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烨在知道实情后差点气疯也就不奇怪了。
大概凤烨是真气糊涂了吧,竟选择了那样的报复方式。
贾千金摸摸自己的屁股,很疼。
当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毫不夸张地说,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 而且死后并没有安息,又落入了十八层地狱。
生气?愤怒?当然生气又愤怒。
可是又能怎么办?
虽说他不是有意的,但人家辛辛苦苦那么久,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吃了那么多的苦, 途中不说尽心但也没让自己这个拖油瓶死掉, 结果却被应该感恩戴德的拖油瓶给夺取了最后的胜利果实,换个人大概都得气疯,性子稍微差一点的直接杀人都有可能。
嗯, 他还得感激凤王大人的不杀之恩才对。
但讲真,他宁愿凤王杀死他。
凤王大人不知是不是憋太久又家传渊博?那花样实在太多!
贾千金今天第一百二十次的叹气,很快就又要到晚上了。
去火池修炼的凤王大人就要回来,那位简直把修理他当作修炼一样,每日风雨无阻,只要入夜就来。
哦,对了,那个霸道的、不讲理的、没人性的凤王大人竟不允许他再多一个契约神兽,把已经返祖一丝龙血的金线蟒给扔了。但他无法做到像某个混蛋魔尊一样,想撕开空间就撕开空间,只能……宁可耗费大量高等灵石,也硬要启动传承密境中那个一次性且不知道传送地点的传送阵,把金线蟒给传送走了。
扔之前,凤烨还把他和金线蟒之间的契约强行斩断。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他会和金线蟒永永远远下去,他甚至想过金线蟒将来修炼出人形,他和金线蟒也许会日久生情等等。
谁想到!
他不愿连累金线蟒,就在最后关头把所有惩罚转到了自己身上——这是他继承了御神兽者传承后新掌握的能力,为此,他的灵魂和修为都受到不小损伤,在床上躺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禽兽的凤烨……他这样骂他,人凤王竟振振有词地说他本来就是禽兽,还一脸骄傲。
仗着禽兽身份还特别骄傲的凤烨并没有因为他受伤就放过他,酱酱酿酿不要太愉快,每次还能找出一堆理由,什么今天说话太嗲像女人啦,什么起来迎接他的速度太迟啦,什么他扭扭捏捏不像男人啦……
凤王曰:男人就是打磨出来的!
总而言之,他们的关系变得狗血至极,让他连回首都不太愿意。
“为什么穿青色的?本王不是说了本王喜欢红色?给我换掉!”
你看,一回来就找茬。
贾千金翻了个白眼,速度非常快地把外衣一脱到底,又从储物袋里扯出一件鲜红色的外衣换上。
凤烨:娘的,这么听话,虐起来一点快感都没有!
偏偏那娘娘腔还娇娇柔柔地问他:“吾王,您看这件您喜欢吗?”
我喜欢撕了你!凤烨怎么看这娘娘腔怎么不顺眼,如果不是这小子得了御神兽者传承,又和他结了血契,作为“主人”的贾千金只要他自己愿意,就可以把契约兽身上受到的一切伤害包括诅咒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还可以因为这个传承的特殊性,把所有伤害压制到百分之一,他早就把这小子活撕了!
阴谋!这全都是阴谋!凤烨恨恨地想。
那死疤脸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御神兽者传承,也知道这个传承的特殊性——就因为这个主人可以转移伤害还能压制到百分之一的特性,可以说修炼该传承的人只要能契约到神兽,以后就不用愁了。神兽越多,其就越厉害也越安全。
说不定贾千金能碰到他也是那死疤脸的安排,包括如何抢夺御神兽者传承。
也是自己太过于相信这个安安静静温温柔柔像小姑娘一样的少年,谁想到他会最后出来截胡?
更可恨的是,那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教训着教训着就把人给那啥了。
大概是贾千金想要救他,把伤害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诅咒也被转移过去,他一时太轻快、太舒服,又太想要这个沉默的柔软的抢了他传承的少年哭出来,他才……
凤王不用低头也知道自己的反应,他现在每天跟吃了那啥一样,不看到小娘娘腔还好,一看到他就想折腾他。
以前他看到贺十一也没这样啊?
会不会是契约的原因?
可作为契约兽,他本应该根本无法伤害到那小兔子,换言之,只要那小兔子不愿意,他也无法爬到他身上。
可实际上,他们维持这样的颠倒关系已经很久。
凤烨有个猜测,但他却不愿朝那个方向去想,他总觉得如果他这样想了,那么他也就将不是他了。
*
小螃蟹终于长大了,长得高高大大,一身紫色的肌肉像木又像铁,他还是没有尾巴,但他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紫木族最厉害的长老。
懵懵懂懂的他第一次知道了爱情的滋味,也第一次知道了单恋的苦涩。
他喜欢大哥哥一样照顾他的贺一慈。
但贺一慈却在十年前出家当了和尚。原因?谁也不知道。
小螃蟹想,他其实是知道的。
贺一慈也在单恋,且不自知。等到他终于醒悟的那天,他因为背德和负罪感和求而不得的痛苦,最后“大彻大悟”,这才会出家,成为一名佛修。
小螃蟹不怨贺蠢蠢,因为贺蠢蠢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身边那位也不可能让他知道。
小螃蟹去年还看到贺蠢蠢了,那家伙看着就幸福得不得了,无论是笑还是怒,都那么大开大合,眼中没有一丝阴霾。只在提起寒豆豆时带了一丝担心,寒豆豆到现在还没有从那个学院毕业,他们想去看他都不可能。
贺蠢蠢来找他们,是想约他们一起再去地球一次,他想他的家人了,也想念地球的风景和美食。
小螃蟹也很想再过去地球一趟,他很想念那里的海盗先生们,他记的很清楚,他走的时候,那些海盗还哭了。
对了,千金在那里也有自己的拥趸,可惜都没能带回来。
想到千金,小螃蟹在路边蹲了下来。
千金也不快乐呢,他的脚腕上戴着一只镣铐,镣铐很精致,但还是镣铐。
凤王和千金一起来的,蠢蠢在各处留下消息,看到消息的凤王就带着千金找来了,听说他们也是刚找到回来的路。
可惜魔尊大人似乎有什么急事,在千金和凤王到达的前一个小时,硬拖着蠢蠢走了。
他想问千金因为什么不快乐,可他笨嘴拙舌,最后反而被千金踮着脚摸了摸头。
千金让他看开点,说看开了才能让自己活得快乐。
也许那时千金已经看出他的单恋了吧?
小螃蟹不知道该如何看开,是说要放弃对贺一慈的喜欢吗?
小螃蟹迷惑,为什么要放弃呢?他从没有指望过贺一慈回应他,那么放弃不放弃又有什么区别?
默默的喜欢也是一种快乐。它让他的心每天都是满满的。
小螃蟹抬起头,眼中溢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
他看到那个人了。
那人正从最下面的台阶一阶阶走上来,一身洗得泛白的灰色袈裟裹着他清瘦的身躯。
每天早晚各一次,那人会上来清扫三千阶的沿山阶梯。走上来,再一阶阶扫下去。
他问他累不累、烦不烦?
他说:他是在扫心间的尘埃,扫过,他就能平静了。所以他从不觉得累,更不会觉得烦。
小螃蟹想问他,你是不是连我也扫除了,可他不敢问。
每天早晚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只有这个时间贺一慈才会出来,平常他都待在位于山腰的寺庙中,借口修炼不见任何人,那寺庙也不让人随便进入。
小螃蟹曾想自己也剃度出家算了,这样他还能每天都看到贺一慈。
可那里的大师不让,贺一慈也说不行。
小螃蟹站起来,看着低头扫地的贺一慈不说话。
贺一慈反倒抬起头,胳膊夹着扫帚,双手合十,对他微微一笑:“施主早。”
小螃蟹忽然就流出了眼泪,而且怎么擦都擦不干。
第226章 番外五
贺蠢蠢总觉得某疤脸隐瞒了他某些很重要的事情。
他掰着手指细算, 他好像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贾千金和凤王他们?这些年就连小螃蟹和贺一慈也不怎么见到了。
而寒豆豆, 他前段时间刚见到。结果这刚刚长到一米二的小子竟然跟他说, 他要游遍修真各界,顺便开启他的后宫之路,还非要带着龙砚一起。
贺蠢蠢琢磨着龙砚和寒豆豆之间也许大概可能发生了一点什么, 但寒豆豆像是没开窍, 而龙砚又像是逗孩子一样,弄得他也不敢确定两人之间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
“你的毛病就是想太多。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担心再多, 他们的人生也要靠自己去走。”阿蒙捏捏他的头毛说。
贺蠢蠢乜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一个人就能解决自身所有事情,那还要朋友家人干什么?朋友的作用是什么?不是捣乱就是帮忙, 但没做之前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