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没精打采,蔫巴巴的瘫在床上。
捏捏白狐的耳尖,断虹道:“别得寸进尺。”
星河乖巧的配合断虹的动作,不满的嘀咕:“我又没胡说,刚才很痛,阿虹摸摸就好多了,再舔一下肯定……嗷!”
耳尖突然被用力掐了一把,虽然比不上换药的动静,却也真有点痛。星河泪眼汪汪,怏怏的收了声。
断虹忽然发现,他真心嫌弃过御辰,看不上风溯,防备过云潋,对柳玄更是形同陌路,却唯独没有当真讨厌过星河。
就像是自最初就存下了一分心软,换个人天天对着他卖乖撒娇,坟头草怕早有几丈高,但偏偏星河这么做,他却升不起半分厌恶,心中时不时涌上的无端烦闷,一开始被误认为嫌憎,可只要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并非如此。
陌生的情绪在心头萦绕,不明白其有何意味,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唯一能理出头绪的,只有眼前这只白狐不知为何有些与众不同。
白狐柔软的皮毛拂过掌心,像那天在掌中流转的山岚,微微的麻痒自掌心传到心尖,却又带来柔和的温暖,将心脏温柔的包裹。
白狐的耳朵耷拉着,断虹忽然低下头,含住狐狸耳尖,舌尖在刚刚掐过的地方轻轻掠过,动作迅速如同幻觉一般,在星河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若无其事的直起了腰。
“?!!!???!”白狐变成石狐,彻底陷入混乱,仰起头瞠目结舌的望着断虹,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身在梦里。
断虹问他:“还疼吗?”
“嗯、啊?”星河整只狐狸傻乎乎,只懂得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断虹没再说话,给傻狐狸换了个姿势,继续给他伤口换药。
星河疼得一激灵,这回不忍了,唉声唉气的叫唤:“疼疼疼疼……好痛!痛死了!”
被断虹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轻斥:“别胡闹。”
白狐狸老实的安静下来,乖乖的一声不吭,实在疼得狠了,毛绒绒的尾巴来回扫着断虹的手背求抚摸。
晚上喝过药,星河沉沉的睡下,万灵峰上万籁俱寂,断虹离开房间,腾身凌空,没一会儿就在半空堵住了一个想要偷偷离开的身影。
出现在云潋面前,断虹问:“三更半夜,不好好守着你家师兄,这是要去哪?”
不等云潋作答,他接着道:“落尘谷中毁坏历练秘境的力量并非来自柳玄,当日你上山时,我便觉得你来历古怪,怎么样,今天还想说是从云家或者文渊宗学过什么秘法,能让你这堪堪筑基的小鬼先是销毁秘境,眼下又能不借外物之力凌空踏行?”
且不论毁坏秘境的事,单是御风凌空,非元婴以上境界不能办到。断虹冰冷的视线充满审视的意味,全身剑意凝结蓄势待发,只要云潋拿不出合理的解释,他便会立刻动手。
这一切确实很难解释,但另一方压根没去想借口。
云潋双臂抱在胸前,斜眼睨着断虹:“你可得了吧,以我现在的状态,要避人耳目去做什么,除非我乐意,这方小世界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察觉,就算是你也一样。”
但眼下不仅被发现,对方居然轻轻松松追了上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上下打量了断虹一阵,云潋问:“混账玩意儿,说吧,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风雨欲来的气势刹那间烟消云散,断虹笑了笑,略显遗憾的摇摇头:“还想吓吓你,居然不上当。”
接着,他向云潋解释自己才刚刚取回记,进入这方世界前,他在封印记忆时,增加了一道保险。只要他心中意识到星河是特别的,就能立刻回想起一切。
云潋啧啧称奇:“只是特别,这么简单的想法你也能磨上十年?”
能在星河重伤的关头醒悟,还多亏了白狐平时的撒娇卖萌死缠烂打,这么一想,只花了十年好像已经算进展顺利了。
“你背后帮了星河不少忙吧,”断虹心知肚明,笑道,“多谢。”
云潋摆摆手:“回头让我揍一顿,再送几坛好酒来,就算你谢过我了。”
“……”回想一下自己对待风溯的态度,断虹马上明白了挨揍的理由,自知理亏,扯扯衣袖一声不吭。
他转开话题:“你不是要去抓柳玄给风溯出气吗,一起?”
云潋噗地笑了:“恢复记忆知道心疼星河了,平时对人家那么凶?”
断虹偏过头不做声,云潋调侃了几句见好就收。两人循着柳玄的气息飞速在云上穿行,云潋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个疑惑,问道:“这个柳玄,以前……”
知道他要问什么,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断虹回答:“他是御辰唯一的弟子。”
在断虹出生的本源世界,柳玄的身世与此界相同,皆为被妖兽王分离出来封印的劫空剑灵的意识。
原本的柳玄同样被御辰所救,受其悉心教导,直到冲击元婴时,才在机缘巧合之下重新与劫空剑融合。
“没有你们,常跟在御辰身边的就只剩下我,我跟御辰的关系根本不算亲近,但柳玄连这都忍不了,要不是神剑的契约非一般手段所能解除,他怕是早就动手了。”断虹说。
得到了劫空剑的力量后,柳玄终于得偿所愿,取代断虹成为了御辰的剑灵。
只是这个剑灵根本不听从剑主的命令,并且将人掳走,带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铅云,云层间电光雷鸣隐隐闪动,云海连绵着同样无边无际的广阔大海,海水怒涛汹涌,呈现出比夜色更浓稠阴郁的色调。
不需接近,两人已嗅到被风卷上来的森冷潮气。
“这片海不太妙啊。”云潋说。
断虹告诉他:“九幽之海,东为人间,下通幽冥,往西去便是魔界。三界的憎怨愁苦尽皆汇聚于此,味道能好才奇怪了。”
“九幽之海?”云潋问,“是不是有把神剑在海底封印什么什么门那个?”
“业火之门。”断虹回答。
他透过云隙凝视着翻涌的海潮,眼神半是恼怒半是憎恶。
云潋没有发现,他也在注视海面,柳玄此时就在海底,看起来是打算穿过业火之门前往幽冥。
他随口问断虹:“那个封印结实吗,都是神剑,他俩是不是得打一架,咱们现在下去还是等会儿?”
“早就没什么封印了,”断虹说,“当年御辰的先祖用秘法把我从业火之门的封印中偷换出来,那扇门就一直虚掩着。”
第24章 从头开始的日子里
云潋讶然:“你……”
断虹笑了笑:“怎么,不难猜吧,此世的确只有三把神剑,天柱不容妄动,我亦非劫空,那么究竟从何而来,岂非显而易见?”
九幽之海凶险异常,化神修士在此都难以立足,有这层天然险阻,业火之门才安稳了许多年。
后来柳玄带着御辰遁入幽冥,两界通道开启后业火携带无数恶灵涌入人世,人界死伤惨重。清玄宗被指认为罪魁祸首,陷入千夫所指的艰难境地,不得不交出断虹剑,合五宗之力重新构筑封印。
被沉入深不可测的九幽海底,不知日月光阴,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成不变的黑暗,就这样过去了千百年,直到御辰摆脱柳玄的囚禁自幽冥逃脱,飞升之际将断虹剑一并带走,他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这显然是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断虹语气森冷,三言两语简单带过。
忽然他愣了一愣,皱起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云潋看他脸色古怪,问:“怎么?”
断虹迟疑着回答:“刚才突然想起来,五大宗布阵之时有只六尾妖狐闯到海上捣乱,不过当时我已沉海,没有看得很真切……”后来那只狐狸好像还跳下海,拼命想要把他捞上去,不过很快被五宗长老制伏。
云潋了然的点头:“肯定是星河。”
他屈肘给了断虹一拐,问:“感动吗?”
断虹回了一记狠踹:“闭嘴吧你。”
两人潜入海中,追上柳玄时,对方正准备通过业火之门。
那是两扇伫立在海底的沉重石门,只开启了一线,青白色的火焰丝毫不畏惧冰凉的海水,自门后疯狂的向外喷涌,所过之处,涌动的水流中映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业火逃离九幽之海后肯定会在人间引发灾祸,云潋问:“怎么办?”
断虹秒答:“不管。”
不管更省事,云潋毫无意见,眼看柳玄已经跨入幽冥,忽然闪身至御辰身后,在柳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把便宜师父打晕,随即带着人飞身退走。
轰然一声,断虹已将业火之门封上,他本就是此处封印的阵眼,此时随手几道剑影组成剑阵,将两扇石门封得滴水不漏,就是让云潋动手也无法轻易打开。
云潋眉眼弯弯,屈指轻敲石门:“看不到那小子现在的表情,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断虹心有同感的点头,叹了口气:“真想把本尊也这么关上一次。”不过真正的柳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御辰飞升后生怕被找到,根本不会在任一世界久留,柳玄独自一人,关不关起来也都差不多。
自九幽之海离开,在断虹的要求下,两人将沉沉浮浮的业火全部捞起来打包,回万灵峰的途中,顺道给五大宗分别送去一份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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