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做坏事,也是最后一次。
只是没想到,她却因此丧了命。
在别人看来她是罪有应得,但理应知道真相的方浩却坦然的接受。
也许是报应吧。
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重来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那种情况,每天想着是如何活下去,怎么可能考虑陌生人的想法。
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死前含着怨恨,所以一直都跟在方浩的身后。意识时而清醒时而变得模糊,她记不清发生在基地的很多事,却好像又记得一部分。
胸口的金字塔挂件一直散发淡蓝色的光晕,而在萧韵等人获得外面世界的营救,她跟在方浩的身后离开那座岛屿时,金字塔蓝色的光晕才变得稍淡。
她想回家,却像是迷失迷宫里,完全的陌生,哪怕这是她活了小三十年的世界。
直至她看到站在接机口的父母,看到在得知自己死时母亲失声痛哭,父亲一瞬间苍老的模样,她除了站在他们身边,竟是什么也做不了的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能离开方浩,转而跟着父母回到了家。
她看着母亲总是捧着她的小衣服流泪,和过来探望的人,一遍遍说着她小时候的事,说她有多乖,说她多优秀,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而父亲变得沉默,一个人的时候会在书房里,时而摸着她小时候和他站在一起的相片无力的哭泣,明明正值壮年的他,几天后却白了头发。她拼了命的想要触摸到他们,却每一次的穿体而过。
她徘徊在父母的身边陪着他们,即使他们并不能看到她。
不过她想着,这样也好,只要,只要在爸妈身边就好了。
就这样守着他们,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母亲最终还是病倒了,医生说是精神受了刺激。
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清醒的时间也变得少得可怜,胸口原本散发蓝色光亮的金字塔挂件越加的透明。
直到。
她终于感觉到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要消失了。
她最后一次的跪在父母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即使父母是看不到她的。
她没报什么希望的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母亲惊慌的从病床上向她扑过来的样子,父亲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而她亲耳听到母亲嘶哑的喊着安安。
那是她的小名,只有爸爸和妈妈叫她的小名。
她重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更不觉得是个坏人。
她只想回家而已,回到爸妈的家中。
如果,如果可以回到最初的时候。
如果一切都还没开始。
该多好。
真的。
真的好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是她!
淡蓝色光晕在胸口即将消散时霍然在她的胸口绽放出耀眼的光亮,浓郁的色彩如同蓝色的海洋瞬间将她淹没。
等到念淮安再次有意识时,周围的环境有些昏暗,摇摇晃晃中脚下虚浮,她定下神来去看,望不到天际的海平面,夕阳摇摇欲坠的半挂在天际的边缘。
念淮安觉得头脑昏沉沉的,认真的想东西,便觉得头痛欲裂,这时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了她的身体。
“念老师,念老师?”
念淮安转头去看,就见着一张年轻人面带关心的看着她。
“念老师您还好吗?”
念淮安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对方,胸口的沉闷以及头痛的问题让她变得异常焦躁。哪怕她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哪里。
“念老师,一会儿还有晚宴,主任要我问您晚上您还参加吗?”
一阵冷风沿着沉寂的海面,从甲板上一路飘来,把念淮安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以及船上熟悉的印记。在和记忆里的对一对,这分明是她乘坐的那艘遇险的游轮!
第2章 沉船(修改)
听说人死时会回忆人生最痛苦的事,但遭遇沉船时间虽不见的让人欢喜,但相比于被杀死这件事称不上痛苦难耐。
见念淮安一脸茫然,一旁的年轻人俨然有些耐烦。“念老师,我看你好像还是有些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念淮安定了定神,借着夕阳的余光打量着扶着她的人,许是浑浑噩噩了数年,脑子也不甚清醒。
“你说的主任是?”
“就是张桥张主任。”那年轻人掏出手机随意瞟了一眼。
这年轻人她是不认得的,对方口中的张桥主任似乎还有些印象。
对了,那个金字塔的挂件!
心中猛地一跳,念淮安赶忙低头去看脖子,此时那枚小小的金字塔被短袖的领口轻轻地盖住,安稳的挂在她的脖子上。
方才一瞬间的紧张使得心脏剧烈的跳动,哪怕现在已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手伏在被盖住的小金字塔,用力的攥紧,即使小金字塔的棱角已被多少磨平一些,虽不至于弄伤手心,但用力握在掌心的些许疼痛确实真真实实的。
人若是死了,当然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这一点她在以灵魂状态存在时就验证的清清楚楚。
疼痛感太过真实,既然死后还能以灵魂状态存在了许久,那现在又返回过去这样的匪夷所思事情的也并不是不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的念淮安心下大动,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她掀起眼皮,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5月23日。”
“……距离我们出海多久了?”
“小两天。念老师您怎么了?怎么还忘了咱们出行的日子。”那小年轻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晕船,脑子有些记不得而已。”念淮安摆了摆手。“我会参加今晚的宴会,劳烦您告诉张主任。”借此机会念淮安又询问年轻人几句后,以想要一个人吹吹风的理由将本就不愿意在这里陪她的年轻人支开。
念淮安呆呆的看着即将沉入海平面的夕阳,先不论她这次面对的是现实还是虚幻,单单从那年轻人方才的话中她足可以断定,假如她真的回到了过去,那么她应该是回到了沉船的当夜,即是当初她和其他人在参加宴会前。
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抱有太多的希翼,但这一点头一冒出来,便在脑海里疯长,越是看着周围越觉得可能。
夜间的海风将她因晕船的眩昏感慢慢的冲淡,念淮安用力的抓紧栏杆,眸中的光亮在慢慢沉入海平面夕阳的余光中变得晦暗。
方浩。
她用力的攥紧栏杆,眯着眼转头去看海平面,夕阳余光最终沉入了海底,漆黑的海平面,辨不清周遭的一切。
她没记错的话,方浩并不在自己所在的这艘邮轮,而是在另一艘上。
若这一切是真实的话,今天晚上在她参加宴会午夜后,不止她所在的这艘邮轮,方浩搭乘的那艘邮轮也会遭遇沉船。
既然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两天,现在弃船离开肯定是来不及了。起码按照之前的情况,她在游轮尚且还有活命,但一旦弃船,说不准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夜晚中的大海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有慈悲。
念淮安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清爽的海风吹拂在她的面颊却让她心底发寒。她记得当时她和众人在参加宴会即将散场后,游轮才出了问题。
当时因为在场的有军方的人,所以包含在她之内的乘客才会被妥善的安排,假如不参加今晚的宴会而去他处,保不准就破坏了会存活下来的可能。
念淮安又在甲板上停留了片刻便回了属于自己的船舱,将艳丽的礼服脱下换上方便出行的工装裤、短袖以及太阳能手表,将包里剩余的几袋没有什么重量的压缩饼干和小量的塑封牛肉干放在裤兜里。
在宴会开始前会有一个拍卖会,重生前她因身体不适稍晚才过去,因此错过了拍卖会。
念淮安仔细的洗漱了一番才出了门,恰好就撞见一同前往的同事蒋宁。
“你就穿这个去参加宴会?”蒋宁讶异在念淮安周身看了看。
“嗯。”念淮安简单的应了一声。蒋宁是当初存活下来的人之一,她曾在死后萧韵的基地见过她。这人交际手腕不错,在基地里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啊。”穿着紫色低胸晚礼服的蒋宁眨眨眼,因平时念淮安总是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又和周围的人关系也不错,使得一时蒋宁只当念淮安近日奔波疲惫才会显得没精神。
等到她们到达目的地时,拍卖会也才刚刚开始,主持人正在介绍一把据说从祖上就传下来的唐刀,拍卖的人因及时用钱,所以才委托拍卖行进行拍卖。
“我听说现在流传下来的唐刀都不是真正唐朝时期的唐刀。”
“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能这么说,拍卖行既然敢拿出来进行拍卖应该是真的才对。”
“这可不一定,哪一个出土的唐刀不是锈迹斑斑,又没有实例作为考证。现在的人要锻造唐刀也不过是根据文献的记载炼制。”
观众席上有人窃窃私语。
那把金桐黑漆装的唐刀在荧光灯下并没有漆黑的色泽,反而显得黑旧,刀柄被像是蛇皮一样的皮质物环绕着,一条类似筋条的装饰物从刀柄的孔径穿过,而刀刃在主持人从刀鞘中拔出时金属质感也不慎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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