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已经沦落到同类相残了，我们提出用食物交换地图，你们却还是不开门，这是你们自找的！”顾远既气愤又恶心，一刻也不想多呆，“伯森，我们走！”
“不要！求求你们带上我！只要不让我去杀丧尸，让我做什么都行，做牛做马都没问题！”
站在最左边的一个少年突然扑通一声，朝伯森跪下了，一边哭一边哀求着，随着他的动作，其余几人如同恍然大悟般，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开始为自己辩解。
“求求你们了，我们也不想吃人肉啊，这是生存所迫，没得选啊。”见伯森无动于衷，几人又转向顾远，“大家都是同胞啊，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之前是我们不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
几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跪在地上低声下气，言辞之间一片恳切，眼神却闪烁不定。
“呵，同胞？”顾远冷笑一声，“你们向同类举起刀子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从海洋登上陆地，是地球生命进化的一个里程碑，但那些上岸的鱼，再也不是鱼了。同样，真正进入太空的人，再也不是人了。所以，人类，当你们打算飞向外太空、再也不回头时，请千万慎重，需要付出的代价，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三体》
第33章
“外面超市明明还有不少物资吧？你们却贪生怕死躲在图书馆里不敢出去, 为了自己不被饿死，甚至不惜同类相残，怎么？杀人这么利索，杀丧尸就不行了？”
顾远心寒不已, 语气越发尖锐起来：“我这个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只有八、九岁，他都可以拿起武器打丧尸，你们连个小孩都不如吗？！”
几人被顾远怼得哑口无言,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干脆一个劲地磕头, 只求顾远一行人将他们带走。
顾远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拉着伯森扭头就走。
最先下跪的少年爬过来, 泪水盈盈地抱住伯森大腿：“大哥拜托带我走吧, 不用你们一直带着我，只要到A市的安全基地就行了, 我妈还在等着我呢……”
伯森甩开少年, 心虚地看了顾远一眼, 见他没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有些不痛快起来。
顾远的注意力此时全在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安全基地？”
少年拼命点头：“没错！有很多军队驻扎在那里, 丧尸也进不去, 很安全, 我知道具体位置，可以带你们过去！”
其他几个人听见了，也七嘴八舌地上前自荐：“我也知道怎么去！”
“我还知道另外几个基地！”
“还有我！我也知道！”
路西亚将几人拉到一边悄悄问：“现在怎么办？A市这么大, 只有他们知道安全基地在哪，要不……”
老人瞪大眼睛：“可是他们吃人啊！”
“他们如果一定要跟着，我们也拦不住啊……”
顾远思前想后，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杀丧尸是不指望他们出力的了，就让他们跟在后面，不能太靠近，这样即能指路，也能保障我们的安全，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无计可施，只能点头。
顾远回头，走到几人面前：“你们要跟着也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们都答应！”
“第一、不能靠近我们三十米之内，否则后果自负；第二、自己去找吃的，当然，我们会沿途搜寻物资，也会留一部分下来；第三、不愿意杀丧尸是你们自己的事，前面的丧尸我们会清理，后面来的我们就不会管了，不要来烦我们。如果做得到这几点，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
“这……”几人面面相觑，最终咬牙答应下来。
顾远一行人率先离开图书馆，身后五个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如同惊弓之鸟般环视着四周，生怕哪里忽然窜出一只丧尸，给他们来上一口。
回到酒店，顾远上楼找了间空房，将空间里的德雷克带出来，还特意给他换了件长袖，遮住胳膊上抓痕，佯装成小孩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
为了避免被那几人发现空间的端倪，回到大厅前，他还给每人打包了一个足够吃穿好几天的包裹，和德雷克一起拎着下了楼。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跟来的几个人畏畏缩缩地坐在角落，老人正和伯森坐在沙发上，一起研究着地图路线，路西亚在一旁烧火，准备做饭。
顾远将鼓鼓囊囊的包裹递给几人，顺口问道：“A市在哪？离我们这里多远？”
伯森将地图摊开放到茶几上：“我们现在在统万市的边缘，大概是这个位置。”他伸手指了指，随后上移几寸，“A市和统万市相邻，但是，A市是个大型城市，这周围一整片都属于它的范围。”
顾远抬头问蹲在角落里的几人：“从这里到安全基地要走多久？”
“不知道走路要多长时间，我们只知道开车差不多要两天时间，但是我们的车都坏了，不然也不会被困在图书馆。”
还汽车……怎么不说飞行器呢？
原本顾远想过借用别人的车赶路，却发现这些设备大多是靠指纹或者瞳孔才能解锁，所以，他们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走到安全基地。
天知道那个安全基地要走多久。
旁边突然多了几个那样的陌生人，老人始终觉得夜长梦多：“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看看德雷克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德雷克？”
路西亚正在煮方便面，德雷克蹲在旁边打下手，口水都快滴到锅里了，哪还听得见顾远在叫他。
这也不能怪他，小时候在兽人星球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后来长大了一点，被大伯带到迦南镇，也是拘着他，不让他吃这些『垃圾食品』，现在突然一锅这么香气四溢的方便面摆在他面前，能不馋么？
德雷克崇敬的眼神让路西亚压力山大，他不过就是将调料包倒了进去而已，鬼知道会被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没错，跟过来的那五人也一直盯着这边，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似乎随时都会撕破脸扑上来。
顾远注意到几人神情不太对，主动开口道：“一楼厨房里还有不少吃的，你们可以去找找。”
几人这才起身，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
其实厨房顾远早就看过了，新鲜食材大多都已经腐坏，冷柜里面的那些肉，因为没有电制冷，也长了层厚厚的绿毛，能吃的就只剩下米面之类的干货。
空间里还有不少粮食，他也就没动厨房里的那些干货，想着万一以后有人和他们一样，也躲到这家酒店来，总不至于再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找吃的。
五人进了厨房，很快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哐啷作响。老人听得直皱眉：“动静这么大，也不怕吸引丧尸吗？”
“他们已经无药可救了。”
顾远摇摇头，满脸无奈，连道德底线都沦丧的人，和他们讲道理也没用，估计只能换来他们的阳奉阴违。
撸起德雷克的袖子查看伤口，顾远发现伤口愈合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德雷克也说总觉得伤口痒痒的，想去挠。
“别抓，这是在长肉。”叮嘱他千万不要碰伤口，几人商议后决定，吃完东西就出发。
一大锅方便面很快被几人一扫而光，要不是顾远拦着，估计连汤都会被德雷克喝个精光。
此时另外五人也吃饱喝足，从厨房里出来了，从他们身上沉甸甸的袋子来看，估计是把厨房里能带走的食物全部带走了。
真是不留一点后路。
按照少年指的方向，一行人背上行囊向A市出发。
离开统万市的高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全是被人们遗弃在路上的汽车，其中不知隐藏着多少只丧尸。回程的车道却空空如也，几人干脆来到逆向车道，加快脚步前进，希望能早点到安全基地。
顾远身后背着一个和其他人一样大的包裹，胸前还抱着小芋头，没走多久就有些吃力起来。
伯森见了，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小芋头抱到自己手里，连顾远的包裹也拎了过来。
“诶？不用、不用，我抱……”顾远向着伯森伸出双手，试图将小芋头抱过来。
“你也要抱？”伯森勾了勾唇角，笑容转瞬即逝。
发觉不对劲，顾远脸涨得通红，瞬间炸毛：“抱你个大头鬼！”
伯森随即摆出一副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模样：“你走得太慢了。”
“你……”
靠！腿长了不起啊？
顾远被气得又羞又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时小芋头似乎感知到了顾远的愤怒，挥舞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一巴掌就落在了伯森的脸上。
伯森有点懵。
围观全程的路西亚/德雷克/阿克斯爷爷：“噗——”
顾远：“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芋头干得好！爸爸没白疼你。”
小芋头看见顾远哈哈大笑，也跟着咯咯傻乐起来，两只小手挥舞得更加欢快，抱着她的伯森自然难免受到『攻击』。
任由怀里的小芋头闹腾，伯森依旧大步朝前走着，看向顾远的眼神却满是宠溺，叹息般的说了一句：“快点长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