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身影才落地，郑砚和李光明一人扛着一袋面粉，将楼梯口，牢牢的堵住。
几人隔着面墙和丧尸对峙，郑砚道：“你还有两下子。”
“过奖了，”李昀拍拍手，刚刚沾到一手的面粉，道：“你不是执意要来搬东西，现在能搬了，你说怎么搬吧。”
四人转过身来，脚下就是堆积如山的面粉和大米。
有百斤一袋的，有几十斤就一袋的。
包装完整的，已经破口的。
李昀定神，瞧了一眼，倒抽一口热气。
大米、小米、食用油、油盐酱醋、五谷杂粮，整整齐齐的摞放着。一排接着一排，一座接着一座，连绵不绝，延伸整座楼层，煞是壮观。
这么多的食物，至少收集了大半个城市的。
毕竟，这只是一层楼，上面还有好多层。
郑砚道：“像你所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放弃这么多柴禾，你还坚信你之前的理念？”
“坚持。”李昀道：“我们这几座青山就被丧尸堵在这里了，要柴禾有什么用？”
“……”郑砚不耐烦的说：“丧尸开始扒米袋了，你听听看，大米撒了一地，你再跟我在这里讲大道理，大米一会可就漏完了，墙也塌了。”
李昀：“……”
周子康看不过眼，打抱不平道：“明明是你……先起的头。”
郑砚左顾右盼。
周子康只好道：“言归正传，你想搬什么走？郑青山，你能搬几袋米？”
郑青山神神秘秘的说：“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两个背过身去。”
背过身去？两个？
周子康指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昀，说：“你对我们哥俩有什么意见啊？他为什么不背身？”
周子康不服气的看李光明。
郑砚不屑道：“我跟光明认识了十几年，跟你们认识十几天，能同言而语吗？”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动作，郑砚对他们还有所防备，也便没有动作。
半天后，大米落地的声音哗啦哗啦，刺得人心里发毛，周子康率先忍不住，举手投降。
“好好好，你赢了，分分秒秒都是命，你耗得起，我耗不起。”
两人背过身去，郑砚脚步不动，另一手却悄悄的掠过脚下的食物，分秒之间，四周露出坚硬的水泥地，米袋面袋都消失无踪。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周子康道：“我们待遇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你看我们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你，你干事还都偷偷摸摸的，你对得起我吗？”
郑砚：“……”
大米流动的声音从快转慢，垒起的面墙因为大米和面粉的流失，寸寸变低，慢慢的露出来丧尸的头顶。
周子康紧张的声音发抖，“大哥，你好了没啊？”
而与此同时，田橙开着车横冲直撞，胡非被颠簸的小脸发白，有点晕车。
后座的人紧蹙眉头，睫毛微微的眨动。
第109章 女中豪杰
东方泛起微弱的嫩白色，又是新的一天。
郑砚关闭手电筒，室内陷进一片漆黑。郑砚缓缓走动，凭借手感收集脚下的食物，片刻之后，将楼道里的食物收的干干净净。
郑砚将强光手电扔给李光明，李光明稳稳接住，郑砚侧身闪进房间里，开始新一轮的收集。
打开手电，周子康便看见丧尸露出头顶，继而是额头、眉毛、眼睛……
通过变矮的面墙，两人看到丧尸站在白花花的大米上面，尖锐的指甲用力的抠动面口袋，几十只丧尸推拒面墙，上百只胳膊往前胡乱的划拉。
周子康堵住被推着后移的面墙，李昀则提刀下劈，丧尸的脑浆溅满了面袋。
李光明嘴里咬着手电，飞快的搬来一袋新大米，往面墙上摞了一层，面墙增高一个头。
周子康抵住面墙，笑道：“虽然认识不久，不过我们真的没有害你们的心思，志趣相投，一见如故，什么事一定不能说？”
李光明背靠面墙，叹息道：“何必急这一时一刻，郑砚没糊涂，既然你们在，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点端倪都不露。”
“……”周子康愣了愣，道：“你们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嘛？”
李光明道：“你们回头看，真相自然大白。”
郑砚把楼层里的三户公寓中，堆积的食物收的干干净净。他们在末世之前收集物资，就是大包大揽的批发，煤球和蜡烛、汽油等等，储物空间早就塞满的差不多了。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吃，吃的也都是冰山一角的千分之一。
现在又装了几顿食物进去，差不多再多就溢出来了。
不过……
好在还有种田空间里，还有巨大的空地没有投入使用。
只是在日后有时间，需要把顺序调整一下。
尽可量的将食物放在时间不会流动的储物空间里，以免发霉，而储物空间则摆放蜡烛这种……不能吃的。
李光明手电筒的灯光照在楼道里，郑砚收完东西，从人家里出来，细而长的阴影拉在楼道里。
李光明面色沉静如水，一切如常，李昀和周子康的表情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尤其是周子康，大张着嘴巴，流出来二两哈喇子，眼睛已经瞪到最大，眼白多于眼黑，表情很是惊悚。
李昀还好一点，只不过再怎么极力掩藏，还是掩不住眉眼之间的震惊。
两人张了张嘴，又合上。
没有合适的词语能够形容此刻的心情。
李光明想起自己一开始知道空间事情的时候，表情和他们如出一辙，不由心情甚好，拍拍周子康的肩膀，道：“吓坏了吧，这只是第一波冲击，撑住。”
李昀看看李光明，又看了看郑砚。
他的眼神非常奇怪，饱含着复杂、更加复杂、无比复杂的情绪……
郑砚看看刚刚还是满满腾腾的，现在却干干净净的楼道，不等周子康十万个问题冒出来，先发制人道：“谁让你们回头看的！”
周子康下意识一戳李光明的鼻子，说：“他！”
李光明：“……”
周子康摸摸脑袋，丧尸从面墙缝隙中伸进来一只手臂，被李昀狂躁的砍断了，地上掉了一只手。
周子康道：“我他妈不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
郑砚走过来，漫步前往三楼，道：“真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在做梦。”
此后无论周子康怎么问问题……
周子康：“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郑砚：“你在做梦。”
周子康：“太神奇了，你是不是有超能力？”
郑砚：“你在做梦。”
周子康自言自语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能力，你把东西放哪了？二次元？我看看你放哪了，能不能取出来哇怎么取哇，好好奇哦。”
郑砚道：“你在做梦，你老是纠结梦里的东西干嘛。”
周子康陡然跳开，不小心碰到李昀，更加受到惊吓的跑开，跑到楼上之后，还不忘回头大喊大叫道：“我没纠结啊！我什么时候纠结了！你不要含血喷人，我生气了啊！”
郑砚：“……”
周子康的脸一路红到耳根，蔓延往下，连脖子都是红彤彤的。
周子康气势汹汹的看着郑砚旁边的李昀，“你不要对号入座！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你！”
李昀望着郑砚的背影若有所思，思到一半被打断，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
郑砚注视李昀，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肯定的说：“你家康康，梦到了和你发生了激烈的炕戏！”
周子康：“……”
周子康：“！！！！！”
李昀饶有兴致，抬头笑道：“是吗？什么体位？”
周子康崩溃道：“郑砚我要揍死你啊啊啊！”
郑砚嘴里还嚼着口香糖，随意吐出一个泡泡，丧尸抓动米袋的声音，没有因为距离的拉长而减轻。
事实上没人在后面堵着，那座所谓的面墙能撑一分钟，都是死而无憾。
到达三楼便开始沿着楼道一路收集，李昀和周子康看了十多秒，就不得不转身和李光明并肩作战。丧尸已经追上前来，三人堵在楼道口，丧尸来一个劈一个，不肯让路半分。
楼道本就狭窄，就算丧尸再多，楼道里最多也只能待得下几十只。
李昀和李光明负责砍杀丧尸，周子康则是将被斩头的丧尸躯干举起来往下扔，后面蜂拥而来的丧尸被砸倒一片。
几分钟过去，丧尸尸体竟然也在楼道里垒起半人高的尸墙。
而趁借这段时间，郑砚已经将三楼的食物收集完毕，飞速前往四楼。
这回没有面墙拖延时间，几人且战且退，再没有了调笑的心思。
一路往上，直到顶楼。
整座楼差不多有几十吨的食物，数百人收集了二十多天，一朝归于他们的手里。
李昀三人这时候将丧尸堵在倒数第二楼，以便为收集完后逃跑，能够赢得喘息的时间。
周子康在楼下大叫道：“好了没有？！”
郑砚这时候正站在顶楼的窗前。
西边的火势终于延绵到城边，他们抓猪时途径的小路，那里的麦秸秆已经烧起来了。只不过易燃物一片的受众很广，火势不太高，但是延伸的非常快。
而着火归着火，总算也摸清楚，为什么与之而来的还有这么大的震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