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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梧桐栖仙鸟 完结+番外 (阿泱)


  我冷冷看着他。
  若是目光能化为实质,只恨不得冻死他。
  他浑然不觉我的恨意一般,将我卷进了怀中死死抱着,仍要装柔情蜜意,说道:“你如今已是我的人了,同我一道回去吧!”
  我终是冷笑起来:“五爷,你爽了约,还以为我能心服口服的跟着你么?”
  乔炳彰抱着我的手僵了一僵,但没松开,只是把声音沉了,说道:“仙栖,你不要弄错了,可是你违约在前的。”
  我笑得甚为瘆人:“是么?”
  他将我抱得更紧了,死死贴在他胸口前,再差一点力道,当场就能将我闷死。也不失为一个痛快。
  “仙栖,当初和你有一月君子之约,是有前提的。我与你说过,不能和旁人有沾染牵连。你当时可否有应下?”
  他说得极缓慢,极温柔,落在我耳朵里,却叫我十分难受。
  我闭了眼,酝酿半天,终于有了想问他的欲望,方才问他:“应下了,又如何?”
  “既然应下了,为何又与你的师哥纠缠不清?”
  他的声音似有几分痛苦,我只不信,只是他提及师哥,却叫我猛地一震,遂把眼睛睁了。
  “那一日雨中,你......你们是否差点就......”
  他一下子就揭开了我心头的一块疤。想起那夜里的情景,我仍是懊悔不已,为此,更是和师哥生疏了。
  眼角渗出清泪来。
  “仙栖,你现在还怨我么?”
  乔炳彰的姿态极低,想来男人事后都有伏低做小,哄枕边人开心的本事,他又是风流中的翘楚,自然深谙此道。便说道:“我不怨你。”
  他听我这么一说,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我只当没看见,继而说道:“我只怨我自己。”余光扫见他刚绽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不由一阵痛快,嘴上不停:“怨我出身低微,只能任人摆布;更怨没能学成本事来保护自己,平白叫人糟蹋。”
  他抖了声音:“仙栖,别这么说。”
  我犹是不尽兴:“五爷您生来就是人上人,哪里知道人下人的疾苦?只手便能翻天覆地,我于你,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当初你与我定下一月之约,不过是心有不甘,如今既已得手,又何必做小儿女的样子放不开丢不下?”
  他大约是被我戳穿了真面目,抱着我的手缓缓松了开来。
  我一刻也不多停留,翻身坐了起来,穿好鞋子就要走。
  “仙栖。”他在我就要走出门的那一刹,唤我,“你我的一月之约尚在,我等着你全心全意的来我跟前。”
  一口老血涌上喉咙,我掩饰得极好的面容上,裂开一丝丝的痕迹:“尚在?你强要了我的身子,还好意思提这一月之约?”
  乔炳彰无赖已极,点头:“自然在。毕竟不是我先违约的。若是这一个月内你撑不住来求我,我自然还是按约定的那样,疼你、爱你。这是不变的。”
  我忽然了悟:“......月生的事,和香鸾的事,都是你做的?”
  “是。”他不见丝毫愧色,坦坦荡荡就承认了,“就连那沁香楼的生意——仙栖,你不与我做成,这整个金陵城,还有谁敢踏足沁香楼?”
  难怪他自信我会去求他。
  只是他低估了我心之狠,若是沁香楼待不下去了,我大可带着月生另投别处,远远的离了金陵乔家的势力,也不算难。至于沁香楼,我一走,乔炳彰便没了要磋磨这家行院的理由,自然也能安好,想来无需多牵挂。
  遂冷笑:“五爷好自信!”
  乔炳彰自嘲般的笑了笑:“是么?不过是我太了解你罢了。”
  想起若不是他从中作梗,香鸾和徐老爷的事情只怕也不会吹,到时她无论怀了谁的孩子,大约都会嫁入徐家,而我与师哥,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尴尬之境地。我
  我知道,我本不该这么想,我与师哥的事情,其实大多怪我自己心魔所致,然而若没有乔炳彰......实在不甘心罢了。
  猛地甩了门,被屋外的冷风吹得一颗心凉了彻底。
  时至今日,我与师哥的缘分,有也罢、无也罢,应该都不重要了。
  “七师傅,一个人站在这里享受美景呢?”
  乔炳坤那幽幽的调笑声猛地在我背后响起,实在和他的哥哥一样,令人不快。
  我加快两步。
  幸而他没有跟上来,只是在我背后鬼魂似的轻笑不休。我知道,方才屋子里的事,这家伙大约心领神会。
  然而,他知道了又如何?什么也不会变更。
  我将手紧紧握成了拳,忍不住再次告诫自己,真的什么也不会改变了。
  回到沁芳楼的时候,沁芳楼的院子里传来小女孩们学戏的歌声,在月生没有病倒前,都是她负责教习,自她卧榻以来,都是兰英在教导这些小姑娘。
  兰英虽不如月生的歌喉清亮,却十分的认真,她又温柔娇憨,遇上小姑娘们唱错了词曲,只是耐心的教导,从不责罚。因而,这群小女孩似乎都更加喜欢她。
  我攀着内院白墙偷偷听了一会儿,那些女孩子唱的分明都是断肠词曲,她们虽不能懂,却叫我潸然落下泪来。可见“情”字害人,莫说是柔情女儿,就连我,素来自诩淡泊,亦不能逃脱。
  ——“人去难逢,须不是神挑鬼弄,在眉峰,心坎里别是一般疼痛。”
  我一手捂了心口,一手擦了擦湿了的眼眶,悄悄遁走了。
  此处荒芜,而我的心,更加的荒芜。
  实在不忍听。
  不想回屋子,屋子里长吉一定在睡初冬的午觉,倘若见了我现在的模样,只怕会被吓到。亦不想去月生的屋子,我现在不能瞧见她那生无可恋的神情,我只怕自己看了,也生出了自绝之意。
  便往河边走。
  此刻河边没有人,只有垂杨拂面,几点微波粼粼。
  我的腿早已麻木脱力,便靠着一棵大杨树缓缓坐了下来,初冬的寒风扑打在身上、面上,却觉察不出疼来。
  相对于无颜面对师哥他们,我更加无颜面对的却是自己。想我自诩清白无染,虽然生在风尘之中,但十八年来谨慎细微,才保得自己一身的无沾。如今,只因为我一时糊涂,被乔五那厮给......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若不能流泪,那便流血罢。
  我攥紧了拳头,一拳一拳往树上擂去,直捶得那棵老杨树晃了两晃,飘落许多枯黄的叶子。
  我盯着那些在半空中旋转的落叶,忽然心头抽了一抽,伸手擒住了两片枯叶,泄愤似的拼命撕扯它们。
  直将它们撕成了粉末一般,洒在地上,飘进水里。
  不由更加自嘲起来——你瞧你,受了天大的这般耻辱,只能撕两片树叶解恨!
  可这恨意哪里这般好消除?我想起那柄被自己收入抽屉里的匕首,无论是在阳光下,还是在烛火下,都泛着银白的光泽,倘若、倘若将它捅进仇人的身体里,任凭仇人的鲜血滴在它的刀面上,再从刀刃间滚落,那场景,一定十分的好看。
  又一阵寒风,吹得我一个寒噤。
  骤然发觉自己竟多了这么多令人生畏的想法,越发不堪起来——仙栖,如今你肉身已经不清白了,难道连心灵也要跟着腌臜么?
  偶然瞥见湖面倒映出的自己那张惨白如鬼的面容。
  我爬起来调头就往反方向跑去。
  刚跑出后院,迎头撞进一人怀里,那人搂了我,惊问道:“仙栖,你怎么了?”
  却是我的姐姐,月生。
  她许久不曾下过床,出过屋门,如今被我猛地一撞,连连跌后两步,搂着我的手却没松。都说姐弟也是血连着血的,当初她为情心伤,我亦跟着心疼了好几日,如今我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只怕也有所觉察了。
  不然月生为何颤抖手握起我的手,盯着上面刚刚弄出的伤口赔了几滴眼泪,还说道:“仙栖,你心里要是苦得很,就哭出来吧!”
  我没吭声,干涩的眼中亦无泪可流。


第29章 消沉
  一日日飞快地流逝,快到我抓也抓不住,眼见得与乔五定下的一月之期就要到头了,却没了什么动静。我吃过一亏,也就知道了,他并不是厌弃我了,只是在伺机而动罢了。
  无可奈何罢了。
  他伺机而动也好,厌弃我也好,都不是我能掌控的,再也不用再多想了。
  倒是香鸾的身子越发懒了,镇日的躺在床上,偶尔想吃点酸的,师哥就出门给她买一点橘子回来,剥了皮,喂她一瓣一瓣的吃了,相视笑一笑,宛若成婚多年的夫妻一般自然、恩爱。
  这么多天,我只有一次,趁了师哥不在,偷偷的去看她。
  香鸾一手轻轻放置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半靠在床前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闲话,在我喝茶的空儿,忽然问:“仙栖,你最近怎么了?脸色一直这么难看。若不是今日我请你,你还不来坐坐。是把我当外人了么?”
  我并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脸色难看,只得勉强一笑,说道:“没有,只是最近有些不舒服。”
  香鸾叹了口气,拽了拽身上的锦被。
  我听不得女人的叹气,更看不得素来要强的香鸾如此黯然,便故意拣她开心的说:“香鸾姐,你与师哥的婚期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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