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昼依旧是那张不为所动的冷面孔,兢兢业业认认真真行驶着自己的职责,唯有身边最亲近的人了解他的心情,明白他的苦闷。
狐狸精最近乖巧得很,几乎可以拿乖宝宝奖。每天笑盈盈陪郎昼迎接第一缕晨光,送走最后一粒星辉。给郎昼讲许多笑话,撒娇使媚,温言软语逗他开心。还牺牲奉献,不理腰酸屁股疼,异常勤劳地诱惑邀请他同他贪享情欲欢愉。总言之,只要能让郎昼分神,不去理睬那些狗屁倒灶的流言蜚语,狐狸精什么都愿意干。
“好了,眉儿,歇歇吧,再这么下去,咱俩身子都要完蛋了。”铁打的使用过度都要磨损报废,何况血肉之躯。肆无忌惮的野蛮性开采,神仙也受不了。
“切,不是吧?这么快你就不行了?虚成这样,怎么伺候我一辈子?”狐狸精一边激将,一边上下其手,非要再勾搭郎昼多烧几回,省得给他留下多余精力去发呆叹气。
“听话,你走路都晃,还逞什么强?你的心思我懂,我没事,真的。”
“我那叫风姿摇曳,你少不懂装懂,该不是吃腻我了吧?”
“你知道心疼我,我不知心疼你?”
“还说你没事?甜言蜜语说得我毛骨悚然,牙都倒了,分明事情大了。”狐狸精努起嘴蹙起眉,天要塌了的表情。
“真的没事。我将来要继承狼王之位,岂会被一两句谣言动摇?”
“对嘛!干嘛被一堆臭到不能再臭的大臭屁影响?你是狼王嫡长子,流淌着狼王的血液,从头到脚散发的都是郎家王族的气息,那些乱放屁乱嚼舌根的家伙都是嫉妒,血淋淋赤裸裸!不理他们,他们自然会没趣闭嘴。”
“但是,眉儿,我确实需要你帮助。”
郎昼对狐狸精的义愤填膺不置可否,捧住他的脸,以挚诚祈望之。
“郎昼,我老婆在哪儿?你若不把我老婆平平安安交回来,咱们兄弟没得做!”
第53章 流言肆虐
狼崽子气势汹汹问郎昼要人。
无关紧要的人物的生死,郎昼素来置之度外,他的目的很明确——
“可以,只要你拿出真本事,跟我一决高下。”
狼崽子对郎昼不能说积怨已深,却是从不服气,早想较量一番。
如此,就别废话了,开打吧!
狼崽子随狼王,使用黑色狼火,属于火系。郎昼继承狼后,法术属水系,但因其特质,故而延伸发展为白色寒冰。
狼崽子的狼火完全展现他火爆热烈的性情,郎昼发出的一道道冰凌,自然也是性格的体现。
火势猛烈,可吞水化冰。冰封凛冽,亦可压制火势。
两兄弟你放火我撒冰,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回地上,火吃了冰,冰灭了火,冰火激战,黑白交错,火星飞溅,冰屑四射。
白袍燎上火纹,黑衣沾满冰霜,谁都不退让,哪个都不肯服输。
人形打腻了,变回狼形接着打。
狼打架可不比人打架。
人形时,两兄弟拼得是法术拳脚。恢复狼形,使用的则是獠牙利爪。
你呼我一爪子,我啃你一口,爪爪见血,口口现肉。
撕斗的血腥味在狼王宫蔓延开来,诱动出狼性中的嗜血,于是,跃跃欲试的躁动在狼群中弥漫,每一条凑热闹观战的狼都血红了眼睛。
战到情浓时,两兄弟愤怒的吼声撞击在一起,仿佛叠加的闷雷,地动山摇的效果一点不比连环爆炸逊色。尤其配合血沫撒落,颇有血雨腥风的震撼之感。
一胎所出的双生兄弟,各有个性,各具特色,哪儿那么容易分出优劣高低?棋逢对手,两兄弟越打越亢奋,越打距离切磋比试越远,似乎都要置对方于死地,要么你死我活,要么同归于尽。
当两兄弟再次各自弹开,刨动爪子,炫耀着獠牙,复又扑向对方的时候,一团黑色狼火冲杀入战,径直打在白毛狼身上,烧出低低咆哮,燎毛的味道呛得人反胃。
白毛狼经这猝不及防地一烧,立刻坠入劣势,失去平衡,自半空栽下。
眼瞅就要掉在地上,白影一道,恍惚如皓月离席,将白毛狼承接住,潇潇洒洒,稳稳着地。
“郎犼,你什么意思?兄弟厮杀,两个都有错,你却偏帮皋儿,以狼火偷袭昼儿,昼儿体质属寒,你倒不怕他禁不住你的狼王烈火?!”
“他是兄长,又是太子,非但不以身作则,反而使阴谋诡计跟弟弟相残,老子一把火算轻的。不长记性,老子抹了他的太子位!”
狼王把依旧处于极怒的黑狼崽子带到身边,拍拍狼头,似是鼓励似是安抚。
“当我看不出,你是对我有疑,拿昼儿撒气。你我的问题,你我解决,敢动孩子,你是逼我翻脸。”
“奶奶个球!翻脸就翻脸,真当老子怕你不成?老子是不跟你个妇道人家计较,处处忍让,你别得寸进尺不觉照!”
“谁是妇道人家?!郎犼,你别欺人太甚!”
“咱俩谁欺谁?这么多年,大家有目共睹!”
“你要疯随你,我不陪你丢脸。”
“老子绿帽子戴得光彩夺目,还在乎丢脸?今儿当着大伙儿要你句明白话,昼儿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种?!”
“你……无聊,懒得理你!”
狼后抱着受了烧伤,眼巴巴抬脸望着他,同样寻求答案的白毛狼旋身就走。
狼王撒出狼火一把,拦住他们去路。
“是老子无聊,还是你心虚不敢说?”
“父王,你怎能轻信流言怀疑爹爹?爹爹怎么可能骗你?”
狼后没搭腔,狼崽子倒先忍不住着急。父王和爹爹都是他努力成长模仿的偶像,他怎能容人诋毁?更不能容忍父王和爹爹受流言挑唆,伤害彼此。
“你知道个屁!当初他没少背着老子跟姓白的私会,真当老子不知道,怎地?老子一门心思信任他,可他对得起老子的信任吗?”
“信任?你若是信任就不会有现在的怀疑,此刻的逼问。”狼后幽幽转身,眼神是嘲弄,周身是伤感,清清冷冷,依然如月,只是浸淫了霜雪。
“老子就要你一句明确的答案,你敢说,老子就敢信。”
“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何必再来问我?”
“你就死咬着不说,是吧?铺天盖地的谣言,你听着好听,是吧?老子头上的绿帽子让人越传越大,你看着好看,是吧?老子对你忠心不二,你就这么对老子?老子用真情,就换了你无情?”
“你还真是催人发吐令人反胃。正告你,郎犼,你今天果真戴上绿帽子,和谁都无关,全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狼后一手抱着白毛狼,一手手腕轻翻,撒下一缕水滑的月辉浇熄拦路的烈火,踏过如同星河闪耀的点点晶莹余孽,执意退场。
“爹爹,冯天光作为逼我就范的人质,还扣在郎昼手里。”
“问你的好朋友要去,自己老婆都看不牢,亏你好意思理直气壮。”
“爹爹,我和父王不一样,我相信你。”
听闻炸毛大叔所在,狼崽子一刻不误,拔腿狂奔前去解救。经过狼后身畔,不忘表明立场,并且心有未甘地朝郎昼好一番龇牙咧嘴,挤眉弄眼。
“好个小崽子,老子偏袒帮你,你倒跟他一条心?果然谁生得随谁,一个个的全没良心。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谁亲找谁去,老子不稀罕!”
众目睽睽,狼王的家庭危机强势暴露。
一家四口分别散去后,落井下石的嘘声伴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唯恐天下不乱地广为流传。
是真是假,有几成添油加醋,但凡能满足八卦之欲,倒不那么重要了。
金宝宝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
他冒险救出白馒头是为了和白馒头快快乐乐相亲相爱,他多想牵着白馒头肉呼呼的小手,多想抱着搂着靠着白馒头肉呼呼的小身子。可现在,别说碰一碰,他连白馒头三步之内都不敢靠近,只得鬼鬼祟祟扒着帐篷门帘借由偷窥满足思念。
至今仍无法全然相信,憨傻可爱的白馒头会变成奸险残酷的大坏狼,白馒头还是香香的馒头味,闻不到大坏狼的臭味啊!怎么转脸就变了,一点预告都没有呢?
既然白馒头和大坏狼共同一具躯体,为什么这会儿只见大坏狼耀武扬威,白馒头躲去哪里,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金宝宝的小脑袋开动得直抽筋,晕疼晕疼的,仍旧想不通。
黑金昊告诉他,等大坏狼找到自己原来的身体,就会离开白馒头的身体。那是什么时候呢?难道要等到白馒头抽长成大馒头?
金宝宝很心急,那要很久很久的,他都长了两百年,还是小兔子。白馒头是人,他不晓得人是比他长得快还是慢。尽管对他们妖精来说,两百年很短,算不得什么,却也是要一天天熬,他怕他熬到失去耐性,熬不住。
若是连他都放弃,白馒头会怎么样?
金宝宝不希望白馒头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因为,寂寞和孤独的滋味他最了解,又酸又涩又苦,比没熟的果子还难吃。
为了白馒头,他想劝劝大坏狼,改掉坏脾气,不要动不动就伤人杀人,免得众叛亲离,再没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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