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九之前已经想好了除夕宴的菜谱。年年有余,水晶肘子,八宝菜等寓意美好的大菜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过年阖家团聚吃火锅再好不过了!
年年有余,说白了就是红烧全鱼。不过在大唐,因为李为国姓,所以是禁食鲤鱼的,抓到鲤鱼以后,还必须放掉,若有人胆敢贩卖鲤鱼,要处以重打六十大板的处罚。所以这鱼切记不能取用鲤鱼。
冬天里的夜晚来的特别快,檐外飘着细雪,经过昨夜,雪积了厚厚一层。屋里烧着炭火,隔绝了严寒,各奔东西忙碌了一整年的一家人终于可以围着榻几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谢云流、孙老大夫和唐伯惯例是跟虞家人一起过。
窗外万家灯火闪烁,兔儿灯将整座东都每一条街道都点亮了,明晃晃如白昼,煌煌大唐,盛世不过如此。
因为要吃火锅,所以众人有别于平日里的分食,而是围着火炉坐下,一时间距离感觉有拉近不少。众人对这新鲜的吃法都很好奇,虞小九为了吃火锅,专门通过童童第一次在星网上购买了辣椒——一种比茱萸更辛辣的调味品。
魅力值点没有白花,这一顿年夜饭众人吃得满头热汗,却是酣畅淋漓,舒爽至极。虞小九更是直接吃撑了。大人们边喝酒边谈起下一年的打算,他就赖在兄长怀里不起开始打起了瞌睡。
虞渊将手放在他吃到有点凸起的小肚子上,轻轻揉捏,帮助他消食,边时不时回几句,在看向怀里抱着的人时,平日里凛然的眉眼也不自觉柔和下来,像是吃饱餍足的猎豹正眯着眼睛舔舐毛皮,神色格外安宁。
看着自家大郎棱角分明的轮廓和修长高大的身形,七娘有些恍惚,眨眼间,当初还是一个小萝卜头时就老成在在的儿子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俊美逼人,能够成家立业的少年郎,而自己也老了,真真是,岁月不饶人。
再看他怀里舒服地哼唧的奶娃娃,笑着笑着,就想起了幽娘。这孩子,越长越像极了他亲娘。这么多年了,当年之事,到底如何,还是一团乱麻,扑朔迷离。当年九儿被三郎抱回来时,捡到一枚刻着奇怪纹饰的令牌,樊郎和自己这几年在外从未停止过打听,却始终没有发现有哪股势力、门派与这奇怪的令牌搭上干系。
“娘?”
“啊?哦,怎么了,三郎?”
“看您在发呆?怎么了?”
“无事,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罢了。小九儿睡了吗?”
“嗯,我抱他回房休息,这样睡着会着凉。您也早些歇着。”
“去吧。顺带着把小箜篌带走给小九儿。”虞小九从五岁开始学箜篌,这架小箜篌就是七娘特意拜访大师,为自家九郎量身定做的,适合小孩子弹奏。
“嗯,娘有心了。”虞渊同样收到了一柄锋利可斩发丝的宝剑作为新年礼物。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快去吧。”
穿过高挂红灯笼的曲折回廊,寂静的夜里,沿途小径腊梅怒放枝头,白雪皑皑,寒香浮动。挥手示意提灯引路的奴仆和青琉青璃等人退下,虞渊将熟睡的人轻轻地放在榻上,榻上的人半边小脸陷入温软的锦被中,睡的脸颊红扑扑的,粉嫩的樱唇上沾着果酒,愈发晶莹娇嫩,小嘴微嘟,仿佛邀人一亲芳泽。
撩开额头的发丝,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点上了那粉唇,一如想象中甘美,带着淡淡的果酒甜香,让人长醉不愿醒。
少年凝视着榻上的人,嘴角微微一泯,满腹的柔情便在这微勾的唇角中流泄出来,丝丝缠绕着榻上之人,开始进入变身期的人声音不再清亮,而是染上了成长的暗哑,低低地诉说着平生最美好的祝愿:“冉冉,除夕快乐”。
越过侧翼的正房,相同的祝愿在大厅里响起,无论是醉倒的孙老大夫,被醉鬼拉着喝酒的唐伯,还是拿着酒盅对月独酌的谢云流,亦或是正聊着天的虞家夫妻俩,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窗外爆竹的声音响起,预示着来年又是一个诸事顺利的好年。
榻上的小儿郎抱住身旁的兄长,软软的梦呓:“唔嗯……才不要分开呢……坏。”
回应他的是怜爱的抚摸和轻柔的话语:“好,永远在一起。”
年轮转动,星辰位移,惟愿所有人都不相离。
第27章 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七
五年后,大唐开元二十年。
“阿兄!阿兄!”
“莫急,阿兄在这。”虞渊看向地板上,某位小郎君因为太匆忙而忘记穿履此时正光着的白嫩脚丫,皱眉。大跨步走向他,俯身一把将来人儿单臂抱起,往内室走去。
“地上凉,下次再如此着急光脚下地,阿兄可要惩罚你了。”
“冉冉知错了。”怀里的孩子搂着兄长的脖子,撒娇地往兄长的脸上蹭了蹭,十二岁的人了,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奶香味。
“刚才急着唤我作甚?可是魇着了?莫怕,阿兄在这。”高大的男子将瘦弱的孩子侧抱在自己怀里,托起小巧的玉足熟练地穿袜套履。末了亲昵地互相蹭蹭鼻尖,在额上烙下安抚一吻。
“嗯,梦到阿兄跟阿耶阿娘一样,丢下冉冉走了,怎么也追不上。”
虞渊心下一痛,抱紧了身上的人儿,安慰道:“不会的,不要怕,阿兄会永远跟冉冉在一起。”
一年前,东都洛阳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的大事:虞氏当家及其夫人在一次带领商队去往西域的路途中,误入白龙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世人皆知,白龙堆处于大漠深处,水草缺乏,干旱酷热,每到夜晚,便滴水成冰,狂风大作,鬼声不绝。若误入白龙堆,行人多以白骨残骸指路,如此,还可能迷失方向,可想而知,期间的凶险重重。
消息传来后,在群狼虎视眈眈下,年仅十七的虞家三郎当机立断成为新一任家主,手段狠辣,作风果决,很快稳住了局面。后来在暗卫的追查下,得知二人乃遭同行奸人所害。在下达了报复仇人的命令后,虞渊亲自带人深入大漠搜救,最终却还是毫无所获,令人安慰的是,也没有寻到两人的尸骨,不幸中的万幸。
“昨日读《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可用之于互相扶持、依赖之最亲密的家人关系。阿兄,我们可是相濡以沫的最亲密的人?”
“自然,阿兄只有冉冉了。冉冉会一直陪着阿兄吧?”
“冉冉也只有阿兄了。阿耶阿娘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陪着阿兄等他们回来,有冉冉跟你相濡以沫,阿兄莫要伤心可好?”
虞九将埋在兄长脖颈的小脑袋□□,凑到跟前,伸出丁香小舌,轻轻地在兄长的唇上舔了舔,又觉得不够湿,复又往返几次。唇上的触感若即若离,带着一股奶味,像不足月的小奶猫轻轻在男子的心间撩拨,诱惑着他抓住猫儿的爪子一番欺负。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然知道他此举是在安慰自己。
“阿兄?”眼前人儿眼眸澄澈,像极了行商途中,玉门关外天山之巅的晴空。童言童语,奇思妙想,却是七分熨帖三分发笑,对虞三郎来说,恰如其分。
“嗯。”知道他在催自己回应,虞三低头,衔住那两瓣海棠花般樱唇,温柔地厮磨,舔、舐,待染上朱红后,“张嘴”,虞九下意识地微张小口,放那滚烫的舌头进来。
日头渐升,日光透过直棂窗的缝隙射进内室,在铺满貂绒的地上形成斑驳。榻上的人影重叠,沐浴在春光里,唇齿交融,唾液相交,温柔纠缠,不掺欲念。
所有的伤别离,丧亲之痛,都在这一场“相濡以沫”中,得到安抚。
“可有不适?”
“很舒服。”虽然有些喘不过气,但是被阿兄用这种方式亲昵,虞九觉着整个身子都要飘起来,像泡在暖水之中,舒服地四肢都蜷缩了起来。
“阿兄,再来一次可好?”话音未落,却听肚子“咕噜咕噜”一阵响。
含着千年寒冰的瞳眸冰雪融化,薄凉的嘴唇逸出轻笑,高大的男人笑容宠溺,“可是饿了,今日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金乳酥和水晶糕,阿兄帮你梳洗,我们一起吃?嗯?”
“我还要婆罗门轻高面,还有巨胜奴。”这两样糕点都是胡食,最近虞九喜欢上了这些个西边来的吃食,虞三宠他,专门请了个胡厨在家里做。
金乳酥是用纯乳蒸就的乳饼,用独隔通笼隔气,色作金黄乃起,*甜腻。水晶糕乃一味用糯米,甜枣制成的糕点,枣米蒸破见花方取出。而那婆罗门轻高面是用从西域来的独特香料做成的蒸面,巨胜奴则是蜜制馓子,爽脆可口,被虞九拿来当零食吃,一咬一个脆。
饭席上,兄弟俩挨着坐。
“立德坊和南市西坊的胡祆神庙今日有幻术表演,要去看吗?”虞渊捏住在外翩翩清雅贵公子,在家则胡吃海塞,毫无形象的虞九郎的下颚,用锦帕轻轻拭去他唇边的蜜汁,随口问道。
“阿兄今日不用处理商行事务吗?”上次观看庙会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这一年来,虞家商行因为虞氏生死未卜之事,上下人心恍动,内有倚老卖老之辈妄图□□,外有陷害耶娘的同行们虎视眈眈,虞渊临危受命,昼夜不息,雷厉风行,终是稳定局面,守住家业。到了最近才将将闲了下来。而虞九郎在这一年中则是陪着兄长,此类庙会也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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