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错,又转个圈,咔嚓一声。
“太漂亮了!”蒙烽大声道:“咳!咳!”
刘砚脱下背心弄湿后捂着口鼻,接过钥匙拉开门冲了出去,蒙烽兀自道:“咳!老婆小心碎玻璃!”
刘砚光着脚,一下踩到门口的碎玻璃瓶,当即鲜血长流痛不欲生,蒙烽跳出囚室,一阵咳嗽中开始翻找枪支。
刘砚踉跄着拧开对面囚室门,白晓东撞了出来,砰砰声响,蒙烽用惯六管机关枪,换上自动步枪简直是浑身不自在,把步枪把铁棍使,几下撂倒冲上来的喽啰,躬身不住猛咳。
刘砚踉跄着跑出长廊,终于离开了催泪弹地区,沿路拖了满地血,蒙烽边流眼泪边抱着刘砚,给他捡脚底的玻璃片。
长廊里一片静谧,四人都在疯狂咳嗽,手里有三把枪,蒙烽抱着刘砚起来,示意快跑,数人又跑了一段路,及至走廊中间处。
刘砚会意,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蒙烽出外拖了几个昏迷的喽啰进来,剥下他们的衣服鞋子,众人换上,一时间囚室里挤满了人。
刘砚倚在墙边,看着天花板定了定神,开始穿鞋子。
“现在等他们的援兵来,你们有什么计划?”蒙烽撕下床单给刘砚擦干脚上的血,刘砚道:“别管我。”
卓余杭:“我要去救我妹妹。”
蒙烽道:“你知道你妹妹关在哪里?”
卓余杭:“谢谢你们把我放出来,我自己找,不用再管我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
蒙烽看了刘砚一眼,刘砚道:“让他去吧。”
蒙烽道:“集体行动,先突围出去再说,白晓东,你能保护刘砚么?”
白晓东手上缠着绷带,前天被子弹击穿的伤用床单撕下的布条包了起来,一脸苍白。
“我……我不会用枪,我只会徒手搏击。”白晓东道:“但我会尽力。”
“好的。”蒙烽道:“这样,待会肯定还有人过来,我负责解决他们,刘砚你带着他们朝1号区出口跑,能减轻外面的火力压力,出去以后白晓东你俩把外面关着的人放出去,让他们马上跑路,制造混乱顺便救人……算了你听刘砚的,刘砚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哼?”刘砚朝白晓东使了个暧昧的眼色,舔了圈嘴唇:“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蒙烽:“……”
“快快!”
“散开准备拦住他们!”
门口一群人冲过。
蒙烽戳了戳刘砚的脑袋,扔给他一把手枪,心内默计时间,十五秒后,沉声道:“行动!”继而拉开囚室门,两手各执一把步枪追了上去。
蒙烽冲向后,刘砚、白晓东与卓余杭跑向前,刘砚手指一甩,手枪在指间打了个转,面前又有数人过来,刘砚道:“小心!”
奔跑中白晓东一跃而起,卓余杭侧身擦着墙壁斜斜一掠,横持AK,砰砰两枪,刘砚反手开枪,冲来的三名喽啰瞬间倒地。
刘砚继续奔跑,赞道:“完美!”
走廊尽头越来越近,面前光线一亮,回字型的监狱楼边缘,刘砚险些收不住脚摔下楼去。卓余杭道:“那边有防火梯!”
刘砚道:“你去吧,我把人都放出来再说。”
卓余杭道:“谢了!我会记得你们的!”他背上枪,爬上防火梯。
中庭内一片寂静,上千双眼睛盯着刘砚与白晓东。
刘砚:“你开南边的囚牢,我开北边的……哦不好……”
“什么人!”楼下枪声砰砰响,白晓东与刘砚同时抱头蹲下,连滚带爬地躲回通向死囚室的长廊里。
匆忙上楼梯的声音,刘砚躬身想跑到囚室内侧旁偷袭,却晚了一步,四名小喽啰跑上第三层楼梯,挡住了光线。
糟了,刘砚心想,只有等蒙烽解决完背后的人回来救了。
“把手举起来!”为首一人逼近,枪口几乎要抵到白晓东脖颈,冷冷道。
刘砚举起双手。
白晓东道:“我我我……警告你们,别惹我啊,别逼我动手。”
白晓东脚下左移右移几步,刘砚这才注意到他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赤脚上缠着绷带,暗道这拖油瓶真麻烦。
“惹你又怎么样啊。”喽啰们齐声大笑。
白晓东道:“不……不怎么样,你们都……走开,别乱来啊。”
“废了他!”为首之人命令道。
说时迟那时快,白晓东转身飞起一脚,枪声响!打偏!
刘砚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的瞬间白晓东已经放倒了两个,紧接着白晓东转身单臂一盘,挟着一人脑袋撞上墙壁,咚的闷响。
刘砚看得下巴掉地。
“咤!”白晓东运气喝出声,最后握着一人步枪,侧身借力跃起,连环两脚,把那人踹得直飞出去,沿着楼梯一路滚到底,撞得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刘砚:“……”
白晓东:“好……好了。”
刘砚:“你是……大哥,你是民间高手呢。”
白晓东道:“近……近战还可以。太远开枪就不行了,有危险。接下来怎么办?”
刘砚道:“快,开牢房门!”
刘砚与白晓东分了钥匙,挨个打开囚牢门,却没人出来,刘砚跑下楼梯,喊道:“走啊!快啊!别怕!跟着我走!”
没人敢下楼,刘砚明白了,查龙溪积威日胜,都在害怕。
“都怕查司令么?”刘砚说:“现在时间很宝贵,有自由的机会,跟着我们走。”
四面囚室内一阵不安,开始有人离开囚室,犬吠声渐近,刘砚转身持枪。
一人赶着六只监狱内的军犬靠近,站在中庭内。
“汪!汪——!”
一群恶狗朝着刘砚狂吠,声音带着狼的威严。
刘砚退后一步,以枪指着驯狗的那人,那人明显没有武器,只是带着狗来支援前面那支分队的。
“不想死就把你的狗带走。”刘砚冷冷道。
白晓东赤脚站在中庭入口处,步伐左移移,右移移,警犬群躬身呲牙。
“别惹我啊……警告你们……”白晓东手指凌空戳了戳。
“猢……”
刘砚:“它们听不懂你说什么……”
瞬间恶狗同时扑向白晓东,刘砚低头扳动保险栓,端起枪。
刹那间群犬扑来,白晓东冲前一步左脚横扫,解决第一只,双拳连环,悍然揍飞第二只,侧身让过第三只咬向喉管的恶犬,反手拖着它的尾巴在空中抡了半圈,第三与第四只狗脑袋互撞,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白晓东双手掌刀齐出,行云流水地躬身一掠,喝道:“咤——!”把最后两只以掌刀劈得斜飞出去。
刘砚:“……”
白晓东双手握拳防守面前空门,眼光扫了一圈,倒退着走了几步,说:“好了。”
刘砚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都下来!”刘砚道:“不管你们了,我们去前面开路,走!”
刘砚持枪,离开1号区后是条露天走廊。花园是封闭的,四周都是五米高的围墙,唯一出口在前楼处,又有人走来。
“这个难对付……”刘砚认出是查龙溪身边的光头保镖,马上闪身到柱子后,吩咐道:“躲起来吧,趁机偷袭。”
白晓东说:“偷袭?不好吧。”
刘砚说:“你能打过他么?”
白晓东道:“我试试,不保证,他要是走了最好……”
刘砚:“他不可能走的!别说傻话!”
白晓东拉了个格斗的姿势,那名满头缝针痕迹的光头冷冷注视着他,不说话。
刘砚躲在柱子后,侧身偷看,准备偷偷给他一枪。
光头就像个怪物,赤手空拳,上身肌肉十分夸张,盯着白晓东,喘气声犹如野兽,在胸腔里阵阵闷响。
他个头很高,几乎接近两米,白晓东只有180公分,躬身时更比他矮了不少,白晓东肌肉瘦削匀称,却不显强壮,跟那光头比起来,简直就像在壮汉面前一推就倒的少年。
“我……警告你啊。”白晓东说:“别惹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动粗了。”
背靠柱子的刘砚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光头挑衅地朝白晓东笑了笑,紧接着大喝一声抬手抓来,白晓东奋然跃起,踩着他的手臂凌空一跃,半空中一秒内潇洒转身,两脚夹着他的脖颈一拧,把那光头拧得横摔在地,发出闷响!
刘砚从柱后转出,正持枪瞄准时,光头一个翻身,一拳击向白晓东,白晓东抓着他的脚踝又是一旋,一个后空翻,喝道:“咤——”
白晓东全身力量压在膝前,单膝一跪,跪在他的腹部上,光头登时一阵痉挛,吐出一口血,躬身时白晓东反手给了他脖颈一式掌刀,光头砰的一声倒地,昏迷。
“技师?”白晓东道:“解……解决了,还挺好对付的。”
刘砚嘴角抽搐,过来验收战果,检查那光头。
白晓东道:“他会昏迷四个小时,肋骨断了两根。走吧。”
刘砚举枪又放下,放下又举枪,重复几次后,忽然间,蒙建国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刘砚,每一刻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牺牲,也有更多的人会因此而得救,你必须学得更坚强一些。”
他想起死在查龙溪手上的搜救队成员,以枪口抵着那光头的脑袋,砰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