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每次回家都喷这玩意,后来我爹就说我每次回家不用进家门,他闻着味道就知道是我。他还说这玩意虽然使用的人多,但我的味道就是和人家的不同,他一闻就能闻出来。我老爹鼻子可灵了。”
贺椿眼眶有点发红,他揉揉鼻子,对旁边的大男人笑笑,悄声说:“以前我就觉得我老爹的嗅觉特别厉害,现在想想,你说我老爹的嗅觉会不会有点变异?”
阿蒙手指拨过他的发茬,“有可能。”
贺蠢蠢愣是从阿蒙的动作中感觉出一点点宠溺的味道,吓得他小小一抖,立刻不敢煽情了,直接转换话题:“老大,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除了被麻醉没其他事吧?”
阿蒙顺手捏捏他的脸颊,“你自己上去看不就知道了。”
贺椿摸摸自己被捏疼的脸,非常非常想在额头上刺上三个字:求不撩!
阿蒙看着偷偷磨牙的蠢徒弟,这万年中重新长出来却依然无法跳动的心尖子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
贺椿磨蹭着,他怕看到父母衰老的模样,他离开时老俩口就一个六十,一个五十九,九年多过去,二老都是快七十的人了。
阿蒙没有嘲笑他,有父母亲人的修者和他们这些天生地养的就是不一样,他们牵挂很多,有的修者成仙成魔会彻底斩断所谓的凡俗情缘,而有的修者则恨不得把自家父母兄弟姐妹乃至上上下下所有关系好的都一起拉着修真才好。
前者不能说无情,后者也不值得赞赏,只是每个人的修真态度不同而已。
阿蒙实在看不下去蠢徒弟继续磨蹭,当即点醒他道:“你应该庆幸你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活着。”
贺椿一个激灵,彻底醒悟。是啊,他犹豫害怕什么,父母老了又怎样,他现在是修者,就算没有办法带他们一起修真,让他们延年益寿总能做到。他能在父母亲人都还俱在的时候回到地球,这已经是大幸运了。
想通的贺椿提着小篮子去结账了,到了柜台,习惯性一摸口袋。
坏,他忘记他没钞票了。
千金说要给他转钱,但他也没时间去弄银行帐号,现在他要到哪里去弄钱来付款?
话说药店收黄金吗?
阿蒙看到蠢徒弟转头看他,再看一眼柜台那边的付账方式,明白了。
“蠢!这么简单的事。”阿蒙随手从附近数人的皮夹里分别抽出几张大钞,再把蠢徒弟口袋里的黄金按照他在网上查到的兑换额,以两倍价还了回去。
为了避免给这些人带来小麻烦,他都是隔空进行操作,一点都没有碰到实物。
贺蠢蠢对阿蒙的机智要跪了。他不是没有想到类似的方法,但是他想得更复杂一点,就是先去找家金店或者典当行拿金银换现金,然后再来药店。
可阿蒙直接把这个过程省略了,大概修者们觉得这样更方便吧?
就是不知那些少了钞票却发现皮夹里多出了几枚金叶子的人会是什么表情了。
赖正信提着一堆袋子经过敞开式药店,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转头去看。
贺椿恰好上前一步,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现金付账,旁边的柱子遮挡住了他半张脸。
赖正信摇摇头,他真是疯了。就因为岳父一句做梦梦到贺椿回来的话,他竟然以为自己看到了贺椿。
那明明是一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
赖正信走出医院门诊大厅,穿过花园走进3号住院楼。
上电梯时,遇到一名穿警察制服的人,赖正信偷看他的肩章,发现其竟然是一位二级警监。
二级警监正在与旁边的两名白大褂说话,其中一名白大褂手上还提着一个医疗保温箱。
赖正信隐约听到“贺家”这两个字眼,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二级警监只跟旁边的白大褂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没再开口。
一群人一起上了电梯。
贺家人的病房在顶层的下一层,病房很大,因为贺家人不想分开,洛河他们为了便于保护,就干脆把他们放在了一个病房内。
巧的是,那二级警监和两名白大褂的目的地也同在这层楼。
看到赖正信走到2718号病房门口,那二级警监的脚步一顿,他记得这人好像和他们一起上来的?那么他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二级警监立刻回忆自己刚才有没有说出什么让人怀疑的话。
赖正信对门口的武警战士微笑,提了提袋子:“我买了饮料,你们看你们喜欢喝什么?”
武警战士表示感谢,但拒绝了。
赖正信也知道他们在岗位期间为了安全,绝不能吃喝他人送给他们的饮食,但他还是放下了两瓶运动饮料,武警战士喝不喝是一回事,他该表达的谢意还是要表达。
赖正信走进病房前回头看了眼那位二级警监,没想到那位警监竟然对他点了点头。
赖正信愣了愣,病房门被从里面拉开。
“老爸,你终于回来啦!”
赖正信忙也对那警监笑笑,转过头把袋子递给欢呼着扑过来的儿子,走进病房随手关上房门,又随手把皮夹丢到一边的柜子上。
现在付款可以用手机,十分方便,他只是以防万一才把皮夹带出去。
贺爱翻了个大白眼,拿起皮夹,“你又把钱包到处乱扔,等会儿别跟我又喊老婆老婆找不到了。”
赖正信对老婆谄媚一笑:“我亲亲老婆怎么会找不到呢,不就在这里吗?”
贺爱拿着皮夹就拍了他一下。
“啪嗒。”一张金闪闪的卡片从皮夹里滑出掉到地上。
夫妻俩一起低头。
赖阳一个飞步蹦过来,手疾眼快抢在他爹妈前面把地上的金色卡片捡起。
“哇!捡到金卡一张,老爸速速把密码……”赖阳忽然没声了。
“别闹了,快把卡拿过来,等会儿弄丢了。”贺爱对儿子招手。
赖阳一双和他舅舅特别像的狭长双眼盯住金色卡片,单手抓着卡片翻来覆去地看,“老妈,这不是银行卡。爸,这是什么?怎么感觉不像塑料的?倒像是某种金属叶子?”
赖阳举起金叶子对着阳光照了照。
赖正信夫妻俩也瞅清楚那张“金卡”的真面目了,夫妻俩一起发出惊疑。
“儿子,拿过来我看看。”赖正信示意。
赖阳好奇,但他坏得很,不肯把他金叶子交给他爸,只拿在自己手上举到他面前给他看:“爸,你有印象吗?这是什么?买东西送的纪念品?做工挺精致的嘛。”
“阳阳,别胡闹了,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可能在什么地方拿错了,你把它给我仔细看看。”赖正信正色道。
贺爱也说:“这颜色看着像是金子的,不过应该不是吧?”
贺妈妈在旁边早就憋不住好奇,闻言忙说:“是不是金子拿来让我看看就知道。”
贺妈妈家以前是做金银首饰的,就是过去在路边开个小门店帮人融化和重打型那种,只是贺妈妈父亲做生意不老实,经常给人的真金白银里掺假,时间久了就给人发现了,被发现就跑了,把妻女丢下受人指责。
其他不说,那时候贺妈妈已经十来岁,家传手艺学了不少,真金白银见多了自然也练出了分辨真假的本事。她后来就靠着这手本事进了一家很有名的首饰店当金工,一直做到退休。
刚才赖正信跟赖阳要金叶子,赖阳死活不给,如今听他外婆说要看,立刻颠颠地拿着金叶子双手举过头献了出去。
贺妈妈被外孙逗笑,接过金叶子凑近了看,又放到嘴里轻轻咬了咬。
贺老爹嫌弃地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好歹擦擦嘛。”
贺妈妈懒得理他,经过初步鉴定,当即非常肯定地说:“这是真金,还是很纯的那种。你们看这颜色,多正?阳阳,把柜子上的瓷碗拿给我。”
瓷碗是赖正信从家里带来的,他父母没来,但熬了汤水,让他用保温瓶提过来,又带了几个瓷碗。
贺妈妈拿着金叶子往白色瓷碗上一擦,举起瓷碗给外孙和女儿女婿看,“看到没有?有金粉残留,这九成九是金子。”
确定了金叶子是真金,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这金叶子哪里来的?
贺家人一起看向赖正信,赖正信也茫然,“我不知道啊,刚才出门买东西我就没打开皮夹。”
“你不会错拿了别人的钱包吧?”虽然贺爱很肯定这就是她老公的钱包,但她还是把皮夹打开来检查了一遍。
“咦?我记得你昨天提了两千现金对吧?”
“是啊。”
“你买什么了?怎么少了一半?”
赖正信一听,立刻抢过皮夹,“我没买什么呀,付款都是用的手机。咦,真的,我的钱少了!”
“切!老爸,你别装啦。我知道啦,少了钱,又多了一片金叶子,你肯定是想用这个花招来逗老妈。妈,这金叶子肯定是老爸买给你的。”赖阳插腰,自认为堪破天机。
贺爱心里高兴,但脸上却摆出怀疑的神色,斜睨赖正信,“真的假的?老赖,老实交代,这金叶子你买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