一定要打败回去。
每过十分钟,都有一个人产生与少年类似的想法。而他们完全不知道,在一处灵气浓郁的房间内,一名青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了轻咦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场精彩的战斗在青年的脑海里回放了起来。与他对战的人,虽然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但是还是有一个明显的标识,那便是手中拿剑。
而此时,在照影壁旁的沈淮南也松了一口气,他从那片白茫茫的空间中退了出来。他抬头朝着那壁上看去,便看到顾弄两字高高地悬挂在那里。在他的名字下面,须怀谷的光芒正逐渐黯淡了下来。
顺着须怀谷的名字看去,便看到在其旁边有一小栏的备注。备注上清晰明白地写着,早在五年前,他便已经跨入了元婴。这也意味着如果有人能够战胜了他,他也无法再挑战那人,再次夺回第一。
只不过这名字在第一的位置挂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这也意味着这个叫做须怀谷的人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就连他,都是凭借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才略胜其一筹。想到这里,沈淮南抬头向上望去。果不其然,在元婴的那块地方,便看到了须怀谷的名字,只不过比起老牌的一些元婴期强者,须怀谷明显要弱势一点。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排名位置已经相当可观了。
沈淮南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将须怀谷的名字记下之后,便准备离开了。此时离天亮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若他再不离开,恐怕便要被天松学院那些一大早起来的学生看到。到时候,再看看那金丹期榜上高悬的顾弄两个名字,沈淮南可以想象,那些学生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因此,沈淮不再迟疑,朝着天松书院的大门走去,眨眼间便离开了书院。而在沈淮南离开之后,一道身影便站立在照影壁的前方,看着顾弄两个字的名字暗暗点头。看了几眼之后,来人正准备离开,便被一道声音给吓得呆住了。
“前辈。”来人立刻躬身说道。如果沈淮南在这的话,绝对能认出这人来。这人便是当日在茶楼说天松书院第一位置不保的那名中年男子。而如今,与之前在茶楼里那种粗鲁的样子不同的是,他此刻显得乖顺异常。
原因无他,刚刚说话的人,正是这所学院的院长,也便是沈淮南所说的老者。老者似乎完全不惊讶中年男子的到来,说道:“你们天承学院的学生越来越不错了!”
听到这句话,中年男子的腰躬得更弯了,他的神情中满是严肃和杀气:“不管怎样,这些学生都是为了日后的大劫做准备的。”
老者沉默了半晌,并没有应答。良久,就当中年男子以为老者已经走了的时候,老者却又再次开口说道:“带我向小池问个好。其余的,便也没什么了。”
中年男子点头称是,他弯腰在原地等了片刻之后,便又重新直起了身子。脸上的刀疤微微耸动,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小池,小池!也就前辈能够这样叫叫了。”想到这里,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随后闪身离开。
天微明,天松书院的部分学生便起床了。而此时,他们便看到,在照影壁金丹期前十的人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方向赶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惊讶中带着好奇。
看到这些人的样子,其他早起的学生也往照影壁的那走了过去。一看,他们便觉得今天的照影壁似乎与往日的有所不同。再仔细看的时候,他们便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找影壁上的金丹期的版块上的前十,整体都往后退了一名。而插进来的那一名,正遥遥地挂在壁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顾弄!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一些人若有所思地想着。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了出来:
“那不我们书院一直想要找到的人么!”
“顾弄,那是谁?”
“之前,*弄丢的那个人,没想到他居然在照影壁上留下了姓名。”
“所以说,他是偷偷摸摸地进入我们的学院,然后再照影壁上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便转身就走了是么?这么嚣张!”
“倒不算是偷偷摸摸,听说昨天有人将他带到了书院,还去见了院长一面。”
“其实,现在最令我好奇地是,顾弄只有金丹七层的修为,是怎么霸占第一的位置的。况且,好将须怀谷从第一的宝座上赶了下来!”
“绝对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法!”
“刚刚我好像看到了须师兄来了。”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这则消息也迅速地扩散了开来。甚至就连天松书院元婴期的部分人最近几日都频繁地听到了这两个名字。有些元婴期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便听到有一个外院的学生占据了照影壁第一的位置,立刻就重视了起来。
一些元婴期派出了自己属下有能力的弟子夺回了金丹期的第一。然而虽然如此,但是天承学院新生第二霸占天松书院金丹期第一位置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外界关注这件事情的人便知道了这件消息,对顾弄更是议论纷纷。
之前认为顾弄不是好汉,不是真·男人的人此刻都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纷纷开始称赞顾弄起来。什么忍辱负重啊之类的包含赞美的词语都不要命地往顾弄身上套。只不过,于此同时,人们对天松书院的敬畏却减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