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顾瑶丝毫没有失重的惊恐感,蜷缩在耶格臂弯里,春风和煦的一阵痴笑。
耶格看着她嘴角缱倦的笑容,仿佛是童话里行至绝境的公主,却等不到心上人的救赎,绝望得令人心疼。
耶格喉头微微滑动,鬼使神差的抬手轻轻划过顾瑶的脸颊,比江沐那时在警局的抚弄还要温柔百倍。
刹那间,顾瑶的神色仿佛凝结了,瞳孔越发涣散开来,须臾间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竟伸手搂住了耶格的脖颈,眼泪盈满眼眶,带着无限的酸楚,轻声唤道:“你终于来了……”
耶格身子微微一颤,眼神一凛,别过头不作回应,将顾瑶托回床头做好。
顾瑶似乎哪怕不是面对江沐,只是以为是江沐,都能流利的开口说话,她一把抓住耶格的衣袖,欢心的说:“我就知道,总会有个人把我捡回家,再也不让我受人欺辱,所有的幸福都会回到我的生活里……”
耶格戳在床边站了良久,任顾瑶抱着她的胳膊唤作“江沐”,良久才漠然开口:“那个人做不到,她不可能把什么幸福带给谁,她能给你带来的,只有恐惧与压迫。”
顾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能听到耶格的话语,依旧喋喋不休絮絮叨叨。
耶格伸手扒开顾瑶的胳膊,却在顾瑶心急前坐到床边,一把拥住了她,紧紧地,仿佛带着刻入史册般永垂不朽的誓言,稳稳将她搂进怀里。
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逸抚平了顾瑶脆弱的神经,她嘴角渐渐浮起笑意,颤动的睫毛也跟着平静,许久,仿佛呓语般询问:“不要离开我,好吗?”
耶格精致的脸容微微波动,仿佛被风吹起涟漪的湖水,心头仿若被人握住,酸酸钝钝又甜腻无匹。
迟迟等不到回应的顾瑶又转而紧张起来,抬起脸,哭得跟核桃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耶格,仿佛带着埋怨与灼热的爱意,迫不及待的吻上了耶格凉薄的唇瓣。
耶格一瞬间血液涌上大脑,脸震得通红,她本能的伸手一推,没掌控好的力道一把将顾瑶推飞倒向床上。
“唔——”即使床垫柔软,这飞速的震颤也吓得顾瑶呜咽了一声,耶格立刻惊慌失措的扑向顾瑶,检查她是否磕到了哪里。
顾瑶大大的眼睛陡然一缩,面颊上浮起两朵红晕,悠然缓慢的将视线落在自己胸前,耶格茫然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的手正邪恶的掌在顾瑶的左胸……
就算是平躺在床,那柔软的触感依旧突兀,耶格瞬间脑子就空了,手舒舒服服的搁在顾瑶胸前都不会往起抬。
顾瑶却似乎十分满意她的举动,虽说脸色羞红,却十分配合的抬手攀住了耶格的颈项,试图把她拽趴在自己身上。
耶格却成了一尊刷了粉红油漆的害羞石像,仿佛费劲全身的力气,才把右手“嘎啦嘎啦”的从顾瑶左胸挪开,又“嘎啦嘎啦”的起身打算一头撞在墙上让自己清醒一下。
恢复行动能力的耶格惊慌失措的缩去了墙角,还什么坏事都没做就吓得气喘如牛。而后觉得还不安全,又起身将沙发搬起来搁在墙角把自己挡了起来。
她倒不是怕顾瑶兽性大发把她给强X了,只是怕自己素质不过硬,忍不住把顾瑶给强X了。
这家伙从小就在军队里长大,周围全是大老爷们儿,从来没摸过肤白胸软会走音的软妹子。撇开结巴不谈,顾瑶的姿色着实是超越宋安安的,就像是早期不化浓妆的清纯玉女明星,有种澄澈天然的美丽。
如今在那酒色的衬托下,更是多了份平时没显露出来的妖娆魅惑,只一眼就能让人喉头发烧口干舌燥。
“降温……降温……”耶格状似疯狂的双手翻飞,周围的空气脆然立起两座冰柱,瞬间把温暖旖旎的室内温度降到了零点。
之前连跟敌人火拼时,耶格还先行将顾瑶打晕,好避免在她面前展露异能,现如今却毫无顾忌的列出冰柱,可见思维早已全盘崩溃。
“冷……我冷……”
在床上醉成一摊泥的顾瑶挣扎不起来,但还是能感到刺骨的寒意,这一晚上她已经是第二次处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了。
耶格在她固有的战斗环境下陡然清醒了,赶忙撤除冰柱,房间的温度却依旧严寒不散,她急忙走去床上用被子将顾瑶卷起,顾瑶却挣扎着伸出手,闭着眼往耶格拥有温度和心跳的胸口摸索过去。
耶格怔愣片刻,微微握紧拳头,吞了口唾沫,将斗篷解开,手臂上缠绕的绷带早被血迹染红,与顾瑶一番缠闹中伤口裂开,而飞快贴到她温暖身体上的顾瑶却像是一剂麻药,将她的疼痛全数消散殆尽。
在耶格闭上眼拥住顾瑶的刹那,只听见顾瑶嗓音飘渺甜柔的轻缓一声:“江沐……”
而此刻江沐本人,已经扛着“猎物”宋安安回到了别墅,没错,不是抱不是背,是扛回去的。
她压抑了一个晚上,不过是因为她妈下午把她喊去训了一顿,说是预测到了她死期提前,危险在那个叫做宋安安的女孩身上肆意疯长起来。
江沐带着一颗讨好宋安安的心,却被绿帽子压得粉碎,一辈子的耐心都已经被这个蠢女人耗光了,只能进行最简单直白的行动与对话。
第二十章
第二天清早,顾瑶在耶格怀里醒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意。她把嘴角的口水在耶格麻布衫上蹭干后,惬意的想要伸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紧紧拥着,舒展不开。
她茫然一抬头,就看见耶格孩童般澄澈的睡颜,看不见毛孔的肤质与漫画般比例的五官让她显得不太真实,微微圆润的两颊向下延伸出一张尖而小巧的下巴——看着最多十三四岁。
还没等顾瑶出声,那种被人注视的危机感就唤醒了敏锐的耶格,她并不似顾瑶那般缓慢慵懒的醒转,而是陡一睁眼,仿佛从未睡去般清醒警觉。
顾瑶微微一怔,立刻用带着杀气和眼屎的眼睛瞪向耶格:“放放开我!”
耶格松开手,微微垂下眼睫,试图掩饰眸中的留恋不舍。顾瑶呆呼呼的挣扎坐起来,带着一种类似起床气的表情直勾勾瞪着耶格理好自己的衣服,气呼呼的说:“谁谁让你抱我了!”
耶格跟着起身做好,低着头半晌没出声,她不知如何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叙述出来。顾瑶把她当场别人的事,对她而言,复述一遍无疑是一种折磨,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让顾瑶知道自己失态的模样。
“不好意思。”耶格看着顾瑶淡淡回答。
顾瑶满腔的无名火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她摆出一副小泼妇的姿态,一手叉腰,一手拎起耶格的耳朵:“熊熊熊孩子!这么小耍耍流氓!”
耶格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顺着顾瑶拎她耳朵的方向甩来甩去——甩吧,颜面扫地;不甩吧,顾瑶似乎不太甘心。
于是她就在犹豫中不动如山的坐在床头,耳朵被扯出弹性,眼神近似放空的茫然看着顾瑶,半晌,才作出一句对于“流氓”评价的反驳:“我是女人。”
顾瑶手一顿,怔愣片刻立刻蛮不讲理的说:“男女平平等!懂吗死小小孩!幼幼稚!讨……讨厌!”
耶格向来行事稳妥,第一次被一句随意的“讨厌”就激得一腔怒火,蹙眉反驳道:“幼稚?这点我可真不及你心上人。”
顾瑶拳头一紧,猜想昨夜怕是喝醉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顿时有些不安与羞涩,又局促的争辩道:“你你个死小孩怎怎么跟她比。”
“不好意思。”耶格正色说:“我比江沐大3岁,今年22周岁,自认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与她相比,都不会显得幼稚。”
江大人篡改得天衣无缝的年龄资料就这么被见色忘义的“得力手下”给卖了。
顾瑶愣是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脸惊恐的说:“你你22岁?骗骗……”
“我不会骗你。”耶格斩钉截铁:“我们家族自小养蛊嗜毒,外形成长较普通人略缓。”
耶格其实平日里并不多言,这些私事更是从不与他人谈及,可她现如今的状态就类似是一种对结婚对象开诚布公的负责心态,把自身情况都如实汇报了。
顾瑶虽说不太配合,二人到没有激烈冲突,这是相比距离顾瑶二十多公里外的宋安安二人而言,真的不算激烈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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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姐宋安安此时此刻正累得跟狗一样晕在客厅的沙发上,事情还要从昨晚说起——
江沐昨晚回到家,而二话不说抬起手,一个抛物线将宋安安稳稳丢进沙发里。为了避免自己被怒火烧尽理智,失手误杀“潘金莲”,就疾步跑去洗手间用凉水浇了把脸,带着湿毛巾和一身邋遢的水渍走到宋安安面前,毫不吝惜的疯狂擦拭她的嘴唇。
宋安安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蹭的火辣辣的疼,本能手锤脚踹的挣扎起来,还先一步对绿帽子持有者提出控诉:“你这么晚把我带走,要我妹妹怎么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