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C张了张嘴,终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哭晕了过去。
冯乐业:“......”
帝都的审美是被病毒入侵了吗!
安衍扯着已经被喊哑的嗓子上去念获奖感言:感谢老师,感谢父母,感谢帝国TV......看直播的朋友们小礼物刷起来,双击666......
池树启和吴跳举起双手向所有观众挥动,仿佛他们赢得了一整个宇宙。
最后安衍流着幸福的眼泪总结:“失败并不可怕,没有梦想才最可怕!每个人,都要做一个怀揣梦想的人!”
台下观众闻言哭倒一片,更有甚者涌上前来强烈要求合影。
冯乐业无比蛋疼地站在舞台上,注视着周围这些人夸张的表情。
突然间,他在舞台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再定睛一看,那人又不见了。
他看看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另外三人,没说什么。但心里大致有了数。
回到军队,冯乐业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于重镇:“我怀疑第三人格动用了蒋战北的特权。”
“直说。”于重镇头也不抬,表现得十分冷漠——事实上,自从他永远失去爱人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冯乐业:“他竟然让我们夺得了《帝国好声音》第一名!”
然后他就被于重镇打出去了!打出去了!
冯乐业只能去找蒋战北。
其实他心里还不大情愿的。但之前自己判断有误,第三人格不可能插手这种无聊的活动,没事来干预比赛的,能做出来的也就是第一人格无疑了。可第一人格不来找他,非用这种方式,几个意思啊!
站在办公室门口,冯乐业敲了敲敞开的门,用了点力。
坐在办公桌前的蒋战北抬头,略有惊讶:“哟,冯乐业,随便坐吧。”
冯乐业走进来,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想了想,试探道:“暗箱操作?”
蒋战北挑眉:“不懂你在说什么。”
冯乐业:“为什么让我们拿第一?”
蒋战北装傻说:“有么?选秀比赛都是公平竞争,靠实力,走流程。”
“我根本没有特指选秀比赛。”冯乐业说,“就是你干的!”
蒋战北:“……”
蒋战北站起来:“好吧,我做了点小小的干预。”
冯乐业:“小小的干预?”
“……对我而言。”
“继续说。”
看他这样,蒋战北叹口气,在他旁边坐下。
冯乐业屁/股抬了抬,往旁边挪了一点:“大屁/眼子。”
“……其实,这也算是补偿之一。”蒋战北也没往他身边再凑,淡淡地说。
冯乐业侧头看他,想了想说:“你以为他死了是你的错?”
“我难辞其咎。”蒋战北严肃道。
“别这样,”冯乐业说,“是我们所有人的错。”
蒋战北:“不用劝我。一旦查到第三人格的踪迹,我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为别的,就为他骗我。”
冯乐业:“……”
“第二人格消失了,你们一时半会也不想看见我这张相似的脸,所以,你们不用来找我,有事电邮就可以了。”蒋战北轻轻一笑,“别勉强自己。”
“你说真的?”冯乐业眉毛拧成个疙瘩。
棕发男人深沉地“嗯”了一声。
“蒋战北!”冯乐业爆发道,“你有病吧!”
蒋战北平静地看着他:“打一架,或者聊聊?”
“你心理不正常!”
“从小开始,本来就没正常过。”
“可你现在对自己很没信心!”冯乐业直视他双眼,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欺骗你,也并不是只要聪明就不会上当受骗,真的,为什么要责难自己呢?”
“是吗?”蒋战北伸手,将冯乐业的一只手握进自己掌中,“真是这样?”
冯乐业没有推拒:“现在我们应该共同敌视第三人格,我们都是罪人,我们应该一同赎罪。更何况,黑暗联盟的事也迫在眉睫,你需要调整心态。”
“我好像对你更有感觉了。”蒋战北突然说。
冯乐业利索地抽回手,咬牙切齿道:“可拉倒吧!”
蒋战北轻哼道:“不能拉倒,那就扑倒好了。”
冯乐业无语了:“记得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做一个五讲四美好青年,纯洁正直,不骄不躁的?”
“可我这几天心里脆弱啊。”蒋战北垂下眼帘,演技满分,“我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没人疼,没人爱……”
冯乐业真怕了他了:“哎!你可别再出心理问题了!
万一到时候人格跟细胞分裂似的呈二的二次方指数增长,真没人能帮忙了!”
蒋战北棕色的眼睛睫毛长而密,还深邃,当他深情注视一个人的时候,眼神跟漩涡似的勾人。
他委屈巴巴道:“难受,想哭,求安慰。”
冯乐业:“……好吧,给你个友情拥抱。”
他凑近,很礼节性地抬起双臂,轻轻环住对方的宽背,两手在他背部轻拍,以示慰问。
然而,蒋战北脸埋在他肩窝处,轻轻蹭了蹭,手却不易察觉地扶在了他的腰上。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欲知后事如何,下回不一定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只想说:嘿嘿嘿嘿嘿~
☆、第二十五章 ALL7机甲
办公室的窗帘拉了一半,光与暗将房间切割成两个巨大的色块。沙发上的两人贴近,拥着。
或许是气氛使然,冯乐业也没觉得不妥,由着蒋战北抱紧他,就这样,还试图开导对方:
“记得有次,你说自己没有童年记忆?”
“五岁以前的事情完全没印象。”蒋战北没抬头,对着他肩窝说,“隐约知道外祖母和母亲关系不好,后来我就进军校寄宿了。”
冯乐业励志道:“虽然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家庭和童年,但他掌握着自己的未来。向前看!”
“好。”蒋战北搂紧了他的腰,轻轻慢慢上下抚动,只是小幅度的,但是让冯乐业感觉怪怪的。
“干嘛!跟你做心理开导呢。”冯乐业一拍他,想撒手,“别乱动!”
蒋战北从他肩窝处抬起脸来:“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这话怎么讲?”冯乐业一脸懵逼。
“要不是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抱着。”蒋战北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低落极了,“我没感受过真正的亲情,听说亲人之间抱着的时候,都会轻轻抚摸以示安慰。”
冯乐业:“......”
蒋战北又把他抱紧了些,此时他们面对面。
四目相对。
深邃的眼眸此时带着某种示弱的感觉,这是十分罕见的,也许蒋战北的软弱只对他一个人展露,冯乐业看着这张脸,这双眼睛,突然心头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冯乐业,”蒋战北又说,“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别这么沉重啊,cheer up。”冯乐业干巴巴地回了一个拥抱。
不过,蒋战北这回仅仅是用鼻尖跟他轻轻蹭了蹭,然后就松开了他。冯乐业恢复人生自由后立刻坐得端端正正,与之拉开距离。
两人分开后,一个占据沙发的一端,俨然像两尊不同教派神像的对峙,一尊写着“随性随心”,一尊写着“高洁淳厚”。
蒋战北慢条斯理道:“帝都的娱乐活动不减反增,你知道原因吧。”
当然是为了安抚民众。
“谁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正常情况下不该是人人自危吗?还《帝国好声音》,一提这事儿就气!”冯乐业被刚才那一出搅得心里一团乱麻,不自在地大声说话,虚张声势。话题点都get歪了。
蒋战北无奈:“你唱歌不错,我以为你有拿名次的想法。”
“你和安衍竟然在这一点上达成默契,”冯乐业继续没好气地又给他解释了个一二三,又说,“还有,你放水这么明显,有意思么!”
“那你认为什么有意思,机甲?”
冯乐业说:“当然了!虽然我只是一名机甲修理师,可我做梦都想开机甲!”
蒋战北挑挑眉,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沙发扶手,站起来:“正好,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冯乐业:“?”
他带着他走出办公室,一路向前,途中与不少军人打了照面,那些军人看见冯乐业跟蒋战北走在一起,没有惊讶——他们已经习惯这两人走在一起了。
头上墨蓝色彩钢包裹的走廊顶部冷肃,与军队的氛围相契合,它们不会掉色,因为已经融入血肉。
脚下的地面则在最近新铺了一层灰色软胶,随着步伐的前进,到分叉处时,有些软胶上会用荧光绿标注不同路径所通向的地点名称。
冯乐业跟在蒋战北身后,低头研究着荧光绿的标记。
可是,地面上还未出现下一个标识,蒋战北便已经停下脚步。
冯乐业一头撞他背上:“怎么不走了?”
蒋战北说:“到了。”
“到了?地上没标识啊。”冯乐业低头在脚下找,没看到荧光绿图标。
“走了。”蒋战北回头淡淡看他一眼。
冯乐业抬头,发现他们的右手边有个不起眼的门。奇怪,为什么这个门前没有标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