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名玦觉得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干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拍了拍冷子成的肩道:“我出去一趟,照顾好阿诺。”
冷子成立马回道:“没问题,主人,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公子。”
洛名玦心里很是满意,他这个小狼做家仆可谓是尽心尽力,不仅不会顶嘴连小脾气也没有,老实懂事,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
他轻轻一晃身便到了春旭的主城,街道上热闹非凡,全然没有了前些日被日耀侵占时的萧条。
洛名玦面带微笑,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地哼着小曲,在街市上东看看西望望。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处吸引住了,那是他还在春旭宫时最常用的一把檀木梳。他满腹狐疑,心想:这梳子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日耀士兵搜刮财物时随手给带出来了?
他上前一步,举起那梳子在眼前细细端详,那精致的木兰雕花,还有淡淡的木香。绝对就是自己的那一把。没等他开口那摊主自己就搭上了话:“这位小兄弟人长得俊俏,眼光也好,这把梳子可是那春旭二皇子楚秋歌的心爱之物,不知被谁带了出来,几经转手才到了我这里,是不可多得好物啊。”
洛名玦在心里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心想:谁告诉你这是我的心爱之物的,就是我用顺手了懒得换而已。不过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就算和我有缘,不如买回去接着用。
这么一想,他又开口道:“这梳子多少钱?”
那摊主见他有心要买,五指一伸,道:“这个数。”
洛名玦眨眨眼猜道:“五两?”
这五两银子买把梳子已经是惊天数目,没想到那摊主却狮子大开口,斩钉截铁道:“五百两。”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呢!”洛名玦实在没想到对方能有脸喊出这个价位,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正要和摊主评理。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男声:“这位公子若是不愿买,不如让与在下。”
洛名玦循声望去,只见一青衫男子立于身后,温文尔雅,气度不凡。他见这人长的老实,有心提醒,便悄悄道:“这五百两可不是小数子,一把梳子卖这么贵,他这是坑你呢。”
那摊主明显听到了洛名玦这句,正朝这边吹胡子瞪眼,洛名玦存心气他,又跟那青衫男子道:“这摊主一看就老奸巨猾,逮住你这种钱多人傻的,能宰一个是一个,你可千万别上当了。”
那男子轻声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如今那第一强国月耀的二皇子四处搜寻楚秋歌的生前之物。若将这梳子奉上就不至少是五百两的奖赏了。”
洛名玦微微一怔,齐西月居然这般大张旗鼓地寻他的随身物,总感觉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他沉默片刻又道:“我听闻月耀二皇子与这楚秋歌皇子从小相识,感情深厚,不知现在二皇子过得如何?”
那人摇头轻叹道:“自然是不好,他们逃亡途中楚秋歌被刺死,二皇子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回到月耀后郁郁寡欢,喜怒无常,活着却同死了一般。”
洛名玦低下头喃喃自语道:“竟是如此…”
那人见他情绪复杂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摊主却憋不住了,嚷嚷道:“诚心买就掏钱,不买别挡道,聊天去一边聊去。”
洛名玦心想: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真是奸商。他向那青衫男子告别道:“这梳子就让与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那人见他要走,忙道:“多谢公子相让,不知如何称呼,日后在下获得封赏必定重谢。”
洛名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洛名玦这战神之名家喻户晓,楚秋歌又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语塞半天,糊弄道:“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有缘自会相见。”
那人闻言微微一笑,朝他恭恭敬敬做了个抱拳礼,洛名玦已跑开几步远,转过头才看到那人拘谨的模样,他赶忙在人群中朝那青衫男子挥了挥手,笑道:“再见啦!”
第12章 金灵珠2
洛名玦凭着记忆偷偷溜进了自己的寝宫里。
那里的陈设、布局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反倒让洛名玦有些奇怪。因为经过日耀士兵的搜刮后这里应该已经变得一团糟,而现在屋里的摆设却和他离开之前几乎毫无差异。
难道是谁在之后帮他打扫了房子?还布置得这么有生活气息,连他随手丢的纸团都老实地待在原位。
想到这,他赶忙快步走进里屋,只见那桌子上正摆着满满一盒芸豆卷!洛名玦简直要乐得跳起来拍手了。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桌前,捏起一块就送到嘴边。这熟悉的味道,香甜松软,口感细腻,完全满足了一个吃货的心。
洛名玦嘴里塞的满满的又在手里抓了两个,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好生惬意。
他躺着吃着,意识慢慢飘去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他还是这春旭的二皇子楚秋歌。十五岁的生日是他过的最后一个安稳的生日,那之后没多久先皇楚承就和妻子双双身殒日耀,春旭情势危急,往日的宁静也不复存在了。因此他对这最后的幸福时刻记得格外清楚。
在他生日前几天齐西月就已经赶来了春旭,住在离他的寝宫很近的一处偏殿。那天楚秋歌正趴在桌子上画画,听有人进了屋也不抬头。
“你这画的是什么?”
果然是齐西月,他已经走了过来站在楚秋歌身旁,低头看他纸上的画。
楚秋歌专心地作画,只道:“你看呢。”
齐西月眉头微皱,手指点在一处,道:“猪?”
楚秋歌瞬间气炸,道:“滚你的,这明明是猫!”
齐西月轻笑出声,也提笔画了个什么。楚秋歌凑过去看,只见一圆西瓜般的东西头上接了个香蕉。他无语道:“这是什么?”
齐西月一本正经回道:“你。”
楚秋歌气得嘴都要歪了,抓起笔就要往齐西月脸上戳。
齐西月倒也不躲,站在那任由他拿笔往自己脸上胡闹。楚秋歌画完,看着齐西月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好了,名作诞生。”
齐西月凑到镜子跟前一看,右脸被画了坨屎,他的眉头抽了抽,朝楚秋歌道:“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我也要画。”
楚秋歌毫不畏惧,自己把脸凑过去,还顺手给人递了支笔。齐西月剑眉一挑,嘴角上扬,一只乌龟就这么留在了楚秋歌的脸上。他在镜子前一看,瞬间嘴角撇下来,不高兴道:“你就是这么欺负我的,给我画个大王八。”
齐西月见楚秋歌一副受气了的委屈模样,竟觉得说不出的好笑,他低声笑道:“你给我画了坨屎,咱们两清。”
楚秋歌不服气地反驳道:“哪有!那明明是盘香!”
齐西月挑眉道:“你这人干坏事还不承认,颠倒黑白,说得就像我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楚秋歌厚脸皮地回道:“没错,就是你欺负本皇子,我给你画盘香你给我画王八,你说谁过分!”
齐西月说不过他,干脆上手搔楚秋歌的痒痒,道:“承不承认!承不承认故意使坏!”
楚秋歌痒的笑声连连,一边躲他的手一边道:“哈哈哈…你个齐西月……哈哈…幼稚鬼…住手,住手。”
齐西月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步步紧逼,直攻楚秋歌的腋窝。
楚秋歌笑得浑身发抖,又推不开他,干脆拽着人一起滚到了床上。这两人虽是少年,但加起来的重量也不轻。可怜的床当即发出一阵吱扭的哀嚎。
楚秋歌不喜欢侍从跟的太近,一般屋子里只有他一个,这会听到这动静,那些人纷纷围了过来,敲门道:“二皇子,二皇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齐西月和楚秋歌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听到楚秋歌幽幽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人非礼我。”
齐西月瞬间眼睛瞪的老大,他想从楚秋歌身上起来,对方却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最后甚至腿脚都缠了上来给他死死箍住。
那门外的侍从一听这话当即要破门而入,齐西月心急如焚,楚秋歌却越缠他越紧,情急之下他猛然拽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在同一张被子里两人的呼吸都越发炽热。楚秋歌与齐西月四目相对,心脏的跳动加快了几分。他率先避开视线,垂下睫毛,自觉地收回了手脚松开齐西月,从被子里翻了出去,朝门口道:“没事了,都散了吧。”
那些侍从闻声终于四散开来,门前也恢复了安静。楚秋歌清了清嗓子,朝还在被子里躺着的齐西月道:“距离庆生晚宴没有几个时辰了,西月哥哥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
语罢他便快步出了里屋,简直像在躲齐西月一样。之后再见就是在晚宴上了。庆生的礼物一件件送到楚秋歌面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送礼者是谁。一拿到齐西月的礼物他马上就眼尖发现了那行小字,便打趣道:“携手同归?看来这赠礼者想和我有一段姻缘。”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去瞄齐西月,人家却全然不看他。楚秋歌像吃了闭门羹,也没心情再逗他了。但若是当时楚秋歌再观察得细致一点就会发现齐西月的耳朵已经变得通红,脸颊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