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很难受,很不舒服的样子。
池炀听不真切,又怕出了什么事,忍不住停了动作,对另外两人说:“……隔壁好像有动静啊?他俩不会是在打架吧我艹?”
这个猜想让池炀自己都有点惊讶,脱口而出道:“……萧存疯了?刑熠不是生病了吗!”
——艹,萧存怎么是这样的人,敢趁他不在欺负病人?
然而旁边两人却大笑起来,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两个神经病了,马上放下被子想回隔壁,可是季超然却拦住他,逮着他衣领将他一把抓了回来。
“谁他妈告诉你刑熠生病了?”季超然摸了根烟塞他手里,示意他别乱动,可是他心里却更奇怪了:“不是你说他绝症……”
一瞬间李一世的笑声越发明显,季超然则差点没拿稳打火机:“我他妈跟你开玩笑吓你的,你难道一直信着?他就是前两天没怎么休息好——”
那一刻,池炀愣住了,并且感觉自己受到了全世界的欺骗,他呆滞地夹着烟,这些天自己对刑熠殷勤异常的画面刚在他脑海里浮现出端倪,他就赶紧闭了闭眼掐断它们,然后才踌躇着抻了抻衣服下摆,愤然说:“哦……哦,反正我又不关心!”
不过还没过两秒呢,他又把烟揣到兜里,还是想走:“……但nm萧存也不能打人哪?怎么回事啊他,我要回去看看!”
季超然还是一边笑得渗人一边拽着他不让他走,不过他倔脾气也上来了——虽然不知道萧存突然跟刑熠爆发了什么矛盾,但他怎么能看着刑熠被人打?萧存要是真动起手来,这个俱乐部恐怕没人扛得住。
然而这时候李一世却叼着烟蒂走过来拽住了他,直接将他甩在了床边靠墙那一面,然后轻轻压住他脑袋让他的耳朵贴在了墙上,声音由温柔变成了阴森森的不容抗拒:“给你一分钟,仔细听听萧存到底在干嘛。”
池炀只得将信将疑地停顿下来,他眉头紧皱,心想如果萧存真是在打刑熠,他一定饶不了他。
虽然,他不一定能打过萧存。
但寝室里温暖明亮的灯光下,墙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渐渐让他红了脸。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那好像是身体与身体接触的声音,像他在无数影片里听过那种,以及刑熠断断续续的尾音,有时急促,有时绵长,虽然像要哭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声音真是好听又撩人,让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眉上有疤、眼神也有点凶的人发出来的。
萧存在干嘛?
萧存显然是在干……刑熠。
当这个结论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池炀只感觉五雷轰顶,脑海里一瞬间炸开的画面大概是萧存扬起冷冷的嘴角邪魅一笑说宝贝儿你好骚哥哥大不大,而刑熠则哭哭啼啼地回道,讨厌,你又欺负人家。
不……他不能接受。所以池炀几乎是颤抖着望向了李一世和季超然,脱口而出:“他俩……是……同性恋?”
——就算是如此,他的红尘大神怎么能是被'干的那个!
怎么也得是刑熠压在萧存身上痞笑着拿烟头烫在萧存胸口说婊'子装什么清高今晚伺候好你大爷我,然后被绑住双手的萧存冷漠的脸上倔强地流下屈'辱的泪水只能紧闭双唇任刑熠糟'蹋……才对啊。
他的红尘大神那么强那么高傲,怎么可以随便被那座冰山玷'污。
池炀怔怔地,只看到李一世点了点头。
——好吧,其实在发问之前,他好像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此刻,他不禁开始思考起另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
“……不是,等会儿……那我难道不是很危险?”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和两个喜欢男人的家伙共处一室,岂不就跟黄花大闺女待在狼窝里似的——而且萧存以前还经常跟他睡一张床啊!
他还没有谈过女朋友,他以前甚至还喜欢没事就拉萧存跟他一起看片,怪不得那家伙总是一脸在看俄罗斯方块进入空隙般的冷漠——他最真挚的一段友情,似乎正在他面前慢慢崩塌和腐朽。
“你想jb太多,”然而季超然的声音却很快打断了他悲壮的想象:“就你长得跟流浪了十年似的,异性恋都看不上你,同性恋还他妈能看上你了?”
“……艹。”池炀一下回过神来,也自然不服:“……那刑熠也不帅啊!他那么丑!长得像杀人'犯似的!”
“嗯……?摸着胸肌下面的良心说,我觉得白神还是不错的,”然而这时李一世却突然插嘴道:“要不是小存喜欢他,我就下手了。一看白神就是嘴上骚内心却很单纯,随便逗逗就能把他弄哭,还爱逞强不让我看见那种,这样的最可爱了~”
李一世这话让季超然皱起眉来说“你他妈少害点人吧”,李一世也只是打着哈哈“再bb爸爸艹弯你”,不过,池炀才是真正的绝望:“世哥……也是……?”
所以说这个战队,只有他和季超然是相依为命的直男了?
——这日子,可能是没法过了。
不过李一世的眼睛却一如既往地笑起来,说:“没啊,我从不性别歧视,男女都一样,各有各的好,和男人更有征服感,很多玩法也不抗拒,但是女孩儿香香软软的,男人可比不上。我他妈还遇到过约的时候没看清楚想上我的……虽然他最后被我治了还找我再约过一次,但想想也有点惊心动魄。”
就这样池炀只好被迫听了半天李一世和季超然两个人互吹此等趣闻,再结合另一边模模糊糊、早该结束却还没有结束的动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第28章 火苗
由于游戏玩家大多数不会在早上上线,所以照一般电竞俱乐部的规定,以打游戏rank为主的自由训练时间通常为上午10点之后到半夜,在很多管理不那么严苛的战队里,选手们甚至中午才会起床,is俱乐部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季超然本以为,今天的邢熠起码得睡到饭点,介于昨晚从隔音本来还不错的墙外透过来的动静之激烈,对方被弄得根本下不了床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早上10点半,当季超然先室友一步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去基地后门抽烟望风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他这位好兄弟的身影。
这让他不免有点讶异,紧接着还是坏笑着过去从后面用膝盖撞了撞对方小腿,说:“白神?我没看错吧,还能站稳?是我家小纯不够猛?”
然而头发还乱乱的邢熠却仅仅转头略显凶恶地看他一眼,只抽烟不说话。
老实说,邢熠那张轮廓有致的脸长得还不错,当初在lpl也不乏颜粉,可是唯独那双眼睛,不仅太过锋利,颜色还淡至琥珀色,一旦不笑,配合着左边眉尾处的短疤,就透着一股匪气,季超然被他这一眼睨得心慌,想:不会是自己这话揭穿了他其实躺下面的事实,刺激着他了吧。
然而他季超然是谁?再慌也是不能怂的——于是他抬手就借着身高优势搂紧了邢熠肩膀,添油加醋道:“我怎么觉得今天咱们白神格外地高冷啊?被我们小纯的体/液给传染了?”
没过一秒,邢熠就给了他一肘子,两人打闹了一下,邢熠才深沉地踩灭了烟,忽然有些没头没尾地说:“季三儿……我他妈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别吧白神,被人干了一晚还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季超然听后脸上全是嘲讽的笑:“你他妈是想普度众生?”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在他面前沉默着又摸出一根烟的邢熠,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从何说起。
就在数个小时前的深夜,刑熠听着萧存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听的是别人的故事。
昏暗的光线中,对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过来。”
刑熠一愣,正想说你这态度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快了点,然而还没出口,就被对方用力拢了一下,那原本松松散散搂着他的臂弯几乎一秒就将他收紧在怀里,很快萧存接下来的话便伴随着清冷的音色响起在了黑暗中。
“他们都说我看起来冷冰冰的。”
“所以你觉得除了你,我还会给谁这样的错觉?”
“根本不是错觉。”
“……我是真的喜欢你,邢熠。”
冬夜深沉且暖,那一刻萧存颤动的呼吸放大在邢熠耳边,两人近到邢熠几乎可以听见对方胸腔中猛烈的心跳,就好像冰山也会突然喷火,这不免让他在一瞬间怔愣住,仿佛涌向心脏的血流都更热更快了一些——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是怎么回事?
他睁着眼睛,目光几乎被萧存胸前薄薄一层衣衫全挡住了,带着沐浴露香气的布料轻轻揉擦在他皮肤上,让他的胸腔有些胀痛,他虽然觊觎萧存好久了,但似乎从来也没想过对方真的对他说我喜欢你时会是什么样,萧存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抱他才能不这么不知所措似的,一下抚摸他后颈,一下又轻按住他后背,只声音低低地在说,我喜欢你,我一直都是真的喜欢你,红尘。
邢熠的思绪完全被这厮磨在耳边的声音扰乱了,他难以思考,满脑子都是自己成功拱到白菜——不,是拱到天山雪莲的不可思议感,本来他已经禁不住想主动伸手投怀送抱了,可随着萧存的声音越清晰,他却越迷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