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那少年便健步如飞地跑向他的车,直接坐上了驾驶座,启动引擎,冲元星洲喊道:“粥粥快过来!我们先走。”这动作看着一点都没有腿疼的样子。
元星洲看到自己的车被抢了,一阵着急,感情这碰瓷的目标还挺大,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莫非是计划已久?
随即想到刚买的东西都还在车上呢,可不能就这么便宜这小孩了,“喂,臭小子!你给我下来,这是我的车。”
司图见他还在纠结这个简直无语了,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拎着元星洲就给他塞进车里去了。
元星洲一阵头昏目眩,好不容易找着北了,却发现他们已经驶出了老远:“我说,那个……”
元星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正在开车的少年,说他年纪小吧,刚才竟然直接把自己一大男人拎起来了,看着可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说他是个成年人吧,可现在看着依旧是那么面嫩,元星洲那句大哥,被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叫不出来,司图从后视镜看他:“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磨叽啥?”
元星洲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问:“额,这位,嗯,壮士,你到底想干嘛?”
☆、第五章
你那是什么鬼称呼?我叫司图。”刚才元星洲看到那个骚乱之后迷茫的眼神终于让司图相信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虽然司图觉得有点挫败但却不气馁,就算现在不认识以后他们也会很熟,然后逐渐变成关系最亲密的人。
“司徒?”元星洲小声嘀咕:“只有姓没有名?人怪名字也怪。”
正好一辆大货车轰隆隆的经过他们身边,声音太大,司图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元星洲讪讪地笑了笑,有点心虚:“没什么,那我直接叫你司徒好了,那个,司徒,”
他对自己的称呼让司图很不满意:“叫司图多见外啊,你叫我司司好了,或者图图?或者阿图?反正怎么亲热怎么来。”
司图还记得以前元星洲正经的时候就叫自己阿图,不正经的时候就爱瞎叫。
元星洲有点诧异:“思思?等等,你名字到底哪个思哪个徒?”
司图转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公司的司,图画的图,你想到哪儿去了?”
元星洲囧囧地道:“哦,抱歉啊,我刚才不知道。”还有一句元星洲因为畏惧他的武力值没敢说出来:不知者不怪,您老可千万别把我扔出去。
司图转过头开车:“没关系,你以后别那么见外就行,对了粥粥,你家在哪儿?”
元星洲开始警惕,这人劫了车还不够竟然还想去自己家难道真盯上自己了?元星洲想了想选了个自己能接受的称呼,试探性地问:“阿图,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去你家呗,你不回家了?”
元星洲:“……”这孩子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司图看他半天没说话又转过头看他,结果差点把车开树上了,元星洲一看他这架势觉得这么着真不行,这孩子开车不太靠谱,他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阿图,你还没到十八岁吧?未成年人不能开车。”
司图将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扔给他,元星洲一看,哟呵,居然快二十岁了,长了张娃娃脸还真看不出真实年龄。
一计不成,元星洲又开始想别的方法:“阿图,我的车有点旧了,车上的导航不太管用,还是让我开吧,你刚才嚎,不是说了那么久的话应该也累了,换我来开车你休息休息?”
司图也不傻,知道元星洲现在还不太信任自己,怕等会儿一转眼就让他给撇下了,可他又很听元星洲的话,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听他的话:“那,那行吧,不过咱们先说好了,我可不下车,你要带我去你家。”
元星洲腹诽:这人还真赖上自己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掌握主动权。
“行,我一定不会撇下你的。”元星洲举着食指和中指作发誓状,司图找了个地方临时停车,然后没下车,直接往副驾驶座爬,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乖乖系上安全带。
然后转头看着元星洲上车,启动引擎,那眼睛一盯住他就移不开了。
元星洲装模作样的认真开车,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脱身,看着汽油还剩不少,他到处兜圈圈就是不往自己家那条路上走,嘴上还一直在套司图的话:“司图,你是外省人吧?第一次来S市吗?”
司图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上辈子他来过,不过这辈子是第一次,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元星洲的时候,他就只挑了这辈子元星洲可以查到的事情说:“两年前,我跟父母一起遇到了车祸,父母都去世了,我当了一年植物人,直到去年才醒过来,做了一年的复健,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来这里找你的。”
司图的声音很轻,说得也有些云淡风轻,可具体的事情远远没有他说的那样轻松,他原本生活在一个小富之家,一家三口的家庭,幸福美满。
直到两年前遇到车祸,肇事司机跑了,父母当场死亡,他自己变成了植物人,家里亲戚以为司图这辈子也就是个植物人了,就开始争夺父母留给他的财产,没人愿意照顾司图,他们就将他丢到了疗养院,眼看着治疗的费用还是那么高,人却没什么好转那些所谓的亲人甚至准备停掉对他的治疗,让他自生自灭,说得好听点是自生自灭,其实不过就是让他赶紧去死。
司图很庆幸,庆幸自己重生了,回到了末世之前,他还可以找到元星洲在末世来临之前以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丧尸的形态陪在他身边。
司图的语气淡然中透着一点悲伤,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元星洲却莫名地听出来了,那一刻他仿佛找到了他们身上的共同点。
元星洲心有感触地转头看他,却在司图眼中看出了些许依赖的情绪,他看着自己时眼睛是闪亮的,元星洲开了多久的车他就侧着身子看了他多久,奇怪的是这么一道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己元星洲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他依旧在司图的眼神中泰然自若的开着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元星洲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自己家门口。
看到久违的房子,司图终于转头移开自己的视线:“咱们到家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开安全带和车门跑下车,然后摘了一片花瓣叼在唇间含着:久违了小花花!
元星洲看着自己租的小院子门前的那一丛蔷薇无奈叹气,真不知道是谁被谁蛊惑了,自己竟然真稀里糊涂地就把人带回家,其实元星洲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已经开始相信司图对自己说的话。
司图看他呆呆地站在车边就开始催他:“粥粥快开门,我坐了一天的火车、汽车,好累的我想睡觉。”
从h市到S市坐火车要十几个小时,他坐的是昨天晚上的火车,今天才到达S市,然后又从火车站搭车到市中心,为了省钱,坐的还是公交车,他的钱是从醒过来开始,软硬兼施地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无良亲戚手里抠出来的,得省着点花才行。
因为末世与现在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他在末世时虽然来过现在却不认识路,也不知道元星洲家具体在哪个区哪条街,就一个人在市区瞎晃荡了一天,好在幸运的遇到了元星洲,不然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第六章
元星洲看着站在门口围着那丛蔷薇揪揪看看,各种自嗨的司图,心想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喂,这是我家,你确定要在我家睡觉?”
司图将手上的花瓣扔嘴里,叉腰瞥他一眼,元星洲貌似在他眼中看到了威胁和理所当然,然后又看到了他掐着腰的双手,顿时就怂了:“那个,我们是第一天认识,你就这么……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道理司图都知道,可他依旧是那么理所当然,不然按照元星洲一副外热内冷,看着好说话内里却不轻易与他人深交的性格,想住进去估计得耽搁到末世到来,司图看着他好像没什么要行动的样,就自顾自地在大门前转了一圈,两手互相按着手指关节,那‘啪嗒、啪嗒’的声音让元星洲听着都觉得瘆得慌,司图也不管他了突然举着拳头想往门上砸。
元星洲眼疾手快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试了巧劲儿制止他的动作:“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能哔哔最好就别动手成么?”好在他平时也是经常锻炼的,不然今天这木质的大门可能还真保不住。
“那你开还是不开?”司图得意的扬扬小拳头,元星洲看了他拳头一眼,那手握起拳头来,拳头才有自己三分之二大,到底哪儿来这么大的力量?
元星洲刚想伸手掏钥匙,司图就眼疾手快直接往他口袋里掏了,那架势跟在他自己口袋里掏东西一样熟稔,完了还开始指挥元星洲:“我去开门,你把那车开进去吧。”
说着还真在那串钥匙中一次就找到了大门的钥匙,元星洲看到他的举动心里越来越疑惑,原本他还在想要怎么把这个怪里怪气的人赶走,可是在观察过后,他便放弃了自己刚开始的打算,这个司图实在是太过了解他,可除了刚才在马路上跟他耍赖,害他被大爷大妈谴责之外,元星洲也没在司图身上发现什么危险的气息,后来跟司图相处反而觉得很舒服,两人相处起来让元星洲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随意和舒适,那是他在发小余乐身上都不曾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