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你就是这样。对待莫婴,总是特殊的。可你却从没想过,莫婴最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莫霖看着莫安眼眸里的执着,似乎是微微顿了顿,随后转眸看向黑沉沉的天空,“你知道,我喜欢小一,但我不想让他知道。可即使是这样,在我知道我的毒是一个女子解的时候,我依旧觉得不能忍受。”莫霖说着,又转头看了莫安一眼,“莫婴不想让除了你以外的人碰他,你要阻止的话,便快些,乘现在还来得及,莫要等到将来后悔之时,便真的是晚了。”
莫霖说完那些,便转身离去了。
阿婴……最想要得到的……
说起来,他确实不知道。
莫安看着莫霖的背影,垂下眼睑,遮住眸中情绪,顿了顿,终究还是转过了身。
后悔么?
轻轻叹了口气,褐色的眼眸微微扫过被灯火映射在素安阁房门上的影子,抬手覆在房门上。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站在房门外的莫安顿了顿,终究还是推开了素安阁的房门……
……
夜晚,木秀阁,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正趴在桌子旁熟睡,嘴角还粘着粉色的糕点屑。
“莫霖哥哥……”睡梦中的小兔子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人,轻轻的呢喃了一声以后,又微微扬了扬唇角。
……
莫一的伤刚刚好全,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木秀阁。他的计划是,养伤期间迫不得已,现在伤好了,他要继续跟莫霖哥哥一起睡。
可是当他乐颠颠的跑过来的时候,莫霖哥哥竟然不在,于是,乖巧的小兔子趴在床上等了等,坐在桌子旁等了等,最后吃了点儿东西等了等,最最后吃完了东西又趴在桌子等了等,却不想,周公爷爷来找,小兔子还没趴多久,便不可抑制的睡熟了过去……
……
“小一……”莫霖刚刚回到木秀阁,见到里面的灯火,就已经猜到莫一一定在里面。
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还是被那一幕给暖了心。
尽量放低了声音走到莫一身侧,莫霖伸出手去将莫一唇角的糕点屑擦去,随后轻轻将熟睡的莫一抱起。
低垂着眼眸看着怀中人微微弯起的唇角,莫霖也忍不住的笑了笑。
还好,无论他回来的有多晚,都会有那样一个明明很单纯,却固执的记得为他点灯照明的孩子,或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或歪歪斜斜的趴在桌上,安静的,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的话,后半部分就要在后面写了哟,下一章,离儿和狐狸就要回来啦*^_^*不过,这一章是忙里偷闲写出来的,后面也许会改过哟*^_^*
第40章 狐狸,你在害怕什么?
“离儿,你以后离他远些。”狐狸抱着离殇离开幽寂宫分支处的大门的时候,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于面具之后。
离殇听到狐狸叫他,抬起头去看了看他,却总是觉得狐狸的脸很好看,应该让他看到,而不是带着面具。
伸出手去覆在狐狸的面具上,离殇歪着头,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他很厉害么?”
“你便这样认为也好。”任由离殇纤细白皙的手指放置在他的面具上,狐狸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微垂长睫,敛去了长眸里快速闪过的几道锋芒。就在离殇将面具拿开的那一刻,他的所有情绪,都被隐在了最深处,“我知道你不怕,但人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就算防护的再好,也总会有缝隙,倘若有哪一天……”
一个人不论多么强大,若是伤了心,也会变得脆弱不堪,御幽冥其实不足为惧,离儿,你不会懂我在担心什么,而我,也不会让你懂。
面具是掩饰,是遮去面容的时候也将面具后的所有情绪与外界隔绝的存在。现在的陌千羽没有了掩饰,在他最不想对他用上伪装的那个人面前,就算是任何情绪都让人无法捉摸的他,也会有些许细碎的东西被泄露出来。
而离殇,在关于狐狸的任何事情上,总是敏感的有些可怕。
“狐狸。”有微风吹来,拂起他的几缕银色长发和他漆黑的乌发交织在一起,离殇抬起头,单手抚上狐狸的脸,轻轻的开口叫他。
“嗯,我在。”陌千羽微微低下头看着离殇冰蓝色的眼睛,眉眼温和。
“狐狸,你害怕么?”离殇问他,不过,却又好似并不准备等他回答似得接上,“不要害怕,我一定是你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是你的。”
“离儿……我并不害怕这些……”陌千羽看着离殇许久,忽然低头吻住了他的唇瓣,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说,就像是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炸裂了开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只要看着眼前的人,他便会觉得自己当真还是一个热血少年,没有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冷静沉着,没有面对任何人时所深藏着的内心情绪,只是不顾后果的下定决心便想要去实行,就如从前见着他时所想的那样,在内心里想着,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他想对他好,将他揉入骨血,放在心口好好对待。
玄色的衣袂被风吹起,带着几声哗哗的轻响,陌千羽离开了离殇的唇瓣,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低垂着眼眸看着近在裘尺的离殇,那双夺目的深黑色眼眸里,光华璀璨:“但,离儿这样说,我很开心。”
虽然我所害怕的,从来都不是你的离开,但你能这样说,我很开心,不同于平常我所给别人见到的任何一个我一般,现在的我,便是平常那些二十三岁的少年们所应该有的,最真实的模样。
“狐狸……”离殇被陌千羽眼睛里的光芒所震撼,模糊中,他好像又看到了他记忆中最模糊的十七岁那一年,最初见到的那个狐狸,虽然沉稳,却略显青涩。
紧紧握住狐狸腰侧的衣服,突然闯入脑中的模糊记忆里,应是阳光遍地。他们并肩坐在暗黑崖唯一算是美好的景色里,四周都是金色的耀眼光芒。空气中所洋溢的气息他已经记不清楚,甚至记不得那时的他弯着眉眼是要同狐狸说些什么,唯一记住的,却又带着些模糊的记忆里,唯有那个背对着阳光,带着微微笑意看着他的少年,那时,阳光正好,少年深色的眼眸里,便如带着九天里的光芒一般,绚丽夺目。
便是在那美丽而带着浅金色的回忆里,唇瓣再次被人堵上,离殇靠在身后的桃树上,冷风吹过,落花像是雨点一般落下,落在他的肩头发梢,划过狐狸的眉眼,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冰蓝色的眼眸里,有一片模糊的金色阳光慢慢淡去,单手接住一朵落下的花瓣,承受着狐狸的吻。离殇抬手紧紧的搂住狐狸的后背,慢慢闭上了眼睛,左手里拿着的狐狸的那半边面具也从手中滑落在了地上……
又是这样模糊的片段……
虽然他极力保存了大部分的记忆,却还是有不少被丢失。
虽说如此,可这段浅金色的美好记忆,应该,是属于他的吧?
……
……
离殇觉得,有些时候自己鼓捣出来的事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后果的。
就比如说,他主动的那么一次,狐狸竟然差点儿就要在外面把他给办了,而他被压在树上的时候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不对。好在狐狸的自制力好,在把他衣服扒了一半的时候刹住了车,这才避免了在外面干一场羞羞的事情的尴尬事。
不过他也确实是累了。
归辰宫的宫主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轻松快乐,就像上次离开无忧王府时一样,在丛林里便遇上了不知道哪个门派派来刺探的刺客。
不能轻易出手,就如上一任归辰宫宫主(其实那时,归辰宫还不叫归辰宫,叫殇画宫)离泺所说的一样,作为一代宫主,不会装逼,简直就如菜场上二文一斤的白萝卜一样没有特色。
所以,作为一个宫主,他不仅要习惯每天出门就会被人追杀、暗杀、甚至是谋杀等等,大小有关性命之事,还要分出多余的心力,敛起自己心里的所有情绪,装的高冷神秘。
即使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但这并不代表他能轻视这些。说到底,只要他还想无虞的活着,还想出门走一走,看一看,那么他便注定不能放松。
可无论从前如何,在狐狸身边的时候,他就不用那么艰难了,就像是躲在了一株强大的蘑菇伞下,虽然狐狸没有在归辰宫门口看门的啊圆一样强壮,也没有啊舒的便宜弟弟阿修那么那么的高,但他总是能让离殇感到安心。
就好似独自一人站在一片血腥的世界里,孤独而冰冷,四周的空气都好像沾染上了鲜红。
而狐狸,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能轻易将他从那冰凉而血腥的世界里拉出来,就如同从前的那许多次一样。
哎,为什么要说从前那许多次呢,其实说到底,他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呀,就只是模糊的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在他害怕的时候,能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总会在他淡淡笑着的时候,伸手将他揽进怀里,用那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眼睛,轻声对他说道:“你哭吧,谁也不会看见。”
而那个人,一定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