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看着完全陌生的舒以杭——嘴角带笑但是眼睛好像恨不得杀了他,安歌就一阵一阵地胸口疼,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舒以杭冷笑一声:“不说?那你直接说说昨晚被我操射了几次?还哭着求我进来。昨晚没给你清理,搞不好屁股里现在还有我的精液呢……”
任潇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不……不可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被身后的哥哥紧紧搂在怀里。
任溪面色阴沉,但是一言不发。
舒以杭还在继续,脸上的冷笑消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还不能满足你?你他妈还要勾引别人?真他妈个贱货!”
安歌心脏疼得厉害,颤抖着乞求:“先生……不要说了……”
“怎么了?怕他知道你都快被我操烂了?”
“不……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要不要我给他讲讲怎么样弄你才最骚?”
安歌渐渐听不太清了——好像灵魂出窍。
他看着先生的面色阴沉而讽刺地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那些音节进入脑袋却半天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可是字字句句都扎在他心上,鲜血淋漓中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痛。可是无法遏制的难过一波一波袭来,被暴力对待也好过这样蔑视。
他把心捧着献给先生的时候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这种痛楚真正降临的时候,他才知道之前假想的一切都像是无关痛痒的小伤。
鱼尾化成双腿那样剧烈的疼痛让他晕过去了,现在为什么不晕呢……
想必最后化成泡沫也不会比现在更痛了。
安歌突然挣扎起来,挣脱舒以杭的钳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舒以杭的裤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先生……求……求你……我们……回去好不好……”
任潇和任溪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任潇基本被吓傻了,任溪只紧紧抱着他怀里的弟弟。
舒以杭像是被惊醒一样,一言不发地弯腰把安歌横抱起来朝门口走。
任溪的司机还在擦车,突然看到舒总抱着个人上车,然后直接把车开走。留司机一个人在原地看着车尾灯不知道怎么回事。
舒以杭心里乱的很。
他刚刚都干了什么?
偷瞄了一眼副驾上的小美人,保持着被他抱上车的姿势,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脸上的泪痕好像还在,本就白皙的脸苍白得吓人。
我不是有心的。
舒以杭在心里给安歌道歉。
可是他说不出来。
看着年轻的孩子给他的小美人告白,他的心脏快要炸了。
一直隐隐存在的那种好像快要抓不住、马上就要失去的无力感,在看到那两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铺满玫瑰的房间中时,达到顶峰。
不可以,谁都不可以抢走我的小美人。
不堪入耳的话想都没想的就说出来,他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安歌跪在地上扑通一声把他惊醒了。
他竟在旁人面前说出那样的话?
根本不是生气,其实就是恐惧。
鲜活的面庞和满脸的胶原蛋白,都是他这个步入中年的成熟男人没有的。
安歌再喜欢他,很多年以后呢?等到安歌到了他这个年纪,安歌三十二岁,他已经快要五十岁……
根本不敢想。
也许那个时候,就是他每天在家盼星星盼月亮,安歌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毕竟……风华正茂的青年,谁会希望被一个老头子上?
舒以杭突然很想笑。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像个害怕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一样,简直太可笑了。
尽管这么告诫自己,可是那种隐隐的不安不减反增。
他愿意把这孩子当儿子,可是人家不一定愿意。
年少无知的时候谁不是山盟海誓,愿意把命都给你这话他年轻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现在却连对象是谁都不记得了。
也许几年之后,安歌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种假设让舒以杭浑身颤抖。
勉强把车开回家,去副驾把小美人抱下来。可是这孩子一动不动地,像个漂亮的精致人偶,没有丝毫的生气。
舒以杭害怕了。他轻柔的吻着,唤着,只希望看到怀里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反应。
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而来。
平日里正常的相处,让他几乎忘了,他的小美人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人类。
半晌,安歌终于微微动了动,可是声音嘶哑得厉害,颤抖着,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灵动的神采:“先生?”
舒以杭好像被针扎一般心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仿佛失而复得,只能把他抱得更紧:“我在。”
第二十五章
舒以杭把安歌抱回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又帮他脱了衣服,拿了湿毛巾擦干净脸。
安歌始终静静地,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直到舒以杭把他光溜溜地放进被子,准备自己去洗个澡的时候,他忽然拉住舒以杭的手。
“先生不要走,求求你……”
舒以杭心里刺痛,忙坐回去,俯身亲吻:“乖,不走,我去洗个澡。”
安歌依旧紧紧拽着他的手:“先生不要走……别不要我……”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舒以杭难过得说不出话,又把人抱起来,一起进了浴室。
只要舒以杭待在旁边,安歌就很乖巧。
可是这种乖巧让舒以杭害怕。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坐在浴缸里满身泡泡的安歌乖得像个宝宝。
舒以杭用手给他洗澡,滑过敏感点也只换来一阵轻颤,一丝声音都没有。实在受不了他这样,舒以杭凑上去亲吻安歌。先是一下一下地啄,然后变为舔咬,然后深入去纠缠他的舌。
可还没有用。一点反应都没有。
舒以杭把安歌抱在怀里。
明明还是那个人,为什么被他弄成这样?明明是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
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舒以杭把安歌抱出去,擦干,然后让他坐在浴缸边上,再草草擦了自己,然后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舒以杭躺道安歌旁边,从后面搂住他。用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四肢也完全缠在他身上。像藤蔓植物,也像缓缓勒死猎物的蟒。
“宝贝儿,我错了。”
他终于说出这句话。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怀里的身体在蜷缩,害怕一样的,努力把自己抱成球。
舒以杭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办。安歌没有睡着。可是这孩子什么都不说。
他宁愿安歌哭闹。
无声的抵抗好像一张网把他紧紧缚住,不断收缩,像是要把肺部的空气都要挤出来一样。
他从背后吻着安歌的后颈,肩膀,留下一串吻痕。边吻边轻声唤着“宝贝儿……”
“安歌……”
“乖……你说说话……”
“安歌……宝贝儿……”
……
直到安歌在他怀里睡着。
舒以杭小心地抽出胳膊。坐在床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然后下楼,开车出门。
他受不了静谧的空气和一声不吭的安歌,就算是那孩子睡着了,可是他一想起小美人流着眼泪一动不动地样子,心里就一阵抽疼。
他把车开得飞快。
在快速干道上飙车,远远地听见警车的声音,舒以杭稍稍清醒了些,降低了车速拐到另一条路上。
不知不觉开到了星光。
星光的霓虹招牌辛赋引以为傲,夜空幽深,点点星光像是茫茫大海上的灯塔。舒以杭觉得有些恍惚,好像这些日子都是一场梦,他还是那个工作累了不想回家,整天往星光跑的舒以杭。
喝一杯吧,赶在天亮前回去。
其实时间还早,刚刚是夜场正high的时候。星光的经理忙得团团转,把他带进为他常年预留的包间就又去忙了。
房间里剩下一个倒酒的服务生,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舒以杭嫌烦,直接给人撵走了。服务生如蒙大赦,酒瓶放下就跑了。
呵,连一个服务生都怕他。
舒以杭不要命地喝。酒入愁肠醉得更快。
很快他就意识不清了。
恍惚间,好像进来一个人坐在他身边。舒以杭努力去看,可是徒劳。酒精让整个大脑都昏昏沉沉。
也罢,别打扰他喝酒,谁都无所谓。
反正不会是他的小美人。
维斯塔休完假回来精神还是不好,被领班训了好几次。今晚点他的客人不满意,直接换了个少爷。
弯着腰从那个包间退出来,却看到了舒总,在常留的包间里喝酒。服务生送酒出来关门时,维斯塔从门缝里看到他。
好像很难过。好像喝得太多了。
维斯塔觉得老天给了他个机会。
也许再放纵这最后一次,就能彻底走出来了。
犹豫许久,他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舒总醉得厉害。啤酒红酒洋酒混着喝,瓶子摆得到处都是。
维斯塔看得心疼,试着叫了几声:“舒总?舒总?”
舒以杭歪着头看他,眼神迷离,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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