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师姐?自己又不是个姑娘。叶师姐都离开好久了,怎么还不出现呢。阿天每次摸摸手上的红绳子,就是在想她。总是伤心的。
归彦摇摇头。看向最后一个选项,只看一眼,立刻否决了。
王惑同朝华那样的关系?
不要。自己又不会总是哭唧唧,也不想阿天总是哭唧唧。
哭唧唧的时候,只想阿天抱抱自己,不想阿天像朝华一样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要不要。
归彦猛摇头。
如此归彦反而更糊涂,他又将玉简看一遍。
归彦见王惑以亲兔兔和爹爹的心情,对比想亲阿天的心情。
“没有亲过兔兔或者爹爹,怎么同想亲阿天的心情做比较?”
归彦自言自语,想了片刻,转过身去。
却发现胡天正趴在地上,戳地面。
归彦眨眼:“阿天在干嘛?”
胡天闻声扭头:“看看这地面能不能撬开。咱在外面看的时候,不就是个云柱嘛,正没想到里面这么结实。”
胡天说着站起来蹦了蹦:“真结实,跟花岗岩似的。”
“魔域神印就是要将渊碎之地镇住,这些空间碎片都不能出去的。云柱自然也结实。”归彦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些碎片。
那些碎片好似琉璃一般,浮在空中,只能见到一些简单的轮廓。幸而此时胡天神念外放,可以探知其存在。
胡天想了想:“归彦,你说咱们从那些空间碎片出去怎么样?”
“不好。”归彦一口否决,“碎片太小。而且,这些碎片不知道通向何处,太危险了。”
胡天抓了抓脑袋:“那我再撬撬看这地。”
胡天说着拿出玄铁剑,却又见归彦欲言又止。
胡天问:“怎么了?”
“阿天,爹爹的画轴和兔兔给我看看好不好?”
郜苏的画轴一直在胡天指骨芥子中存放,而灵兽袋,早前归彦也还给了胡天。
胡天闻言忙放下玄铁剑,将郜苏的画轴拿出来,递给归彦,又自脖子上将灵兽袋取下,挂回到归彦脖子上。
胡天想了想,又要拿出乾坤袋来。
归彦忙摆手:“不是要乾坤袋。”
胡天发现归彦对乾坤袋特别抵触,他想了想:“等出去了,给归彦找个芥子吧。反正这次沈老头儿给了快八十年的灵石,咱们也该花一花。”
“阿天是不是嫌我烦,不想帮我存东西了?”归彦捏着灵兽袋,不太高兴
胡天闻言:“想哪儿去了。没有嫌弃,就是觉得芥子好用。归彦有一个也挺好的。”
“哦。”
胡天岔开话题:“你不是要看画轴么?是不是想爹爹了?”
“不是。”归彦道,“王惑问我……唔,我想看看,想亲亲爹爹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之后,大概就会知道,想亲亲阿天和亲亲爹爹是不是一样的。
胡天却是嘴角抽动,心道王惑在搞什么鬼。
干脆出去之后写一封信给朝华好了,让她好好管教那个大哭包。
胡天其实更想问问归彦,到底和王惑讨论什么问题了。
但归彦既然瞒着自己,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罢了。
胡天心道,还是找朝华治治王惑好了。
胡天暗搓搓打定主意,拾起玄铁剑,将地方留给归彦,自己继续戳地面去了。
此时归彦坐在地上,见胡天走远。他打开画轴,便见其上那幅画。
画上三人。郜苏长袍着身,风华正茂。小胡天虎头虎脑,头顶一个小黑毛团。
归彦看着这幅画,看着看着,眼睛却是盯在了小胡天的身上。
不知为何,当时三人神魂入画,胡天便是小时候的样子了。
这人还是个小屁孩儿的时候,脑袋圆圆脸也是圆圆,侧脸还有些婴儿肥,又是个自然小卷毛。甚是有趣。
归彦看着胡天小时候的模样,心里痒痒的。
想亲亲。
不是想亲亲爹爹,只想亲亲小时候的阿天。还想戳戳抱抱,捏捏脸。
归彦越看这画心中越是痒痒的。他忙收了画轴,拿出灵兽袋,打开袋口,将五只兔兔倒出来。
五只兔子正睡觉,噼里啪啦掉出来。起先有些懵,继而看看四周,五只齐声:“唧咕!”
一起扑到归彦怀中去。
归彦皱眉,强忍踹开它们的冲动:“这里是魔域神印的下面,不要怕,没有坏蛋了。只是魔气重一点罢了。都变成小娃娃。”
五只兔子闻言,乖乖变作五个小娃娃,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
二绿看见胡天在远处,往外蹭,被归彦一把捞过来。
归彦坐在地上,双手掐在二绿的腋窝下,冷着脸,瞪二绿的小脸。
同样是圆圆脸,为什么看见画轴上阿天小时候的圆圆脸就想亲亲。看见这个小兔子,就想扔掉?
归彦很苦恼。
不过,王惑问,想亲阿天是不是同想亲兔兔一样。自己不想亲爹爹,也没亲过,但至少亲亲兔兔。
这样才好对比出来,自己想亲阿天和想亲兔兔是不是一样。
归彦打定主意,又是认真看二绿。归彦撅起嘴,凑近二绿的小脸蛋。
二绿却是被归彦吓得直
哆嗦,僵直了。
幸而归彦没靠近。
“不想亲亲,一点都不想。”归彦说完,将二绿又塞回了灵兽袋。
下面几个小兔兔都是难逃如此命运——归彦看一眼兔兔,撅嘴似乎要亲亲,又塞回灵兽袋里,特别嫌弃。
眼见形势不太妙,三红拔腿就跑,“吧唧”抱在了胡天大腿上。
胡天低头,再看不远处,归彦抓着灵兽袋看过来。胡天乐,低头看三红:“小兔崽子,别乱跑,这儿有空间碎片,再给你吞了。”
三红被胡天一吓,有点想回去了。
胡天收了剑,乐着将三红提起来,揉了揉他的脸,走到归彦身边,将三红递给他:“归彦玩什么呢?不会又是王惑出的主意吧?”
归彦不置可否,抓了三红。
就剩下最后一只兔兔了,一定要想亲。
归彦深吸一口气,又是努力撅嘴,似乎想亲一口三红。
三红一脸绝望。
明明不想亲我,为神马如此勉强好似吃毒药。嘤嘤嘤,兔兔不是毒药嘤嘤嘤。
胡天却是目瞪口呆,这是要亲兔子,还是要杀兔子?
归彦揪着嘴巴,一脸纠结。明明该是亲兔子,却又皱眉一脸不情愿。
胡天看着心疼,又想笑,不忍直视:“归彦,别听王惑胡扯。”
胡天自归彦手中抓回三红,手脚利落将它塞回了灵兽袋里。
归彦松了一口气,却又有点不高兴:“王惑说得不对啊。”
他说的所有情况,都同自己对不上号儿。
胡天不知缘故,但见状哭笑不得:“真要给朝华师叔写一封信,让她好好管管王惑了。这都给你出什么馊主意呢。”
“阿天不要给朝华师叔写信。王惑写了二十七封,朝华师叔都没同意他寄出来。还拧他耳朵了。”
归彦想了想:“你要是再写信,王惑就要大哭了。”
“就让他来个水漫上善部。哈哈哈。”胡天畅想那番情形,不由乐,又戳了戳灵兽袋,“总之归彦别听王惑的话了。”
归彦点点头,却又想,王惑信中所说,也不是全然没有用。至少他现下知道了,除了阿天,不想亲亲其他的东西。
还有,王惑问的那个问题——你又想和胡天臭小子日后变成什么样?
归彦从前没想过,他决定自己好好想一想。
胡天不知归彦此时思绪,他四下看看,再沉思片刻。
此时被困,魔域神印那边是出不去的,方才撬了一番地面,看来也是行不通。
那就只能取一个下策——去渊碎之地。
渊碎之地虽可怕,但总比原地呆着强。
胡天当机立断:“归彦,我们魔域神印没法走,这云柱地面也打不开,我们去渊碎之地看看吧。”
归彦闻言抬起头:“会不会看见被逐者?”
“对啊!”胡天拍大腿,乐了。
前番祭神时,胡天还在渊碎之地外听到了被逐者的心跳。
胡天认真说:“好歹咱也是侍神者的客王,拿着客王令,总得做点事儿。”
如此去渊碎之地的理由更是充分了。
胡天将归彦拉起来,将灵兽袋挂在他脖子上。胡天再向着甬道黑暗的那一头看去:“走啦。”
“嗯。”
越向渊碎之地走去,四下碎片越发多起来。
胡天起先没在意,后来见了一块空间碎片边上,有一具妖兽尸骨。
说是一具也不确切,脑袋上那一片已经消失在空间碎片中。
胡天思忖,这些年误入魔域神印的修士定然不止他和归彦两个,这半具尸骨的主人,定然也是倒霉催误入了魔域神印。
怕是想从空间碎片中出去,哪知却死了。
可为什么会在进入空间碎片的时候死掉?
胡天自指骨芥子中,拿出一个汤勺来,退后几步,投入那片空间碎片中。
不想汤勺卡壳,继而咣当一下落地,只剩半个勺柄了。
胡天心道,空间碎片果然是暗藏杀机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