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沭泉睁开眸子,发现殿内的变化,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开明院长河皱着眉,眼中涌起担忧,看着殿门答道:“外面来了一位陌生的妖怪,好像想闯进来。”
野草沭泉面色一变,看向圆台上的野草川,野草川的魂魄暂时离开了身体,现在正是脆弱至极的时候,他控制着玉珠也无暇分神,此时要是有妖怪闯进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只能希望秋柏他们可以多拖延一下时间,还有小川兄弟能速去速回。”
开明院长河很快调整好心态,密殿的护阵经过开明院数代阴阳师的加持,还是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不会被轻易攻破。
玉珠内部
野草川从细口进入之后,发现四周是一片漆黑,感觉着自己在不断下落,身体在下落的过程中缓缓拉长,逐渐变成灵体状态,身体如羽毛一般轻盈,在黑暗中寂静无声的飘落,
不知过了多久,野草川才觉得落在实地上,一身狩衣是漆黑中唯一的色彩,野草川闭眼沉吟,感受着力量,一白一黄两层光罩在体表浮现,散发着淡淡的光,这是野草沭泉和开明院长河给他的灵力加持。
淡光照亮近身的区域,野草川张开手掌,一团金黄的光芒投照在他的脸上,这是开明院玉子的加持,只见金光流转中,露出一把三棱锥子,锥柄刻画着玄妙符咒,不断给他传递着力量,野草川勾勾嘴角,原来玉子奶奶给他准备的是法器。
野草川握紧金锥,闭上眼眸感受着四周黑暗,按照野草沭泉在他心底的指引,朝一个方向走去,身外两道光罩护持,让他很是心安。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赤光
无声的黑暗将野草川淹没,寂静、漆黑带来压抑,野草川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黑暗。
野草沭泉的指引在进入玉珠不久之后就完全消失,像是被一层力量阻隔,野草川只能根据最后的提示,一直往前走着,但似乎没有尽头。
野草川停下脚步,心中有些苦恼,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握手心里的金锥微微震动了起来。
野草川眼眸一凝,只见一道赤光在不远处骤然亮起,划破黑暗,朝着野草川扑来。
炽亮的光芒拖着尾巴,速度极快,转瞬就要逼近,一阵怪笑从中发出。
“嘎嘎嘎嘎,这让人厌恶的灵力气息,又是一个阴阳师的灵魂!”
怪音似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激得野草川身外的护罩一阵颤动。
赤光轰击在护罩上,最外层的白光护罩大涨,光芒交接的地方,护罩泛起层层波纹,赤红的光在不断侵蚀。
“嘎嘎嘎嘎,我要把你吃掉!”
随着声音变得尖锐,赤光啵的一声,像捅破白纸一样穿透白光护罩,但接着还有一层黄光护罩在阻挡。
野草川不再迟疑,左手持起咒诀,默念咒语,右手抬起金锥,手掌松开,金锥嗖的一声腾起,犹如一道电光,直直刺向赤光。
“嗤!”
黄光护罩的赤光没有躲闪,反而像扑火的飞蛾,直接撞向金锥,金锥轻而易举的就刺中赤光,但是发出刺破布绸的脆响,赤光轰的一下炸开,一道白光猛然在爆炸的地方出现,还不待野草川反应过来,就漫上护罩,连着护罩一起,把野草川淹没。
“嘎嘎嘎嘎!你中计啦!”
赤光虽然炸开,怪声却没有消失,在野草川周围张狂的笑着,带着愉悦和得意。
野草川失去了意识。
密殿内
野草沭泉皱起眉头,抬眸望向悬浮在圆台上方的玉珠,玉珠静静浮动,赤光和白光保持着平衡,察觉不到异样。
可正是如此,野草沭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和野草川之间的联系之前在不断被削弱,但好歹还可以大致感应到野草川的情况,可就在刚刚,这丝联系完全断开了,玉珠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
咚!
就在野草沭泉不断尝试和野草川重新建立联系发时候,密殿厚重的殿门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受到重击,门扇微微抖动,而攻击显然是从门外发起的。
看到因为受到攻击而微微颤抖的殿门,开明院长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既然敌人已经开始在攻击殿门,这说明秋柏已经落败,想到这里,开明院长河心中充满了担忧。
开明院长河轻拂宽袖,灵光从袖中烁烁闪动,两道人形符纸随即飞出,在空中哗哗抖动,从殿门的缝隙钻了出去,密殿外的情形顿时在开明院长河脑海中出现。
两道符纸落地砰的炸开两团烟雾,烟雾之中出现两位狩衣神官,洁白的衣袍在烟雾中摆动,立乌帽子下是两幅一模一样的庄严面容,墨眉冷横,单手掐着剑指持在胸前,肃目看着行野渡边。
“阁下为什么擅自闯入我开明院的禁地?”
一位神官冷冷开口质问,语音俨然就是开明院长河的声音,另一位神官看到躺在地上的开明院秋柏,已然陷入昏迷,但好在还有呼吸,画面传回开明院长河的脑海,让他松了一口气。
行野渡边眉间一动,把目光从伊势庆明身上移开,打量着站在殿门前的两位神官,身外散发着淡淡的灵光,看来是两位高级式神。
“我来找开明院秋鹤。”
行野渡边话音一落,神官面容不改,但是明显迟疑了一下,仔细看了看行野渡边,开明院长河一脸懵逼,这妖怪是来找他儿子的?他儿子什么时候认识妖怪了?
行野渡边见神官久久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重复,“我来找开明院秋鹤。”
“他是我的人。”行野渡边又加了一句。
开明院长河:“……”
伊势庆明:“……”
昏迷的开明院秋柏:“……”
玉珠内部
野草川猛的睁开,发现自己正躺着,一下坐了起来,环视四周,方正的卧室,灰白的纸门纸窗泛着一点柔黄,并非是老旧的泛黄,而是特制的装饰,窗前摆放着一张短脚木桌,上面是一个盆景,斜枝翠绿,都是熟悉的布置。
垫在身下的床褥结实柔软,半盖的被子干燥温暖,连野草川支着身子坐起,单手捂住额头。
他似乎遗忘了什么。
这时,纸门发出轻响,向一边推开,一位女仆跪坐在门口,恭敬的低下头。
“少爷,您醒啦?”
野草川转头看向门口的女仆,她穿着窄袖灰白和服,束着发,身边放着餐托,摆着一个白瓷盅。
女仆慢慢抬头,露出面容,圆脸上带着微笑,五官端正,姿色普通,端着餐托站起,几步走到野草川床褥,又跪坐下来。
“少爷,这是夫人为你准备的醒神汤,快趁热喝了吧。”
女仆柔和的声音中带着蛊惑,让野草川觉得一阵犯晕,迷迷糊糊的问道:“夫人?哪个夫人?”
“啊?夫人就是少爷的母亲呀?”女仆惊讶的说着,已将白瓷盅端起,揭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这汤是夫人亲手熬制的,少爷快尝尝看。”
说着,女仆把白瓷盅缓缓递到野草川的嘴边。
野草川下意识的张开嘴,手心突然传来滚烫的灼烧感,野草川猛的睁大了眼睛,抬手把白瓷盅往一边打开。
“少爷!你这是!”女仆一声惊呼,白瓷盅滚落在地面,里面的汤水洒在被子上,竟染出一片赤红。
野草川握紧手中金锥,一下刺入女仆的额间,挥掌将女仆推开他的床边,女仆倒在地上,插在额间的金锥光芒大作,锥柄的五道符咒接连亮起,女仆顿时尖声叫了起来,在地上翻滚。
“啊!”
女仆一边翻滚,丝丝黑气从她体内涌出,一边伸手想要去拔出插在额间的金锥,还未触碰到锥体,金色的电光就在蔓延炸开,女仆完全无法触碰那金锥。
“啊!为什么!你的记忆明明被我遮蔽,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恢复!”
女仆尖叫愈发凄厉,金锥的符咒之力不断涌入她的体内,皮肉皲裂,给她带来莫大的痛苦,黑气不断出裂口处涌出,脸上布满了血污。
野草川漠然看着挣扎的女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母亲,从来没有为我熬制过羹汤。”
野草川抬眸扫视屋内发布置,这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不过野草一族早就没落,野草府邸肯定已经不复存在。
“这小小的虚妄幻术,也想把我困住?”
野草川站起身,嘲讽着女仆,瞥了一眼被子上的赤红,刚刚他要是真的喝下那汤水,估计就会立刻失去所以的记忆,成为妖怪的傀儡。
“啊!”
女仆挺声尖锐的长叫一声,轰然散成一团黑灰的粉末,金锥咚而掉落在粉堆中,野草川伸手一招,金锥弹跳而起,飞回他的手中,下一刻,卧室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嘎嘎嘎嘎,阴阳师,这可不是一般的幻术!”
赤光在震动中浮现起,怪声从赤光中响起,野草川运转灵力,勉强稳住身体,看着在他前方流转的赤光。
“你是为了救之前那位阴阳师而来的吧?”
“嘎嘎嘎嘎,他可没有你这么幸运,他已经沉溺在我编造的幻梦之中,你想救他,可没那么容易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