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抚摸得越多姚莲笙的声音便越发不受控制起来。他不用害怕别人听见,因为现在这个独院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连何管家都搬回原来的住处,只会在送三餐时露面。
姚莲笙难耐地用脚跟蹭着床单,仰起脖子轻轻地喘息。当归已在这时褪去了他的衣服。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见姚莲笙的身体,白皙透亮的像一块美玉。
当归的手探到某一处私密的地方,姚莲笙的声音便忽地拔高,浑身猛然震颤起来。他毫不留情地□□那处,凑到姚莲笙耳边带着笑意道:“这里流了好多水,没事吗?”
姚莲笙的眼眶泛红,紧皱着眉头重重喘息,想要反驳什么却又没法出声,只得咬着嘴唇摇头。
一夜旖旎,姚莲笙沉沉地在梦中睡去。醒来时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大概以为那是梦,还想再睡一会,但转身时却抽痛地倒吸了口气,秀眉拧起,模样楚楚可怜。
这时当归缓缓走进了里屋,他居然还是人形!姚莲笙看不见他却能听见他的脚步声,缩着身子微微颤抖,面上显出恐惧之色。这时当归道:“莲笙别怕,我是郁单。”
姚莲笙一怔,洛名玦更是吃了一惊。想必是郁家兄弟那次来看姚莲笙时,当归听见他喊了郁单的名字便记下来了。
姚莲笙沉默良久终于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是接受了。他看不见也说不出话,就算不接受又能怎么做呢。反正自己已经是具空壳了,就算再被索取些什么也无所谓了吧。
日日夜夜的翻云覆雨,对姚莲笙而言几乎是忘却痛苦的精神鸦片。不管身上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郁单,他是丑是美,对自己是爱是恨,都无所谓了。即便今天自己就这样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倒不如说,死了更好。
姚莲笙的眼睛依旧明亮着却已经不再会说话了。他每天活着,什么事也做不了,无法做,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只有当归拥抱他,带给他甜蜜的痛感时,他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那双眼才能再度闪出光芒。
大概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捕捉了一丝火苗。姚莲笙只能竭尽全力将它留在身边,他实在害怕,不想一个人在某一天悄悄地死去,不被任何人记住,和他的母亲一样,连葬礼都办的悄无声息。
当归有时会对这样的姚莲笙产生愧疚感,但他若是拒绝,姚莲笙便会看起来更绝望更痛苦。他不惜一切地去引诱当归,甚至有时候比当归对他做的要过分百倍。他对自己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这让当归没法拒绝,不敢拒绝。他不忍心看姚莲笙作践自己,一种怜爱之情在心中逐渐扩散,直到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姚莲笙虽看起来柔弱,但在这种事情上往往很疯狂。当归稍微温柔一点姚莲笙就会抱紧他的脖颈反复吻他,直到把当归的火撩得燃尽理智。好像不做到痛为止就不罢休。
当归每天用人形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也逐渐增多,原本只在夜里和他做香甜之事时才会变成人形,后来渐渐地增加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到现在几乎全天都陪在姚莲笙身边。
姚莲笙的眼睛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听得清楚。当归便坐在床边念书与他听。讲完一章便停下来亲吻他,有时候吻在发间,有时候吻在额上,更多的时候是吻在眼角。当归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姚莲笙那双漂亮的眼睛确实有摄人心魄的能力,可惜的是,已经看不见了。
洛名玦发现,改变的不止是当归还有姚莲笙。他变得越来越依赖当归了。过去他会用坚硬的外壳包裹住柔软的内在,隐藏起那个自己弱小的一面。而现在,他完全丢掉了伪装。只要当归离开他超过半个时辰,他便会露出非常可怜的表情,好像就快要哭出来一样。
那天当归去院里正好瞧见姚丞相带着二夫人和他们宝贝儿子在树下赏花。它藏在一棵树上,望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名玦也同样看向他们,心中不满道:明明姚莲笙已经再也看不到这么美丽的花了,这些罪魁祸首却活得如此逍遥自在。真是没有王法了。
当归在那里看得太久,等回去时发现姚莲笙正抱膝蹲在地上,他的身体那么单薄瘦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刮倒,蜷起身子的模样显得格外无助。
当归轻轻走到他身边,柔声道:“莲笙,我回来了。”
姚莲笙缓缓抬起头,一双琉璃瞳泛着泪光,眼眶都红了。他摸索着握住当归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慢慢写着:我一直在喊你,可是你听不到。
当归的心头被狠狠揪了一下,他用力抱住姚莲笙,亲吻他的耳侧,反复道:“对不起,莲笙,对不起。”
姚莲笙看不见也说不出话,他被人丢下就真的是丢下了。他连追上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待在原地,静静等着。在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只留下自己一个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从那天后当归便尽可能多地陪在姚莲笙身边,几乎算是寸步不离。
“莲笙,我雕了花,你摸摸看。”
当归轻轻握住姚莲笙的手覆上那块木雕。如果眼睛看不见,就靠想象的。他一定要让姚莲笙能在春天和他们一样赏花。
姚莲笙的手指慢慢在木雕上抚摸着,嘴边浮上了一抹微笑。当归望向姚莲笙,有些出神了。他已经很久没在姚莲笙的脸上看到笑容了。那么迷人的笑容,足以让所有缤纷的花朵黯然失色。
当归不由自主地轻轻吻在姚莲笙的唇上,他吻的很轻却很深情,绵长的,短暂的,一个个吻就像雨打芭蕉一般落在姚莲笙唇上,逐渐变得激烈起来,他托起姚莲笙的下巴吻咬他的唇,甚至像要将他咬破吞入腹中。姚莲笙难耐地哼吟出声,仰着头去迎合当归的吻,口中微微喘息着。过去往往是姚莲笙先主动,当归被他撩得难以自控才会来碰他。如今当归却已情不自禁地揽住了姚莲笙的腰抱起他大步流星直奔里屋。
大概他对姚莲笙的感情已经发展到没法控制的地步了。
当归又做了很多新木雕,兔子的,小鹿的,还有帆船、凉亭、荷花等等。他让姚莲笙手里握着那些木雕,自己为他描绘画面,他道:“我们坐在这艘船上在无边无际的莲花池中划行,那些莲花开得很盛,每一朵都展开着饱满的花瓣,然后我们一起摘了满船的莲藕,迎着和煦的微风慢慢往回驶。那里有我们的小屋,房屋被绿树环抱,总能听到鸟儿清脆的鸣叫。等我们摘藕回来就坐在屋前的木椅上,赏赏园中的花,看着天上的云彩变幻出各种形状,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然后每一天都有我在你身边。”
姚莲笙静静听着,忽然动了动唇,虽然没有出声但当归依旧能从他的口型中判断出来,他说的是:我喜欢你,郁单。
第60章 当归9
姚莲笙脸上的笑容渐渐多起来了,即便他失去了很多却也依旧拥有着很多。他保留着听觉,身边也还有当归。
有时候他甚至会主动与当归玩一些游戏。他用没有沾墨的毛笔在红樱一点轻轻扫着圈描摹,以此来引诱当归。洛名玦站在一旁也看的面红耳赤,感慨这姚莲笙真是天生的媚骨,行走的春|药。
姚莲笙总能想出很多新奇的想法让当归更加沉迷于他,踏进甜蜜的陷阱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还是出了变故。那天当归正在园中为姚莲笙晾洗净的被褥。
忽从一旁传来一声熟悉的冷笑。
“哟,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咱们魔尊魔宠怎么改行给人当保姆了。”
当归将垂散的长发扫到身后,反嘲道:“这要问某个对小小的魔宠都要记仇的护法大人吧。”
慕辰又是一笑,酒窝浅浅地显在脸侧,一截小虎牙若隐若现,他道:“我这个人,别人对我的不好记得清楚。对我的好一样也记得清。”
当归狭长的蓝眼睛望向慕辰,面上有些疑惑,因为慕辰周身的气场忽然变得柔和了。
慕辰又笑道:“小黑猫,要是换做以前的我定要好好嘲笑你一番,不过现在不同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当归似是微微一怔,追问道:“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慕辰险些跌倒,赶忙反驳道:“别这么自恋好不好!”
当归一脸嫌弃道:“那你干什么看着我笑的那么恶心。”
慕辰拔刀就要捅死这个毒舌猫。当归这次没有魔尊大人罩着,只好向后一闪道:“好好说话别动怒。”
慕辰啪嗒一声把剑收回了鞘,正了正神色道:“魔尊大人要提前回魔界了,你也别总在人间溜达,起码回去露个面,免得别人起疑。”
天界和魔界闹翻后,对于人界的干涉更是做了协定。天魔两界均不可过多干预人间,如果被任一方发现都有权处理干涉者。也就是说天界有权处理魔界的干涉者,魔界也有权处理天界的干涉者。若是自家人还会手下留情,在这种双方互相监督的情况下,被发现是很危险的。
洛名玦站在一旁看着忽觉有些心虚。他连十二国中最强的日耀都会人家屠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人来找他麻烦,只能说明天魔两界都有人护着他。魔界好说,自然就是魔尊寒默,天界也不难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