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
宋衡行至榻前,那惠真公主原是想握宋衡,但是临了又怕将自己的病传染给对方,便只得用手在床榻上蹭来蹭去,“我不想死。”
宋衡很贴心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你不会死。”
惠真公主知晓宋衡不过只是安慰她,“我听闻人间也有得了天花不死的,然那之后便被人视为不祥之人,脸上更是因得了天花而变得奇丑无比。”
惠真公主说着掩面哭了起来,“你实话于我,别欺我小,母妃知我得了天花后连看都不敢看我,即便我好了,也算是废了,宋衡,我不当提起,提起……”
惠真公主当真是怕了竹馨苑这三个字。
宋衡横竖瞧不出惠真公主脸上的疹子是何故生出的,而这惠真公主除却啼哭也给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我想起一人。”宋衡将元烈拉至角落,“需你帮忙。”
“怎么帮得?”
“我定了个□□于此,你别教拆穿了,我寻思着这事还需要瘟疫星君帮忙,我虽于他并不熟悉,然宗行军和他还有些许的交情。”
元烈应下,宋衡便隐了身将一小截的木头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定在了一处,随后自己去了九重天。
宋衡目的明确,此刻命格星君正在摆弄他的命薄,也不看风尘仆仆的宋衡。
“寻我帮忙?”
宋衡挠了挠头,他从袖口中变出几瓶酒,“这次为新酿。”
命格星君也不看,“你忙着元烈还有闲功夫酿酒?”
宋衡只得傻笑着,“如今真是救人水火,并非同元烈有关……”
未等宋衡说完,命格星君摆手示意他停下,“宋衡,我问你,若是帮了你会因此牵动元烈的命格,你可还会坚持?”
宋衡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你所说何意?”
“你可记得最初时元烈的姻缘劫是谁?”
“惠真公主?”
“当日你阴差阳错拆了两人姻缘,于是惠真公主命中当有一劫,这一劫,她命陨。”
命格星君瞧着宋衡的模样令他有些心虚,他只得低着头,“所以这是我欠着她的,得还!”
宋衡说得异常坚定,命格星君叹了一口气,“你欠着这个又欠着那个,宋衡仙,你还得清吗?”
你还得清吗?这个问题令宋衡陷入沉思,可他不喜欠着人情,且当日他许了元烈三个愿望,他也只许了一个。
“改一条牵一发。”命格星君提醒道,“你改元烈命薄想逆转乾坤,然结果呢,宋衡仙,你修道成仙是因为参透了,可是如今怎么又看不透了?”
“各人还是各人的命运。”
宋衡思索了片刻,随后双手抱歉对命格星君拜了拜,“我知星君为我好,然此次真是救人性命,因果循环,我也明白我这般做的结果,然即便最后恶果反噬,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命格星君看着他一脸坚毅的样子,便知道即便再劝,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只得收下了宋衡的新酿,“此番想我如何?”
“你与瘟疫星君有些交情,想请你帮我请他下界看看疫情。”
“好。”
那瘟疫星君与命格星君是酒友,于是命格星君去委托他之时将宋衡带给他的新酿转手给了他。
瘟疫星君一连喝了一瓶,觉得有些不过瘾,咂巴着嘴道:“可还有?”
那宋衡正要答,却被命格星君拦下了,“人间此时有了疫情,你还有功夫喝酒,若是玉帝知晓,还不责罚你个懈怠之罪!”
瘟疫星君将他手儿往上一甩,伸手又抱了一个酒瓶,“你当真以为我稀罕?这职位吃力不讨好,趁早散了也好。”
那宋衡只得抱拳道:“星君若是喜欢我酿的仙酿,我便定期送来予星君品尝。”
瘟疫星君这才将目光移到了宋衡的身上,他嘴角一勾,“你倒是会说话,那我便看在酒的面子上陪你走一遭。”
此时此刻在病榻前,惠真公主的病情越发严重了,她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元烈无能为力地来回踱步,他几次三番地走到宋衡的替身前,“宋衡,你可得快一些。”
然宋衡与瘟疫星君已到了公主床前,因不适在凡人前现身,便隐着。
“这并非疫病。”
瘟疫星君一语道破天机,“这瞧着痘子应是中了何人的咒。”
“咒?”
瘟疫星君点了点头,“这下咒之人真为恶毒。”
若是算不得瘟疫,这情况便不由着瘟疫星君管,他正要回九重天上寻命格星君喝酒,却被宋衡一把拉着,“你既是知道何物,必然是晓得如何能解?”
“你是认真的?”瘟疫星君瞧着宋衡一脸严肃,便是知道他这是比言语更加坚定的答案,“救也可,咒这种东西实属恶毒,不达目的不罢休,因此只可转移,不可化解。”
“转移?”
“便以一人换一人的形式。”
宋衡明白了,那瘟疫星君瞧着他犹豫的模样又道:“这人眼看着快不行了,你想……”
未等瘟疫星君说完,那宋衡便抢先说道:“既是如此,星君可看我若是这兑换之人,又如何?”
“你?”
“正是。”
“你虽为仙,然这咒是邪气,与你身上仙气相克,虽不足以致命,却也能令人痛不欲生啊!”瘟疫星君不明白宋衡为何能为一凡人做到损害自己修为的这个地步,“你真的想好了?”
“我当真想好了,”宋衡露着笑,“反正横竖我也不会死对吧!”
那相生相克之气在体内互相厮杀,纵然对方上仙,也足以令他痛不欲生!
瘟疫星君瞧着宋衡主意已定的模样便也不在相劝,他只缓缓道:“来日,希望你不要后悔,凡人性命劫难皆有他之定数。”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吗?喂
第22章 竹馨苑冤案重现,国师之子露头角
瘟疫星君结了手印,将惠真公主的咒毒从脚儿一直逼至于了头顶,他道:“你可想好要承了这一切?咒毒与你仙气相克,你可会生不如死。”
宋衡二话不说,将那一团的咒毒悉数全部吸进了自己的身体中,随后他便觉得腹中一阵绞痛。
即便这宋衡早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然豆大的汗珠还是从耳边滑落下来。
“这金丸你每日一次,虽说不能解了咒毒,然可抑制疼痛。”
宋衡疼得说不出话来儿,他仰头吃了一颗,这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多谢星君,这恩来日得报。”
瘟疫星君摆了摆手,“人间我不可多呆,报恩便不必了,酒多送我几坛便是。”
宋衡应诺,随后才现身于元烈前,那元烈瞧见了宋衡,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可以安心地落回肚子里了,“可是有办法了?”
宋衡腹中一阵疼痛,他咬着牙,“已解了毒,惠真公主……”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床榻上的惠真公主喊道:“来人,来人,我要喝水!”
那元烈立刻便让侍奉的宫女去传话,公主得上天庇佑,痊愈了。
惠真公主痊愈的消息也不用一个时辰便传遍了宫中,太医也确实再为惠真公主诊治,发觉她不仅毫无患天花的征兆,而且连同脸上的天花全都消失不见了。
太医也听闻过患天花者痊愈的,然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在短时间内痊愈的,何况惠真公主退了天花之后,脸上竟是毫无痕迹。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神迹。
皇上听闻惠真公主得了天花之后因两名高人施法而快速地了了天花劫,因此便动了心思。
而身旁的国师周通也动了心思,他上前拜道:“犬子周兴也学了几年道,不如让他替着陛下试试二位。”
圣上应允。
周兴并不想与宋衡他们有正面的冲突,但是爹已经在圣上起了誓言,他不得不从。
“我说了,我与他二人比道胜不了。”宋衡是仙,而他不过只能到斩妖除魔的阶段,毫无可比性。
“未让你胜,”周通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他二人必然会提起竹馨苑一事,你只需听我一言……”
周通做了过来的样子,周兴将耳朵伸了过去,随后那周通便在他耳旁小声地说了些什么,那周兴脸色一变,“事情这般?”
“我们只需让陛下注意即可,这事上不可所作纠缠,以免过大于功,恰好惠真公主找了两位替着,真是天助我也。”
“爹,他们……”
在这个问题上面,周通并不想同自己的儿子争辩,机会从来都是稍纵即逝的。
他之所以能够爬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不是全靠着实力,大部分都因他有颗见风使舵的心。
可是爹的投机取巧周兴并非十分赞同,他快意江湖许久,逍遥江湖要的便是真诚。
只是这真诚在朝中不值一分。
这便是他不屑承袭爹官职的缘由。
圣上移驾惠德殿,淑德娘娘早已经在宫门外候着接驾,她本心以为这惠真公主会拖累这一族,谁曾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惠真公主因是大病初愈而不需接驾,她便顺理成章地躺在了床上等着父王,皇上入得寝宫先是在惠真公主榻前嘘寒问暖了一番,随后这才问起了她所请的两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