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一扎再扎没扎中的丧尸逼的她步步后退,直到和周子康背靠背的抵住,头也不回的道:“你消停点吧!那只丧尸为什么来抓我,如果不是老娘为了救你才乱叫唤的!你以为他会注意到我啊?!”
老娘……
周子康笑道:“谢谢老娘救命之恩。”
“……”田橙真想一脚踹死他!
收起笑闹的心思,周子康拽住田橙手腕,把人往身后用力扯动。田橙脚步酿跄,被他甩出好几米远。
揉揉被大力捏动的手腕,田橙没好气的瞪向周子康,转身投向李光明的阵营。
周子康轻松将丧尸送去见阎王,另一边田橙和李光明同心合力,将剩余的三只丧尸弄死在地。
老天爷狂猛的往人间泼水,一桶接着一桶,一瓢接着一瓢。
三个人的衣服湿的不能再湿了,发梢衣梢都往下边滴着水,田橙下巴尖而黑,往下滴着水流。
周子康眼珠一转,凑在她下巴搓了搓手,嬉笑道:“水流还挺足的,跟水管似的。”
田橙:“……”
李光明:“……”
田橙真是败给他了,双手举起白旗,投降。
旁边不远,下了一道低坡,就是昨天李光明见到的几户人家。
夜晚的时候没看清楚,现在仔细瞧了瞧,那几间房的房龄都不短了。墙壁都起了皮,房前有院,开了几块菜地。因为这些天没人打理,野草疯长,柔弱的青菜没水没肥,也没有野草那样旺盛的生命力,都干枯死了。
三人并肩往前,田橙边走边道:“这村子里没几个年轻人。”
周子康常年在城里生活,不大关注民间疾苦,讶然道:“怎么说,你怎么知道的?”
李光明阔步向前,沉声道:“现在很多农村都是这样,年轻人出去打工,留下爷爷奶奶,老一辈的人在家看孩子。”
田橙没有爸妈管教,走南闯北,深有体会。
田橙道:“这期间,很多年轻人一直在外打工,他们跟以前的打工族不一样。以前的人挣了钱就往家里放,现在是小两口一同出来打工,慢慢的就在城里安家了。负点责任的父母,把孩子接过去上学,但户口不在当地啊,考学的时候再给送回来。不负责任的那些,就将孩子扔在家里,多少年不回来看一眼。”
说到这里,田橙便有点沉默。
她敢打赌,这村里变丧尸的人,不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是老人和儿童。
而年轻的父母,谁知道他们远在何方,是否客死异乡,到死都不能归根,不能和家人团聚。
许多农村民风如此,结婚普遍都早。小孩书没读完,刚成年便走进婚姻殿堂,本身就还没长大的小夫妻,玩心未收,怎么负担得起养育新生子的重任?!
这些年来,不管是现实还是新闻,多少活生生的惨剧?
小夫妻对孩子做到了生,却没做到养。
农村不知有多少因为没有爸妈管制教养,走上歪路的留守儿童?
又有多少对父母心存怨怼,小小年纪以自杀而告终,结束短暂生命的孩子?
不给孩子爱和陪伴,给钱有什么用?
周子康摸了摸刚刮的胡子,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现在说这个不合时宜,田橙将心里话咽了下去,整理心情。
她跟周子康可不谦虚,抓紧时机道:“比你乱吹牛的好,牛皮吹大了吧!刚刚不是说那些丧尸小菜一碟吗,看起来那盘小菜对你来说,也不太好下嘴呀!”
周子康四处张望,装没听见。
一边说一边走下低坡,明显的能够感觉到水位升高了。
刚才在杂货店门口的时候,雨水最高淹到他们的脚腕上下,现在已经到了小腿肚了。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田橙不小心往前趴了一下,被李光明拦住肩膀,好说歹说没趴到水里。
不然够她喝上一会的。
田橙在地上站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道:“你们说……丧尸能呼吸吗?”
周子康笑道:“会呼吸就不是丧尸了。”
田橙俯身看了看水位,蹙起秀气的眉毛,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几人已经接近那几座平房,离近了看,平房上面有砖有瓦,也有土。
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的房子了,房顶上居然还长着几丛野草。
李光明刻意指挥两人,避开放杂货店主人尸体的那一家,三人径自走向第二家。
田橙道:“我想的是,你看丧尸不呼吸,说明躺在水里是不会死的对吧?你们看,水位已经到我们腿肚了,万一有一只丧尸,潜伏在水里,他们不喘气嘛,所以藏多久都可以了对不对?万一他们就藏在某个地方,就等我们自个过去,然后咬我们一口……”
周子康道:“少女,你脑补过了。”
李光明同是道:“丧尸没有那么聪明。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丧尸进化出来智慧,后果不堪设想。”
田橙干巴巴道:“你别说了,不会那样的。”
丧尸数量本就比人多,进化变异的比例再小,也是比人类异能者要多。再加上金刚不坏,必须打头,真的糟糕到那个地步,干脆也别挣扎了,人类灭亡是迟早的事。
——
郑砚和霍贤,以及李昀留守在家。
补房顶需要的建筑材料他们都没有,郑砚没有收集那些东西,吃的喝的玩的收集的最多,这时候却并派不上用场。
地板上水漫金山,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小雨缠绵。
建筑工修房顶也需要梯子或是高凳,他们什么都没有,够不着房顶。
把坦克或是车搬出来吧,担心把房子给压塌了。
几个人只好大桌子摞小桌子,小桌子摞大凳子,大凳子上边坐着一个小板凳——
够高了。
他们搭的桌凳梯一看就不靠谱,好在去修房的人很靠谱,在很不靠谱和很靠谱之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点。
霍贤拿着能替代的材料,在天花板上敲敲打打,缝缝补补,堵上一块窟窿。
随后转移阵地,修补下一块漏雨的地方。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饶是霍贤亲自上马,修补的房顶也撑不了几天。
好在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将就着点就行了。
另一边的田橙几人,每去一家就直奔着人家厕所而去,神情十分饥渴。
留在村里的大都是老人,年迈力衰,能凑合就凑合,以至于厕所都是满的。
看了一家又一家,直到倒数第二家的时候,才找到了点希望。
这户人家比之前走访过的都要再简朴一些,而且院子和房间打理的都很井井有条,野草也是最少的。
连着走了这么多家,田橙觉得自己都像是个变态了。就在想要抱着破罐破摔,臭就臭了的心情返回去的时候,周子康深色满意的走了出来。
“这家不错。”周子康中肯的评价人家的厕所。
“坑很深,还没淹上来,淹了一小半。”
田橙:“……”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们对生活质量的标准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田橙无奈的挥挥手,道:“我放弃挣扎了。”
这家人房子不大,住的人也不多,厕所不分男女,只有一间。
而且厕所周围就是几棵大树,再加上地势也比旁边高出十多厘米,想必两者的功劳不少。
厕所找到了,大功告成。回去的时候不免多看了这家几眼,来的时候没发觉,这户人家的墙都不是墙,是一圈木制的栅栏,看起来生活水平并不高。
几人在门口做上记号,回家吃早饭了。
生活丰富多彩,或者枯燥无聊,再快再慢,一天一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都要过下去。
前段时间,烈日涂炭生灵,植物动物饱受折磨。此时大雨也不例外,荼毒大地,雨势一天比一天更狂烈。
人们从第一天、第二天的初尝甘露,狂喜交加,喜不自禁。到近几天,不分时间地点,遍地满眼,都是小河流淌,水流汩汩。
干涸的大地裂缝被雨水灌满,枯竭的山川海河也都饱受灌溉,水坑里聚满了水,溢了出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帝没听见他的子民的祷告,说饱了饱了够了够了,还在用力的给予。
欢声笑语不过两天,到处又是哀声怨道。
野草们和大树们,从以前的烈日暴晒,垂头丧气。
到现在枝叶水灵,被水淹没到数指深,又奄奄一息。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
他们这块地区可能来的不大对,虽然杂货店比旁处高上一些,也挡不住他们整片城区处在低谷。
从上次下楼的时候,水面没过脚腕,现在下楼,已经淌过成年男人的大腿了。
田橙和胡非更是可怜,尤其是胡非,已经不能下楼,不然直接将头顶淹没了。
外边的丧尸冒着雨淌着水,集中在他们楼下,甚至真的有被田橙猜中的丧尸。从楼上往楼下看,除了成年丧尸,还有小孩丧尸,俯视看,清楚的-能够看见两颗黑乎乎的小脑袋,水面已经到了丧尸的脖颈。
这是稍微大点的儿童丧尸,不能排除有没有更小的丧尸,个子不够高,掩埋在水底。
几人已经三天没下过楼了……除了不得已,比如上厕所。
这么一天,上午吸收了晶核,下午没事干。郑砚一人发了一个游戏机,不想玩游戏的都按照兴趣的区分,发了几本书,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