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吕宗主,上来比划比划呀?”
薛文驹向来是个受不了气的,当即就要跳上去与他决一死战,吕眠年抬手止住他,袍摆刚刚动了动,旁边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大喊一声:“弟子愿为宗主分忧!”而后猛地起身冲了上去。
“呔!你这无耻老儿!今日便让我南风英俊来领教你的厉害!”
怪面道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阴下来,冲他阴恻恻一笑,也不跟他讲究什么礼让,直接变掌为爪朝他抓过去。
这人敢冲上去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见怪面道人袭来也不怵,右脚后撤,同时扭身斜着身子反而冲他旋过去,袖中弹出一柄精巧袖剑,竟是在躲避过程中大胆地做了一次反击!
怪面道人眸中闪过一点惊奇,轻飘飘躲过去,口里道:“你倒是比之前几个人强一点。”
南风英俊闻言顿时挺胸抬头站直,目光坚毅道:“那是自然!”他充满了表现欲地先是摆了个神龙摆尾,又是摆了个大鹏展翅,并且试图撸起袖子向众人展示他健美的肌肉。
“我娘说过,我天生巨丁,乃是人中龙凤,丁中霸主!我身上从小就承载着全村人的希望,这么多年来一直刻苦努力,奋发图强!我姓南风,名不尽,字英俊,号巨丁!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我今日成功的原因!”
“因为我!是——”
“好了你输了。”怪面道人把剑抵着他的喉口,不耐烦道:“闭嘴,然后下去。”
南风不尽身子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垂眼去看抵在喉口的长剑,又抬头去看怪面道人,满脸都是被背叛的伤心欲绝,“你……为什么?本来今天高高兴兴……高高兴兴在这里……”
他哽咽一声,涕泪交加地大吼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怪面道人:“……”
他眉角跳了跳,直接收剑将南风不尽扔下台,这才舒畅了许多,又转头看向吕眠年,道:“这次可该你了吧?”
话音未落,又是一人冲过来,这次却是个女弟子,单膝跪在吕眠年面前,秀丽的眸子一派坚定,沉声道:“弟子不才,也愿为宗主分忧!”
吕眠年还未说话,怪面道人首先冷笑道:“你们这一个两个争着上场,是把我当成什么了?既然你们想找死的话,那我就行行善,成全你们。”
他语毕立即暴起,剑锋凝了灵光湛湛,强横的威压让在场不少练气期弟子瞬间被压得膝盖一软,只能堪堪保持着屈膝站立的姿态。
怪面道人鼻腔里冷哼一声,深棕色的瞳孔颜色似乎寡淡了不少,显出些无情模样,他境界高,只拿着剑往台下随意一扫,便能有许多人直接丢了性命。
眼见着剑光就要落下来,被威压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弟子们皆是心魂俱裂,一个个苍白着脸,浑身上下都被冷汗冲刷着,只能绝望地看着那剑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脸上的皮肤甚至已经因为感受到剑气的可怖而剧烈地抽搐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觉一阵清风拂面,带着微微凉意的东西落在脸上,却不是冰冷剑锋,而是更细碎的东西。
“你闹够了没有?”
吕眠年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意,两双点墨似的眸子更是暗沉沉如深渊一般,直直地落在怪面道人身上。
他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出了鞘,微微一震,方才那护住众人的冰罩便碎裂成一片片锋锐冰刺,朝着持剑人身上疯狂反扑过去!
怪面道人连忙收剑抵挡,吕眠年则欺身上去,毫不留情地与他打杀起来。两人都是高阶修士,打斗起来自然精彩非常,更是险象环生。
几个兔起鹘落,数点寒芒隐约,期间只有衣袂翻飞之中叮叮当当的金铁相击之声,忽然一声脆响,一柄长剑从胶着战局中被击飞出来,直直插.进台下砖石,剑尾犹还颤动不止。
不是吕眠年的剑。
众人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去,吕眠年已将长剑架在怪面道人脖子上。有修为较高的弟子喃喃:“那是渡劫期吧……”
怪面道人显然也很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被低自己一个境界的人打败,两只眼睁得几乎裂开,伸手就想去摸脖子上的剑,还觉得那也许只是个幻觉。
吕眠年手腕微微用力,他是用剑背对着怪面道人的喉颈,因此虽然将他颈肉压得微微凹陷下去,却并未见红,只是告诉他:这并非幻觉。
怪面道人没太在意脖颈上传来的压力,只一个劲地疑惑喃喃道:“这不该……这不该的。”
吕眠年冷淡道:“若是正常的渡劫期,我自然不是对手。可你根本算不得渡劫期。”
“鬼修常安。”
※
常安是临邛城里的乞儿。
可能有些人真的天生便受上天恩宠,常安虽是乞儿,却生了一副好皮囊,比城中许多富贵公子还更精致白净些,因此连乞讨也总比别人乞得多些。
常安偏开脸避过想往自己脸上摸的手,微微扬着下巴冲众人艳丽一笑,把乞钵往怀里一塞,悠悠然往家中去。
说是家,其实只不过是在桥洞底下铺了些干草破布,周围又拿几片旧帘子围了一圈,勉强能挡住别人的视线,便算是一个稍有安全感的家了。
常安掀开帘子钻进去,脸上总算浮出点真心笑意,不似在外面的轻佻勾人,轻轻浅浅的,犹还带着点稚气未脱。
本就是十五六的少年啊。
帘内的女子看上去也只不过三十出头,用旧木簪松松地挽了个发髻,神情倦怠,整个人轻飘飘地落在草堆上半躺着,手里拿了针线,就着昏暗天光举在眼前颤颤地纳鞋垫。
常安大步走过去把针线夺下来放远,而后坐到她身边小心地扶着她起来,家里没有枕垫,他就把腿伸过去蜷立起来给常氏靠住。
“娘,都说了不要做这个了。”
他先是敛着眉无奈地用头去蹭母亲,又从怀里掏出来个包裹,献宝似的举到常氏眼前,“娘,你看,我买了你爱吃的芙蓉酥,所以今天要乖乖吃药哦。”
常氏只一个劲地推拒着,苍白脸色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泛起点潮红,“我不要,你快拿去看看能不能退了,你自己去买点东西吃,娘不要。”
常安微恼道:“娘!你就听我的话,吃掉它病才能好啊!”
像是在佐证他的话,常氏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轻得几乎要从床上飘走,常安心里又是一阵惊惶,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叫她飞了去。
常氏咳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停下来,唇边被鲜血染得嫣红,衬着苍白肤色竟有种似鬼似妖的凄艳。
常安看得心头揪紧,眼里也蓄起点泪花,湿漉漉的,很难过地望她,“娘……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把药吃了好不好?”
常氏把头转过来,伸手拈起一块芙蓉酥放进他嘴里,“你吃,娘不吃。”
常安咽了,也拿起一块芙蓉酥喂到她嘴边,鼓着脸道:“我吃了,娘也吃。”
常氏摸摸他的头,终于启唇准备咽了,却听见外面一阵嘈杂,而后响起一个油滑男音,“你们看清楚了,就是这儿?”
门帘被直接粗暴扯开,掉了半边身子耷在地上,外面天色沉沉似有火烧,翻涌着烧进这个破烂的家。
常安立刻站起来挡在常氏身前,两只眼警惕地盯着闯进来的一行人,压低了声线努力凶狠道:“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
说话的正是为首那个锦衣公子,他皮肤白嫩细腻,模样也算讨喜,只眼里全是乖戾暴虐,踩着双绣花攒缎金缕鞋很从容地走到常安面前,用手很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
“本公子是来慰问你了,给你点恩赏。”他打了个响指,身后两人立刻走上前来把常安直接推倒在草堆上面,正压着了新买的芙蓉酥,在他身下迅速碎裂开来。
锦衣公子见他两手被制住,立刻嘿嘿□□两声,直接踩掉鞋子压倒在他身上,两只手不老实地开始随便动作。他摸了摸,不耐烦地扭头看向常氏,口里骂咧道:“是哪个……哟,这小娘子也是个好看的。”
他冲身后勾勾手指,满天红云顿时大炽,将桥洞下这个家烧得支离破碎。
天色暗了又明,这才算是熬过了那地狱般的噩梦,常安两只眼睛已经干了,勉强重聚起点光,他颤抖着朝常氏爬过去,两只肩膀瑟缩着,伸出手去戳常氏。
常氏没有反应。
常安心里很慢很慢地轻轻一颤,不敢置信地哑声道:
“……娘?”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齐,本文的第一份便当被我写的都不虐_(:з」∠)_有点仓促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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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明天补齐……因为要搞花朝节最近都好忙,云课堂更是一堆作业和视频要看,到11号为止可能都是隔日更了,鞠躬道歉!本来说好日更的……
最近码字状态非常不对,之前码正剧的时候还是手速一千日码5000 ,现在手速300日码1500……我已经把手机上的娱乐app包括微博全删啦,好好调整一下状态,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变回日更的小可爱,比心!
第19章 修鬼
吕眠年把他从古籍中看到的念出来,声音沉稳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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