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行忽的笑了,就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才让他求而不得这么多年,又恐吓跑,道:“真的奉陪到底吗?”
齐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毛,对曹景行的话显得十分意外,然而当他想再说些什么请他别来叨扰他们人鬼有别的时候,面前的曹景行忽然微微皱了皱眉,身后拢起一股缭绕的黑雾。
几乎是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的齐峥面上刚刚露出一些诧异,刚想斥责时他却忽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嗬。”在一旁的齐母忍不住吓得喝了一声,刚想冲上去保护自己儿子时,接了满怀的曹景行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眼睛微微眯着,闪着威胁,让老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本能的胆颤。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来说,我才是最害怕他死亡的人。”曹景行嘴唇轻扯,眼里有些讽刺。
齐母仍站在原地,脸上却保持着怀疑与警惕的神情。
曹景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面带嘲讽,又道:“齐峥他去给人看风水这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齐母闻言吓了一跳,脸色骤然一变,焦急地说道:“他怎么会去做这些事……”
“没错,现在的他可是诱人的很,多少魑魅魍魉谗涎着他,鬼能看到他,伤得了他,他却防不了,毫无反击之力,”曹景行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地府里的丧钟,在把齐母吓得一惊一乍的时候,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我可以保他,至少在我想出办法之前,让他平平安安地活着。”
说完这话,不顾愣在那里的齐母,右手轻松地扛着一百八十多斤的齐峥,轻而易举地跨出了那个离别多年再次重温的地方。
夜色依旧在无限蔓延,屋里头的人却各有各的心事,滋味万千。
第98章 第 98 章
绣着繁缛花纹的厚重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了起来,将外头的光线全部隔绝,昏暗的房间看起来像一个单独的世界,房间内摆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睡得很沉,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躺在柔软的床上,齐峥忽然有些不舒服地蹭了蹭枕头,眉头微皱,浓密的眼睫毛使劲抖动了几下后,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思维有些混沌的齐峥迷茫地看着上面的天花板,似乎还意识不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清醒过来也不过几十秒,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那熟悉的摆设,还是让他一下子就能发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同时,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也重新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曹景行像个笑面虎一样弄晕了他,还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真是好样的。
心里浮起怒气,齐峥本来就带几分凶狠的脸上重新聚满了怒意,他皱了皱眉头,撑着右手坐了起来,松了松肩膀,没发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被揍过。
微微松了口气,脸上却充满了不耐,齐峥看不到曹景行的身影,也摸不透他的想法,直截了当地想下床走人了,却没成想,在他抬着腿想碰地时,一道“叮当”的铁链声顿时响起。冰冷的金属链条虽然因为齐峥的体温变得有些温热,但却像一个忠厚的奴仆一样,顽强地替他的主人行驶着阻止人离开的职责。
“我日!”齐峥脱口骂了句粗话,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目光紧盯着那两条绑在他脚腕上的虽然细小但完全不容忽视的铁链子,两条结实的大腿使劲甩了一下,发出叮当一片的响声,那两条微微闪烁着金属色泽的铁链子在他看来像极了乡下那些绑在狗脖子上的狗链。
曹景行究竟想干什么?把他当条狗一样关着吗?
转眼间意识到什么的齐峥更加怒气冲天,他脸上布满愠色,全身的肌肉都绷得很紧,实在没想到自个会被他信任的人摆了一道,因此怒气上涨得格外汹涌,假如曹景行此刻在他面前,估计会被他揍上几拳。
“曹景行!”手脚都上阵了后发现链子确实挣不开的齐峥暴躁又狂怒地捶了下床边的枕头出气,没想到他这么一看不要紧,仔细掂量了一下后,简直惊得连汗毛都站了起来。
房内虽然昏暗,但稀少的关线还是足以让人将近在眼前的事物看了个一清二楚。
齐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坐着的那张床、被褥、枕头,旁边床头柜上的饰物,一水的大红色,格外的炽热和鲜艳,像极了婚房里的摆设,让他莫名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气。
脸上有些怔住,忍不住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梦里的那个晚上,在野外举行完阴婚的仪式后,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隔壁的公鸡高声打了下鸣,幼小齐峥怀里抱着的那只大公鸡却无比的乖顺,睁着眼睛乖乖让他抱着,他最后甚至还有点舍不得将公鸡还给那家人。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齐峥对曹景行的意图完全摸不着头绪,或者他压根不敢想象曹景行敢这么狂,直接把他掳了……
这姓曹的一定是疯了!
齐峥在心里将曹景行的祖先全都骂了一圈,油然浮起的危机感告诉他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曹景行为什么把他晾在这不闻不问他不知道,但这至少是个机会,至少对方没另外找个荒郊野外地把他锁起来了,还在曹景行家的话,只要把这破链子弄开,还是有逃跑的机会的。
思及此,齐峥巡视四周,想找点什么顺手的工具,把这鬼链子弄开,估计是天色越来越暗了,屋内的光线几乎昏暗得和夜晚没什么差别。
齐峥随手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摸着,估摸着摸到个类似开关的按钮,迅速一摁,灯开了,明亮的光线将屋内的场景全部照了出来,靠在床上的齐峥猛地看到了满眼触目惊心的红,晃得眼疼。
如果不是他坐在这儿,他可能会取笑一下这家人是不是想娶媳妇,弄得这满眼大红色跟婚房似的。
但是坐在这里的人是他,有可能(划掉)被结婚的人是他,他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齐峥顾不得为这“满堂红”生气,紧急地扫视了一圈,发现距离不远的柜子上正放着一瓶光泽闪烁的未开瓶的洋酒,关键是,旁边还有一个开瓶器。
他的大腿被曹景行一左一右的锁在床上,预留的长度只够他在床上翻个身蜷个腿什么的,下半身几乎离不开那张床,而开瓶器距离他的地方大概有两米之远。
齐峥深吸了口气,眨了下困倦的眼睛,翻了个身,左手撑着床,身体尽量地探出,右手挣扎着使劲往目标所在位置伸过去。
右手的手指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偏偏就差了二三十公分,齐峥瞪大了眼睛,目光坚定地盯着那个小巧的开瓶器,背脊挺得笔直,全身肌肉都绷紧了,用力地向前探着,脚腕上的链子死死地扎在他脚腕的肉上,扯到着脚踝上的骨头,痛得几乎像被人拿着钝刀一点一点磨着一样。
就差几厘米,齐峥的眼里布满血丝,嘴唇半张着发出低哑的喘气声,因为过分地抻着身子,腰部和肩部的肌肉甚至有些拉伤的疼痛,至于那两只脚腕就不用说了,齐峥几乎没感受过这种接近凌迟的痛苦,但他不得不做,因为不逃,就可能死。
曹景行真是个从地里跑出来的死变态,死了十几年了,也只从小变态变成了老变态,真是个阴魂不散的鬼物,谁他妈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样的神经病。
真是艹他妈的狗娘养的!
房间里回荡着齐峥沙哑的喘气声,他几乎快要力竭了,只不过靠着最后一口气,不肯放弃。
在他挣扎的十分艰难的时候,忽的一声低沉的含着威胁的男声响了起来,冷静的语调下可以嗅到几分不满的味道,“你在干嘛?”
“艹。”没声没息地还真像个鬼,齐峥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动作,自暴自弃地翻过身,喘着粗气,一脸汗水地靠在那张正红色的大床上。
他眉眼间都是桀骜厌恶的神色,眼神一瞟,看到那人完好无损的右手,顿时怒得连仪态都懒得保持了,颐指气使地对着站在旁边的曹景行说道:“放开我!”
刚刚才把齐峥父母都安顿好的曹景行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结果匆匆忙忙赶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着急出逃的场景,本来还想顾虑一下的心思全跑了个精光。但哪怕他心里怒得几乎想立刻把齐峥按在床上上个十次八次出气,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那双姣好的眼睛甚至微微弯了起来,好脾气地回道:“不行。”只是抿着的唇边略见到一些冰冷。
“你麻痹的,你想干嘛?”齐峥皱着眉头,几乎不明白曹景行的用意,没事把他锁着当狗玩?变不变态啊?
曹景行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身笔挺的西装将他结实又颀长的身材包裹得十分具有吸引力,甚至显示出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来,配上那丰神俊朗的容貌,时常噙在唇边的微笑,自带的气场,真算得上是小人书里头走出来的人物了。
奈何这副严谨的模样落在齐峥眼里却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再带上一副无框眼镜,简直可以和冯远征媲美了,死上十集八集都不为过。
不过,曹景行可猜不透齐峥内心的想法,他松了松领带,眼神豁然变了一副神色,暧昧不明地走到齐峥床边,看着他道:“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知道你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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