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您醉了,不要再喝了。”
我回过头去,看见平林半跪在地上,月光映得他脸颊光洁,凤眸微微上挑,虽总是垂着眼从不敢看我,可还是不减美人风情。
伸手抬起他下巴,细细打量:“平林,你说你当初也是青门山青冥的得意弟子,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和我混到一处。可惜可惜。”尤其还是这么个大美人,若是个女子,只怕比李芷云不差。
平林下颌一紧,似乎在忍耐什么,却没躲开我手:“平林誓死追随宗主。”
我又拾起酒壶,对嘴灌了几口,一不小心呛到,不由咳嗽几声。
“宗主!”平林眼神一变,接过我手中酒杯,为我轻顺胸口。
可我放浪形骸惯了,此刻只披了一件紫金纱衣,胸膛敞开,竟被他一下抚到胸口。
平林感觉到我胸口肌肤,手顿时一僵,又赶紧拿开,跪倒地上:“属下该死,竟然冒犯宗主!”
我轻笑两声,又抚他下巴两下:“这是燃犀宫,又不是青门山,你怎么还是改不掉名门弟子道貌岸然的臭毛病。想摸就来摸摸看,我又没说不准。”说着,拉住他手,朝我胸口探入进来。
平林像是面对洪水猛兽,脸都胀红,将手一把躲开,急声道:“宗主是逼属下自断双手!”
我忍不住仰头笑出声,擦擦眼角笑出的泪:“平林你真是迂腐,这哪像个魔修?”又轻轻俯下身,一点点靠近他,直勾勾盯着他眼睛,舔舔唇道,“我这百年也是寂寞的狠,你要不要就做个称职的属下,好好服侍我?”
平林喉结动了动,整个人都绷紧,脸眼圈都有些发红:“宗主是要属下死么?”
见他如此认真,我忽然觉得没了兴致,看来我对美人还是太过怜香惜玉,狠不下心。缓缓直起身来,倒在软塌上,侧身支腮,眼睛远远眺望流火岛上无尽烟云,淡淡道:“我那魏紫姚黄两个小妾,此时还没个着落,不如将她们赏给你。你连个荤都没开过,那两个都是床上好手,让她们好好教教你。”
平林脸色一白,声音微颤:“宗主此言何意?”
我轻笑一声,半真半假道:“当然是要你好好学学,以后才能伺候我呀。”
此厢平林还未答话,却听见河东一狮吼
“沈凝!师兄来救我,你为何不放我走!”
“夫人!夫人!”
李芷云身后两个婢子急急跟在她身后,朝我跑来。我连忙一个闪身,免得李芷云一巴掌又糊到我脸上。
“平林你先下去罢。”我挥挥手,上前搂住火爆这个,轻笑道,“好表嫂,你怎么知道?我这还没跟你说,你就这样心急。”
李芷云冷笑一声:“你也不瞧瞧西边道道火箭,全都是我景玄宗通信之物,至少也有百人已经上了流火岛,你以为还能瞒我?”
我笑笑,望着西边流光闪闪,那岂止是景玄宗的火箭,还有青门山的破光雷。想不到这回与以往不同,竟动了这么大阵仗。该不会我那天生一对的师兄师弟也来了罢。早听说他俩是一对世人欣羡的天才道侣。我百年中从通天境进入无尘境。那他俩呢?是不是已经相携踏破无尘境,进入摘星境?若真那么厉害,那真是只差一步登天羽化成仙。哪像我,夜夜在郁孤台独酌,在月下吹风,做一个杯中仙人。
我沈凝能变成全天下得而诛之的大魔头,还真是了不起。
向来不由更是得意,搂住我的好表嫂带入怀中,压在锦榻之上。两个婢子早就悄然退下。月下只剩竹海之声和皎白月光落在我俩身上。
她这种大美人,近看之下更是美艳,我那傻表哥喜欢她也不奇怪,连我都动心得很。
我静静看她,她只睁大双眼有些茫然看我。
轻笑一声,又亲她腮边一下:“你这香气极好闻,以后就都用这个,我月月叫人给你拿来好不好?”
她只是静静看我,想说什么又似说不出。
原来她不说话时候倒是更可爱,我又忍不住低头亲她一下,笑道:“你师兄为你要踏平流火岛,这次若我真留不住你,你就跟他回去罢。”
我本以为她要心花怒放,谁知竟忽然呆呆开口问我:“那你怎么月月送皂子给我?”
我愣了半晌,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得支撑不住,咳嗽两声,倒在她身上。
李芷云又是恼羞成怒,狠狠推我却推不动:“你起来!混蛋!你起来!”
我埋在她肩头笑得不能自已,任眼泪都笑出来:“这母老虎才是你。”
有那三人在,景玄宗和青门山到底不是乌合之众,但燃犀宫周围的烈血阵残忍至极,专吞噬低级修为的修士灵息为我所用,将祭品的骨血消融融为大阵的一部分,最后真能闯过烈血阵进入燃犀宫的也不过是那三人。
虽说知道他们三个必能闯过烈血阵,但看着顾衍浑身是血,御剑而来,冷着脸站在我面前,简直恍如隔世。
一手托腮,懒懒望着他一脸阴冷表情,实在有些不耐,想着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要我去好脾气哄他这个冷脸。
见他在月下冷冷看我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顾兄来了,那那两个呢?”
顾衍冷冷看我,又看着我身下李芷云,眸光锋利,和他百年前那副冰山脸没半点不同:“自然稍后便到。你霸占他人妻子,竟如此明目张胆。”
我挑挑眉,打个哈欠:“你们正道中人就是迂腐,我和我的好表嫂清清白白。就算霸占,也是表嫂这母老虎要霸占我。”说着又笑着去亲李芷云鬓发。
李芷云脸色胀红,在顾衍面前与我不清不楚,简直是要叫这正道侠女羞愤欲死,只用尽全力推我,竟真一把将我推到地上。我不由笑得更大声。
“你还真张狂。”顾衍眸色更冷,长剑莹莹闪过寒光划过我脸上。
李芷云见到那剑眼中一亮:“横渊剑!”
我捏捏她脸,不悦道:“怎么看见别人厉害就立刻忘了我?”
李芷云脸色一变,又是瞪我不说话。
我轻笑一声,柔声道:“我这师兄来了,怕是你的师兄也快了,你先下去好好打扮打扮,免得他见了说我虐待你。”
不理李芷云挣扎,叫婢子将她带下去,郁孤台只剩我与顾衍两人。
我颇有兴趣打量他那佩剑:“听说这是上古奇剑之一。你们真厉害,动不动就能捡把霜天横渊,叫我好是羡慕。”
说着伸手去摸那剑,顾衍竟将将剑一横,我躲避不及,剑锋在我手指上划出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我轻叫一声,连忙抽回手,有些不满道,“师兄这么不讲情面,一把剑而已,看看也不行?”
“你不配。”顾衍没有表情,只是吐出几个字,竟如剑过血肉,见血封喉。
我看他半晌,又无所谓笑笑:“无妨,不看也罢。”转头望着楼外竹海,天边流火道道,和越来越密的火箭流光。
顾衍见我一副漫不经心样子,冷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你?”
“你要杀我,见我那一刻就已动手,何必等到现在?”我托腮看他,仍是在榻上斜斜躺下,任衣襟打开,裸露着半个肩头,拾起酒壶继续对月独酌。
那夜月色极美。
竹海绿雾如涛,风里都是竹叶混着桃花的香气。
好似一场百年的浮光掠影,化作悄然消散无形的一场梦。
顾衍沉默,只是静静看我。
说来这人真是,每次最爱这样看着我,我觉得好笑,也托腮看着他,看看大眼瞪小眼谁高谁下。
终是顾衍不敌我,别开眼去,一脸正派君子见到邪魔外道的正气凛然。
我吃吃笑出声,实在看不过眼他这严肃的样子,挺起身来,伸手过去,为了避免再见血光,避开他手中长剑,轻轻扯住他衣襟,将脸凑上去,柔声道:“好师兄,这么久未见,你想不想阿凝?”
他眉他眼我都喜欢,他道貌岸然我喜欢,他冷着脸我也喜欢,当然,他若是肯对我笑一笑,那我应该能欢喜三天三夜。
见他绷着脸垂眸看我,只好继续主动将手臂缠在他腰上,直起身慢慢贴近,轻轻含住他耳垂:“好师兄,花前月下,四下无人,这样的好时候,还不和阿凝快活快活。阿凝百年没有见你,好想你。”
“陆冕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婊子。”顾衍声音冷冷。
他惯会伤人。
我最知道。
字字如尖刀。
真有一枚钉子钉进心里都比不上这样疼。
可我已习惯,再无状的事都同他做过,还假惺惺装什么。
他虽这样辱我,我还是贴在他身上,轻轻吻他脸颊,恨不能柔情蜜意将这冰山捂化。
“师兄,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叫床,我好好叫给你听。你别推辞,就让阿凝快活快活罢。”我都素了这么多年,再见他哪里能忍得住,身上都软成面条,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将身上紫金纱衣脱了,月下皮肤更显白皙,早就情动得泛着粉泽。
只要靠近他我就受不了。
梦阖洲里那些日日夜夜,他忘了也好,记得也罢,我总是那样销魂快活过,现在想再尝尝那滋味,就看这人肯不肯如我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