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茗能够消除肺热,降下火气,老夫人还需多饮几杯。”泽敬之的话还未落,身旁抱着手臂的人勾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云芷兰还有半杯茶水的杯子里又要续水。
云芷兰快泽风拓一步右手按在了杯口止住了泽风拓的动作:“我的火气可不大,是这天气热。”云芷兰稍稍抬起头,看着亭外的蓝天白云。
泽风拓知道云芷兰是在调整心神,泽风拓心底冷笑,也不知云芷兰对她这个孙子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只顾维护云家的脸面。
泽敬之和泽风拓来到杳踪亭已经近半个小时,云芷兰说话一直云山雾绕让人不知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山风吹凉了茶壶里的茶水,泽风拓起身要再去续一壶水,这时云芷兰却忽然开口了:“少主是不是以为约你们来的会是云清旬?”
云芷兰就这么说出了世乐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名字,算起来云芷兰虽与云清旬都姓云,但两家从百年前就是云氏两脉,如同苍凛和苍玡一般,云清旬为云氏主家,而云芷兰则是分家。看上去主家仍旧高高在上统领分家,而实际上,分家的实力已经暗中超过了主家。
泽敬之曾说沉沧是为了维护世乐帝国的统治,在别人看来,沉沧是站在最高统治者云清旬那方,而不会坐下来与云芷兰喝茶。
“我还真以为是云清旬。”泽风拓把茶壶拎了拎,背对着云芷兰说。
泽敬之抬眼看了下云芷兰,见云芷兰只是笑了笑,并未对泽风拓的话有多大的反应。
“续壶茶来,我们继续谈吧。”泽敬之也站起了身,跟着泽风拓一齐往亭外走去。当即有云芷兰带来的人接过泽风拓手中的茶壶。泽风拓看了一眼悻悻收住脚步的人,把手中的茶壶递给了来人。
两人又一齐转身走进了杳踪亭,云芷兰笑微微地抿了口茶,再次抬手邀泽风拓和泽敬之坐下一同坐下。
泽敬之和泽风拓相互看了一眼,并未说话。云芷兰倒也不急,等人将茶壶水续满递来后,云芷兰才将茶杯中已凉的水倒掉,重新给面前的三个空茶杯里斟了水。
“是不是在你们看来,我控制住了云清旬?”云芷兰头发虽已花白,但是思维却比一些年轻人更为灵活。
泽风拓翻了个白眼,在沧落的时候云柏舟几次以军部的名义请云清旬出面任命天羽军的统帅,云清旬都未出现,而那时云芷兰也称病不出,料想谁人都可能以为云清旬已经被云芷兰控制。现在听云芷兰说起,难道并非他们所想?
云芷兰见泽敬之和泽风拓一齐看向自己,两人眼中浮现一抹薄雾,摇头道:“几千年来,云家与世乐或者说与祖洲的关系是我荣它荣,我损它可能会损。云家与祖洲并不是共存的关系,所以云家只能团结一致,而不能相互争斗。”
云芷兰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云清旬和云芷兰并非外人猜测那般不合,而是从未分过主家与分家。
“您的意思是你与云清旬是同一阵线的?”泽敬之说。
云芷兰又摇头:“您这样说就错了。”
“哦?”
云芷兰接着说:“云家从未分过阵线,我们都是元始帝的后人,同出一宗,何来你方我方?”
云芷兰抿了口茶继续道:“然而云暮归和云柏舟皆不明白,他们以为我想把他们推上最高统治者的位置,可是我并非不是想与云清旬争夺什么,而是清旬的授意。”
泽风拓猛地抬头,泽敬之倒显得淡定许多。泽敬之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主家的云氏人才凋敝,确实不如云芷兰这一支,不仅有云暮归和云宽绰,就连云宽绰的儿子云柏舟都是优秀的继承人选。不然为何沧落会有云柏舟一人胜过其他六人之说?
“为了维持帝国的统治,维护祖洲的安稳?”泽风拓问云芷兰。
云芷兰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是,为了维护帝国的统治,维护祖洲的安稳。祖洲刚稳定不到百年,祖洲不能再受到任何动荡。”她看了一眼泽风拓,“祖洲六神之力自素照帝始就已无存,三千年来,没有了地母神力的云氏多么艰难才能维护住元始帝和素照帝开拓的祖洲。云家,不可乱!”
泽风拓心下了然,云家不可乱,云家若乱,祖洲必然再次陷入战火之中。所以沉沧一力护全祖洲统治者,或许从元始帝始,沉沧就一直是这么一个存在罢。泽风拓心里暗笑,毕竟一手建立起沉沧的泽牧若曾经被元始帝的隐后救过。
第55章 转场
“少主信了?”泽风拓半天没开口说话,但云芷兰能从泽风拓的表情上看出来泽风拓差不多是信了她的话。或许泽敬之还没有与泽风拓深谈关于沉沧与世乐或者说与祖洲之间的关系,但是身为泽氏的后人,即将接任沉沧的少主,泽风拓应该也隐约有所了解。
泽风拓抿了口茶,笑了笑:“不愧是云老夫人,总是一眼能看中双方利益之所在。”
泽风拓自从知道云芷兰后就对云氏这个女家主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云芷兰隐于幕后将云氏和帝国的每个人都玩玩弄于股掌之中。就算是现在,云芷兰说出她与云清旬是同一立场,却要借助沉沧的力量来对付云柏舟。
泽风拓眼角瞄了一眼正低头品茶的泽敬之,泽敬之的神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泽敬之就在出发前告诉泽风拓,此次任务由交由泽风拓负责,而泽敬之的出面只是代表了沉沧的泽首的权威而已,至于泽风拓要如何取舍,就由泽风拓自己决定。
当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泽风拓心底冷笑。
一壶茶又喝完,当即有云家的随从上前来换茶,第二壶茶沏好后,云芷兰又吩咐随从将一盘粉色的甜点端在了石桌上,邀泽敬之和泽风拓一同品茶。
“青茗喝多了口中会泛苦,两浇茶水过后最好配以甜点入口,可以冲淡缓和口中的涩味。这是云渊的樱桃粉饼,就着青茗吃是正好。”云芷兰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说道。
泽敬之也拿起一块樱桃粉饼吃了一口,泽风拓向来不怎么爱喝茶,刚喝了几杯觉得口中发涩,如今有甜点可以冲掉口中的寡淡,他倒也不犹豫,直接拿起来就吃掉了一块。口中樱桃香味瞬间将苦涩的茶味冲淡,泽风拓心情也好了些,人人都说吃甜食能够让心情变好,果然如此。
云芷兰毕竟是女人,知道谈话前要调整好地方的心情,这话题才有继续下去的节奏。见泽风拓的神色稍微缓了一些,云芷兰将吃了半口的樱桃粉饼放在茶碟上,直接对上泽风拓的双眼,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谈正事了么?”
泽风拓舒朗的眉头微微一挑,原来刚才坐这里喝了两壶的青茗只是个开场而已,真正的□□还没开始。
泽风拓端直了身子坐正,向云芷兰颔首:“老夫人请说。”
泽敬之继续咬着樱桃粉饼,他就好像是个闲人一样,根本就不去管身边两人的话语,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手中的甜点和石桌上的茶水。然而他微垂的眼中,浮起一抹亮色。
世乐首都沧落近市中心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里,坐在二楼窗边的三十多岁的俊秀男人把茶盖搁在茶杯上,挑着一双桃花眼转头看着楼下悠然踱步而来的温雅男人。
朱紫阙故作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一个西装笔挺的三十多岁的英武男人打了个响指:“去迎一下云少帅,别弄出太大的声响来。”
男人只是点了下头转身就走向楼梯口。
茶楼的中央辟了一块十平方米的红色戏台,戏台四周廊柱上原本垂下的红色绢布被人撩到了廊柱上缠好,戏台中央今天搭了个说书的台子,散仙楼里的客人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鲜少有像朱紫阙这样前来捧场的年轻人。
按照朱紫阙的身份合该是坐在包间里听的,但是朱紫阙却不喜欢,他要的就是与别人一起听的热闹感,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太无趣,也没什么氛围。楼下的戏台上今天说的是三千年前素照帝一统祖洲时期身为沉沧泽首的世乐御将军顾茗澜与敌国炎崆靖烈侯墨敬之雪夜煨酒的故事。两个敌对的人在两国开战前还坐在同一处赏雪煨酒,不过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后人都已猜不到。说书人说得声情并茂,两个年少相识的男人因为国仇而不得不对立而处,想到靖烈侯最后的结局,朱紫阙不由得唏嘘而叹。如果炎崆的国主目光远些,心胸宽广些,留墨敬之一条命,兴许世乐与炎崆还有一搏的机会,然而历史总是无法改变的。
朱紫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茶盖上,约莫过了一分钟,一阵脚步声传来,朱紫阙抬头对上迎面走来的云柏舟,站起身邀云柏舟入座。
“衣深,给少帅沏壶茶来。”朱紫阙坐下前对去迎云柏舟来的英武男人吩咐道,英武男人点头应了声又转身折下楼去给云柏舟端茶。
云柏舟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军装,自从他接任天羽军统帅后,影月军的军服就被他换下来了。毕竟他现在是天羽军的最高统帅,而影月军云柏舟只是少帅。在沧落,人们都已经习惯喊云柏舟为少帅,以前这个称呼是称呼为影月军少帅的云柏舟,现在仍旧称呼云柏舟为“少帅”,乃是因为在现在的世乐人眼中,云柏舟是接任云清旬的唯一人选,喊他一声“少帅”是尊敬云柏舟。而云柏舟对这个称呼并不反对,相反他说若改变了称呼,反倒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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