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椿眼睛微阖,身体极为缓慢地做着一些看似古怪的动作。
阿蒙知道,那是贺椿正在借由符纹引动自己的能量。
一般人修炼都会盘膝而坐,或者躺着,主旨都是让身体尽量处在一个平稳安逸的状态。
但贺椿愣是走出了一条不同的修炼之路,他以符纹入道,也以符纹修炼,这样站着且要时刻不停地舞动身体,不管是极快还是极慢,也都极为锻炼身体,从另一重层面让他炼体也能同时进行。
正巧贺椿做了一个伸展的动作,整具身体都舒展开来。
修长、矫健的身躯宛如正在伸懒腰的猎豹。
蒙魔帝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他的蠢终于长大了。
贺椿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某种异样危险,还是吸收得太顺,竟欲突破炼体第七重。
阿蒙身体一动,闪现在贺椿身边,手指点住他的眉心,生生把他的晋级止住并强行压下。
贺椿睁开眼睛。
阿蒙教训他:“不要贪多。这么多的黑界负能全部吸收了足够你前往上界,但快速提升会让你根基不稳,再说你现在提升再多也不会是青龙王对手,以后你要不想在上界当孙子,那就把基础打得牢靠再牢靠。”
贺椿收功,开玩笑:“就像傅渊?”
阿蒙拿玉简啪地打了他脑袋一下,道:“你蠢吗?拿自己跟那厮比。那厮在下界修炼了近五千年,现在也不过才一个七劫散仙。你才修炼多长时间?五千年时间,我能让你修成真神。”
贺椿笑,特诚实地点头:“我懂,我有你这个大腿抱,他没有。”
大腿阿蒙超级淡然地回:“你知道就好。”
贺椿忽然皱眉,捂住心口,哀叹:“我忽然感觉压力超大,师父牛逼也就算了,但爱人比自己强太多,总觉得会立不起腰杆子。”
偷听的赛白泽: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蒙表示对于撒娇的蠢徒弟他有特殊手段,先摸摸狗头,随后道:“你用不着自卑,你只要想,这大宇宙中除了你能承受秽神秽气不受影响,其他人都不能,你就明白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会有多牢靠了。”
贺椿顶着他师父的大手,笑眯眯问:“那如果再出现一个不怕你秽气的呢?”
阿蒙揪他耳朵,面无表情:“你以前不是很自信吗?”
贺椿耸肩:“爱上了就会患得患失嘛。”
阿蒙心口一热,这好像还是蠢徒弟第一次对他明言“爱上他”这三个字,“我也一样。”
“嗯?”贺椿表示说大声点,他没听见。
阿蒙凑近他,低头,含着他的耳朵低语。
玉简发出亮光,似乎要说什么,被阿蒙往冰墙上砸了一下,光芒立刻消散。
阿蒙把蠢徒弟的左耳朵细细品味了好一会儿。
贺椿站不住了,抓住他师父强壮坚硬的手臂强行忍耐。
阿蒙嘴唇慢慢从他的耳朵划到他的唇角,最后张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贺椿仰头,反过来抓住阿蒙的头发,强势压下去。
阿蒙微笑,把蠢徒弟的身体一提,压在冰墙上就亲了个难分难解。
“啪!”知道青龙王传信,不放心下特地过来查看情况的贺一慈看到这一幕,一拳重重砸在看不见的保护层上。
蒙魔帝任他砸,他故意的。他给他和贺椿画了一个圈,圈外能看到圈内做什么,但圈内却看不到圈外。
当然如果有人攻击圈子,画圈的蒙魔帝自然能够察觉。
贺一慈看到自己心爱的弟弟被一个强壮无比的疤脸男按在墙上轻薄,气得脸色铁青铁青,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撼动那层保护罩,一拳又一拳击打在看不见的保护罩上。
龙砚感觉到异常,以为青龙王打来了,忙跑过来查看,结果就看到……
很有经验但很害羞的龙砚脸红了,他想拉开贺一慈,可贺一慈已经气疯,他现在只想把轻薄他弟弟的混蛋给打死!
保护圈内,贺椿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大堂哥就在旁边看着他们。
他觉得今天的阿蒙似乎特别亢奋、亲他亲得特别卖力。花生米变成了火箭头,那火箭头还灌足了燃料,眼看就要冲出星球、冲向宇宙。
贺椿被他引得也忍不住了,用力扯着阿蒙的衣服。
贺一慈眼睛爆红,猛地大吼:“十一!”
另一头,青龙王:你祖宗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大牌,敢禁言本王两次!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给你面子,你却把本王的面子丢地上踩,本王要是不把这个场子讨回来,以后还怎么在上界混!
青龙王开始呼叫老婆大人。他老婆比他暴躁得多,知道儿子出事后就要打下下界来,被他好说歹说才止住,但现在……他要和他老婆联手一起给那不知名的王八蛋好看!
第219章 强势围观前奏
这么热情的徒弟, 蒙魔帝怎么舍得让别人观赏, 而且今天也不是做下去的好时机,外面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呢。
但是!就这样放过可口的徒弟也难为死不知多久没开荤的老魔头了。
贺一慈眼睁睁看着透明的保护罩变成了一团漆黑, 他看不见里面两人在干什么了,但都看见开头了, 还想不到后续发展吗?
越看不见,贺一慈的想象越是要杀了他般。
龙砚看贺一慈眼睛都快滴血了, 看在这孩子是贺椿的堂哥的份上, 他小小提点了一句:“他们是道侣。”
贺一慈猛地瞪向龙砚,一字一顿:“他们是师徒!”
龙砚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道:“嗯, 魔修不讲究这个。据我所知, 上界师徒结为道侣的很多,当修炼模糊了岁月,师徒之情、同门之情、主仆之情反而是最容易彼此信任并产生深厚感情的, 等你修炼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贺一慈并没有因此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愤怒。他总觉得自己的宝贝弟弟吃了大亏,而且“纯洁憨厚”的弟弟一定是被那个无耻下流卑鄙的老魔头给骗了!
龙砚看他表情, 眼神微古怪:“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尊称那位什么?”
他当然记得!魔帝了不起吗?欺骗玩弄他小十一的都去死!
龙砚怀疑:“难道你对你堂弟?”
贺一慈脸色一绷, 不顾龙砚的身份,下意识反驳:“境主大人,请不要随意猜疑!十一是我弟,我最疼爱的弟弟!请别把我和那些无耻的魔修混为一谈!”
龙砚放心了,只要这孩子没有和那位抢人的意思, 看在贺椿的份上,那位也不会对这孩子做什么……吧?
贺一慈闭了闭眼睛,强行把自己心中涌起的不甘压下。反复对自己说:十一是我弟弟,别人畜牲,我不能畜牲。我对十一好,我想要十一和我一起,那只是我疼爱他,我、我只把他当弟弟看。
是的,十一是我弟,道侣会分手,但兄弟永远都是兄弟,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
赛白泽:“呵呵。”
寒豆豆和小螃蟹被那些被救者烦得头疼,也跑过来了,赛白泽假装自己刚刚到。
可寒豆豆一句话就戳破了他一直在偷看的真相:“白白,原来你跑这里来了。奇怪,你现在可以离开我这么远了吗?”
龙砚看向赛白泽的方向,赞叹:“你隐匿功夫很好,如果不是豆豆提醒,甚至我都没有注意到你在这里。”
随后他又向寒豆豆解释:“你接受了我的传承,可以使用界之核的能量,就算你没有意识在用,和你定下魂契的赛白泽的意念也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自由行走,只要我允许。”
贺一慈一听竟然还有人看到他小十一和他师父那一幕,脸更黑。
哪怕现在那“不知在干什么”的两人被一团漆黑包裹,贺一慈还是不想这么多人在现场围观他们,更不想他们对着那团漆黑胡思乱想。
他强压下怒火,先抓住小螃蟹的手——这也是个纯洁的好孩子,绝不能给不该看的祸害了。
纯洁的小螃蟹扭头:蠢蠢和他师父在交配吗?会用什么姿势呢?当初在地球上,那些海盗没事就看各种片子,他也跟着看了好多好多……
贺一慈牵着其实什么都知道的小螃蟹就走,边走边对其他人道:“十一和他师父有事,大家先离开这里。”
天知道他说这句话时心脏都在滴血!
赛白泽被戳穿了偷看的事实也不敢单独留在现场,如果蒙魔帝看他不顺眼诅咒他怎么办?
龙砚摸摸寒豆豆的后脑勺,笑着把他也推出了冰洞。
所以当贺椿爽得不要不要地被他师父放开时,第四层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
贺椿带着餍足后的慵懒,靠在墙上,抬手勾了勾他师父的下巴,“技术不错,下次可以继续。”
蒙魔帝眼中跳着黑色的火焰,拉着一张死人脸道:“你要是不想履行和青龙王的约定,我可以现在就继续。”
再继续,爽的就不是他了。贺椿立刻一抹脸,站直身体,特别正经特别严肃地说:“已经定下承诺怎么可以违约?呃,我要怎么去见青龙王?”
“你想去我现在就能送你过去。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去独自面对青龙王?”
“当然。”贺椿瞅瞅阿蒙,忽然道:“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