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沈清浅,本太子记得两千多年前给了你大半的修为,怎么如今还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沈清浅双眉紧蹙,看着本太子拨出了腰间佩剑,剑光落在半空闪亮。光影如梦间,无数剑刃凭空而起如同缤纷的花雨。
本太子步步前进,见招拆招,花雨落在剑上顷刻之间化为点点流星于这朗朗晴空下黯然消失。
他不懂招式全靠蛮力很快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同样的一招大半花雨都落在他身上。他开始步步后退,虽然有些时候闪躲及时,全身上下还是落下了数道大小不一的伤痕。
他右臂受伤,撑到此时已经濒临绝境,他的手中之剑被本太子狠狠地挑掉。
他脚下踉跄着喘着气手中之剑被挑掉的一瞬轻唔了一声痛苦得皱紧了双眉。
近在咫尺间有多想替他将紧皱的双眉抚平,可我手中的寒影剑一瞬没入了他的胸膛。我快速前进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穿透了他的整个胸膛,贯穿了他的整个心脏。
我和他彼此挨着彼此,他靠在我的怀里突兀的咳出好大一口鲜血来,鲜血顺着我的颈项流下流进这身大红喜衣里。
他似乎想要紧紧地抱住我,双手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衣裳。
他似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看我,他的双唇被染得绯红,妖冶至极。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是这般的妖冶,他又笑了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他在我耳边说着,“原来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他的胸口还在淌着血,染湿了我这身大红喜服,从远处看依旧看不出丝毫的痕迹来。我抽剑回鞘的一瞬没有再看他一眼。
衣料从他掌中心划过他向前走几步突然倒下,碧血染湿了蓝衣。
本太子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周围看戏的那些观众都早已经看得痴呆。天地间大海寂冷,海面平静,连哗哗的海浪声都没有了。
我上前走进喜轿,眉眼温柔,“锦娘,我们走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有越来越多的杂乱之声在耳边响起,有谁说着本太子冰冷无情。我却笑了,手心里的鲜血还很温热,但那个人的尸体会渐渐地冷却。
先前,我与父王商议过,由于锦娘是个凡人,所以一切礼数全按人间的来。我与锦娘拜完父母高堂夫妻也对拜后理应将新娘送入洞房。
却在要送锦娘入洞房时父王突然低喝一声,“龙三,你的这场闹剧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众宾客一下停止了喧嚣。我父王走上前,“今日西海出了点紧急情况,还请众位来宾能够谅解,改日本王一定一一登门拜访。”
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众宾客一面说着没关系没关系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都怕这平静了两千年的西海突然又掀起了什么腥风血雨。
大殿里一瞬变得静悄悄的,我叹了口气,“父王,若是你不愿意儿臣迎娶一个凡人,又何必答应。今日把大家都闹得这般难堪。”
父王向着锦娘步步逼近,“你要娶得是凡人吗?他身上的气味绝不是一个凡人!”
父王利落的掀掉了锦娘的大红盖头,“你二哥白露前段时间失踪,他的龙筋被盗。这场婚礼应该是让你二哥光明正大回来的一次机会吧!”
大红盖头落地,原地明眸皓齿的锦娘诡异一笑,“看来,你倒真的如龙三所说怀疑了我,只是……”剑光一闪,父王躲过,却没有料到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后有道快似瞬息千里的剑光,直直的钉入他龙骨深处割断了背脊上的龙筋。
突如其来的疼痛一下如涨潮的海水一般席卷而来,父王长啸一声,背脊瞬间起伏如山河。
一条巨大的银龙顷刻间堪比日月。
明眸皓齿的锦娘飞快的游到本太子的身旁,幻化成了原形。一袭绛紫华衣逶迤拖地,正是暮关魔君。
龙筋一下被断如此的干净利落,连本太子都觉得不可思议。父王都疼得幻化成了原形,发疯了似的不断地扫摆着巨大的龙尾掀起狂暴的飓风。
西海底的宫殿一瞬都发生了变形,很快又被绞成了碎片,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席卷着一切。
慌乱之际,我与暮关齐齐后退数里,施法顶着那道水障。终于,前面一片烟灰之中的动静小了下去,本太子与暮关齐齐松了一口气。
“先说好,你让本君帮的忙本君已经帮过了,别再死赖在本君那。”
本太子单哼一声,“以后你请本太子去本太子都不会去,还是先管好你的娘子让她别再缠着本太子求告剧情就好。”
暮关一下收手,冷不防的水障破了几个口子,海里漂浮的大量砂砾一下涌了进来,砸得本太子够呛。
暮关转身就走,原地本太子勾了勾唇角,“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谢谢你了。”
前方渐渐归于平静,海里的烟雾渐渐消散,像是被一阵风快速吹散,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此刻那条巨大的银龙伏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双斗大的黄金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在背后偷袭他的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侍从,就是先前高举剑盒给我的那个普通侍从。
看似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普通侍从眼底无波无澜,他冷冷的开口,“父王,好久不见。”
容貌一瞬发生了变化,那是二哥。
身着清冷长衣,眉目也是异常的清冷,此刻的他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长剑,仿佛有种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势。
他……太像传说中的那个谁了。
难不成就是?本太子一下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难怪他会知道清波引的弱点在哪,难怪他会信誓旦旦清波引的药效一定会消失。他用来砍断父王龙筋的那把剑,那把剑是……
我眼睁睁的看着父王在我的眼前化为一滩脓血,那剑上竟还下了剧毒。我这才深刻意识到,两千年后的他是有备而来。
只是,如果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谁,那么现在曝露在大家眼里的那个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额……关于二哥的身份我从一开始就交代了
可能会在另一篇文里提到二哥和沈清浅之间的渊源
看不明白的就先自动忽视吧
第23章 真相浮现(一)
这一切都要从两千年前说起。
这是我与二哥联手演的一场好戏。
两千年前沈清浅在我的怀里死去,我进入他的记忆空间。
二哥在他的记忆里等待我良久,他早就将一切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在沈清浅的身体里种下了不知名的蛊虫,让我失去了大半的修为和半颗龙珠。
而在他的计划里,让我与他看似决裂,是他提出让我向父王建议抽出他的龙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让父王以为我们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是他提出让我饮下清波引彻底瓦解父王的疑心。
在那个昏暗潮湿的洞穴里,沈清浅的双手双脚被束缚还被施了哑咒。只能乖乖的听二哥说着,将他听到的那些再传给我。
“你只有忘记了这一切,你父王才可能对你彻底放心。放心,西海的清波引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所创,只要你在饮此酒时痛情绝爱泪水流进酒里,在根据你自身的实际修为,总有一天会将一切都想起。”
“那时记得来西海水牢救我,当然,你在救我之前要将一切都算计好。因为注定了我这一劫是由你帮我才能安然度过。”
沈清浅等了我两千年,二哥在水牢里也等了我两千年。两千年后我将一切想起,回西海水牢里看望二哥。
“二哥,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于是我将我计划好的这一切跟二哥简单说明,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演着。
早在之前,我就是故意让父王知道了这个锦娘的存在,所有人都被我骗了,就连沈清浅也真的相信了我忘了他爱上了别人。
我再次来到魔界为的只是求得暮关魔君那天与我同演一场戏。
二哥说的没错,只有我才能够打败父王,就像父王总是能够打败我一样。
因为我跟他实在是太像了,这一局我设的环环相扣代入的主人公不是父王,而是我自己。
能够打败自己的永远都是自己不是吗?
一切准备就绪,暮关救出二哥,我盗出龙筋。接着我向父王提出娶亲,那时他一定会怀疑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然而实际上这一切的确都是我做的。
故意露出马脚让父王自以为是的将计就计。还让他知道先前他是被我骗了才这般大意的让二哥被救龙筋被盗。
这次偷袭必须一击即中。
若是往常我一定会让二哥扮成锦娘于次日敬茶时下手,可我父王是谁,那是一个何等聪明自以为是的存在。我故意的让他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就像两千年前他算计我的那样算计他,将这一切悉数奉还。
果然,父王在一扫过锦娘的那一瞬就能察觉得出锦娘的不寻常,便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是二哥假扮。
而我按部就班的演着戏,料定父王肯定以为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就等着他挑破这一切。
那时父王正沉浸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当中也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又怎么会料到暮关只不过是一个迷惑他的假象,真正的二哥隐藏在谁也注意不到的角落里正准备一击即中杀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