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点了点。他本就不善言辞,除外对即墨然点了这个技能点对,基本对人还是冷清少语。但是他就是这样决定的,决不放弃。
“徐可,谷中来这边看看。”即墨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去。声音虽然低,但也打破了徐可和谷中两人的出神。
前面是一面广大的石壁,光滑无比,在炽热的阳光下像是能反光一样,即墨然指着下面说,“不对劲。这地方变成这样没几日。”
即墨然所指的地方是深坑,里面堆积着鱼,看起来濒临死亡。
“再看那边。”即墨然又说。谷中顺着即墨然所指看向被阻挡的背影处果然是遗留的树木草被。
谷中顺势御空而升,对着下面的即墨然说道:“果然如此,此石壁原是瀑布。”
徐可也感觉事情不对劲,连忙收回在外的飞剑。却感觉一阵强大的吸力在于他争夺,一身灵力涌出强行要召回。只是逐渐力尽。
这剑可是徐可上辈子就策划了许久的武器,攻防一体,运用自如,并且互为剑阵。出,则可展露无行灵气,变化万端,令人防不胜防。收,则可展开剑势,无坚不摧,令人难以下手。可是此刻三柄剑毫无反应,徐可竟一时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情急之下只得喊道:“然哥哥,快来助我!”
即墨然此时正忙着捞鱼,听见徐可这样说一挥袖,池中凡有生息的鱼都被带走,连阴影处的植被也是一般。
他几个纵身间,一掌拂到谷中后心处。一身灵力运转顺着徐可抽拉的方向流转出去。虽然环境原因即墨然无法得到回复,但他毕竟是分神期。灵力本就源源不断。
徐可只感觉一阵阴凉的灵力像是清风一般将对面卷走。这灵气似清风无力,却自成一体。外人干扰不得。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剑。
远远三个方向能看见三道白虹,正是徐可的飞剑散发的金芒。
即墨然收力,将涣散的灵气凝聚。左手宛转间化作了一个光团,徐可则起身接到飞剑。
谷中见他们无事便继续在空中观察下面事物。
只是“扑通”一声,许可的飞剑上掉下了一个东西。像是一团破布。
徐可见即墨然上前正要劝阻他,小心是对方的手段。
即墨然缓了缓面色,说道:“无碍。”
拂袖一扫,便看见那团原来是个人,只是沾满了泥土,完全看不出原样,一身衣服褴褛,衣不遮体。即墨然左手灵力腾起化作一朵小小乌云,在此人面前下起雨来。说起这雨分外奇异,入体则化,落在地表则化开了黄沙,长出了嫩草。那人受此灵雨后一身洁净,是个少年。看起来顺眼许多。
徐可惊讶的看着即墨然的手段,感觉不可思议。这般术法他从未见过,不过在益历宗主飞升那日见过。从他上辈子的经历来看,只有寥寥几次天意显示时才有这般异象。心中暗自不解。
一旁的谷中也感觉这雨的珍贵。甚至有种按捺不住心中心念,想要夺取。
李老感知到边说:“后生可畏啊。要是老朽还在必要与其论道。谷小子,你看上的人可是不简单。”
即墨然此刻别无二心,切上脉搏。一手提出毫针,往眉心一扎。那人渐醒,只是口齿不清。喃喃道:“快逃,逃……”随后便晕了过去。
即墨然对着谷中和徐可说:“此处分外诡异,但想来是人为,不知何意。想来并非正道人士所做。但为祸一方,此地定有不少平常百姓,还是且去看看吧。”
徐可听后,不自觉的退了退。他感觉这就是个麻烦,而且以后发生的事情更多,要是赶快回到故地,且安排好事情。肯定能阻止更大的祸端。他看了看谷中,谷中却一脸冷漠。看着即墨然就变成了无所谓,一切任你。他不禁叹息。
说道:“然哥,此端已是如此。就算是我们为修真者,想要恢复这里的状态需要很长时间啊!更何况我们是奔丧,前行的时候你且还说勿要耽误。”
即墨然看着徐可无奈的笑笑说着:“这般却也在理。”
徐可见即墨然像是软化连忙打断他的话,说:“好,那我们快走。”
“但是”。即墨然语气一转,说道:“此刻不同平时,若是平常事都以一般理论来看,那么世事都是不应做的。这些人代表的不仅仅是十几年的生命,更是我的道。你若是匆忙也可先行,不过此时我得要去看看。因道途何难,怎行怎前,都要这么一步一步的走。”
徐可被说住,一时想说点什么却不得发言。
即墨然又说:“徐可,你尚没有什么要做的吗?”
徐可心中想到的则是‘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啊!’面上则顺从的点了点头。
即墨然像是能看懂徐可心声一样,说道:“你还是不明白。太过聪慧的你,却总被聪明所误。”说完便一阵长叹。
徐可听后不禁一阵慌神,他好像听过类似这种话,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他回想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挽救白铬,做好自己,渡过大劫。完成上辈子的遗憾,这些哪里不对?’
两人静默,徐可不明即墨然究竟在为什么叹气。即墨然则感觉怕是点不通徐可,只能让他自己受一遭。
谷中发话说:“算了,纠结这事情做什么,还是去看看吧。”说完便御器而行。
即墨然对徐可说:“算了,你现在也想不清楚。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我且先这么说,勿忘本心。”说完便提起那少年横空而行。
远远出去的谷中见即墨然提起了人,眼神一变,透出些许杀意。但是随即收起,主动的把人拎起,扔到了宽大的器具上。
徐可想了想也没太在意,他要是听得进人劝也就不可能最后成为邪君,弄得众叛亲离,最后狼狈而死。但是他也御使着飞剑跟了上去。
由于在拉剑的时候谷中一直在观察,他也看见了这人只是不在意而已。即墨然便问道:“你还记得这人是从何处带来的?”
谷中暗中记下即墨然似乎对普通人很好,一边分神回道:“记得,是南方,本来想去接那人。不过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所以未曾行动。”他这么说完果然见即墨然露笑。心中越发肯定这个结果。
殊不知即墨然何等聪慧,从谷中记忆中知他。对他性格更是掌握了七七八八,自是明白他这样说的用意。
说实话即墨然知道谷中,徐可,甚至是百炼宗的大多数人对于凡人都是像是蝼蚁一般毫不在意。不会特意去看,也不会在意。有时候他甚至也想自己是不是该转变以前在大唐的习惯。毕竟大医精诚实在太为厚重。
不过,每次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会。为万花弟子,大医精诚乃是根本。若无一颗济世之心,何必入杏林药王门下!
即墨然清心正意,默念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随着大医精诚,即墨然的精气神一变。胸前安魂芯下一颗琉璃七彩的心焕然新生。即墨然这才大笑,原来此方竟是一处大型阵法,他本就是阴性灵力受到压制,竟然有炎息入侵。刚刚那般像是训斥徐可就是由于此因。
谷中在即墨然身旁早就发现了即墨然的行为,只是怕打扰他入定,尚未发言。待到即墨然大笑,才和徐可问道:“怎么?”“然哥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即墨然挂起微笑,轻松的说道:“无碍,只是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这才失态。”说完左袖一扫带出一阵清香,夹带着纯净无比的灵气。正是清心静气,营气之道,内谷为宝。
徐可和谷中只感觉身上带着浓稠的气劲,融入血脉后,头脑清晰起来。
徐可则感觉即墨然和刚刚不一样,现在的他更加温和,像是清风,不伤人。像是明月,不炙热。像是垂露,晶莹剔透。
谷中则感觉不对,刚刚的即墨然更加贴近他,会生气,会扭曲,会想人。现在的即墨然已经像是完全看不到了,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么做。像是飘忽不定的浮萍。谷中下意识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几句话间已经到了南边,远远就看见一座村庄。被大型的禁制所困,还可以看见上面有一道符纸像是禁中禁。
谷中说道:“这禁制不凡,像是抗拒窥探。而且从外部很难打破。”到了附近才发现这附近还是正常的花草树木,像是不受黄沙影响。即墨然先行落地,看着地表狰狞,土表和岩石都被翻转出来。像是什么巨大的生物,顺着这个痕迹走到一处丘陵,谷中取出一个法器,像是扇子一样,轻轻挥动便扫清。众人这才见到了一条通道。不过里面曲折难行并且摇摇欲坠。
即墨然几道凝土决打出,这才勉强可行。
徐可问道:“这样?要去?”
即墨然现在温和许多说道:“这便来了,不去看看不感觉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