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急的团团转,就差原地转磨了。
东方仔细的扫了一遍整个大殿,一时没有出声儿,仔细的思量着。那老头几乎没办法用修为了,而且年老胳膊腿都不方便,怎么就能大变活人?
他想着,目光就定格在了那把椅子上,然后走过去瞧了瞧。
子车无奇看到东方的举动,也走过去,低声问:“发现了什么?”
东方虽然走到了椅子边上,不过显然并不是在观察椅子,而是在观察后面的东西。
离着椅子不远,就是一根大殿的柱子了。大殿很大,里面有九根柱子顶梁,看起来非常的雄伟壮观。
九根大柱上都刻着图画和文字,据说是当年云笈宫创派祖师留下来的。因为是创派祖师留下来的,所以自然是宝贵的东西,不能轻易叫什么人都看到。
所以九根大柱都围着帘帐,有点像床的垂帘,从上到下全都给包裹了起来。
东方一瞧,顿时就伸手去撩帘帐。
弟子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探头瞧了一下。但是帘帐后面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
东方一瞧,忍不住有些头疼,说:“那老头不会是在装疯卖傻罢?”
“不可能罢?”那弟子说:“他一直痴痴呆呆的,不像是装傻的啊。”
东方指了一下地上,说:“你们瞧。”
帘帐后面是空的,不过东方指着帘帐下面的地面让他们瞧,弟子第一个轻呼出了声音。
帘帐一直这么盖着,一般也不会打开,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才会全部摘下来。
大殿虽然经常有弟子打扫,不过帘帐这边也算是个死角了,一不留神就扫过去了,所以帘帐下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土,非常的薄,但是有光线的时候就能瞧得很清楚。
而此时不只是有灰土,而是灰土被蹭乱了,隐约能看出两个脚印来。
子车无奇皱了皱眉,说:“那个老者,之前躲在这里了?”
弟子瞠目结舌的,顿时觉得他们都被耍了,又是气愤又是羞愧的,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那椅子离大柱子不远,想必是老者在殿内弟子们急匆匆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站起来,退了一步就钻进了大柱的帘子之中。
那帘子很厚重,老者身材也不魁梧,钻进去就给掩盖住了。这戏法实在是太简陋,若是当时有人仔细的翻找,肯定能发现帘子后面的老者。
因为帘子下面有一层薄薄的土,被躲进来的老者给踩花了,这才叫东方看出了端倪来。
那老者肯定是躲进了帘帐后面,然后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弟子们乱了起来。
那些弟子发现老者不见了,能不着急吗?一下子就乱了。
大殿虽然很大,不过空旷的很,一眼就能看到头,他们一下子没瞧见老者,第一反应就是,那老者跑出去了,哪里想到老者躲在大殿内藏着。
大殿里面丢了人,守门的弟子们也都慌了,这事情就奇怪了,他们谁也没看到有人出去,但是就丢了一个大活人。
这下好了,所有弟子全都开始找人,本来大门守得好好的,但是出了事情,一下子就散了。
老者估摸着在帘子里站了一会儿,等着他们自乱阵脚,门口守卫松懈之后,才离开了帘子,然后偷偷跑出去了。
这小把戏玩的还挺顺利,所有人都以为老者消失了,全都没想到老者是以这种小儿科的办法逃走的。
东方低声说:“他虽然跑出去了,但是身上根本没什么修为,云笈宫里三步就一个阵法,他绝对跑不远的,可以在周围找找。”
子车无奇也是同意,他们干脆出了大殿去,让弟子不要声张,就在周围找一找。毕竟还有很多宾客在云笈宫中,事情不方便大手大脚的。
子车无奇和东方也走出来了,准备到附近去找找,毕竟那老者消失了不久,应该走不了多远,毕竟附近的阵法没有被触动的,应该不会叫他跑的太远。
只是子车无奇刚走出大殿,就又有弟子急匆匆跑过来了。
东方一瞧,子车无奇也真是够忙的,掌门闭关什么烂摊子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弟子急匆匆的说:“大长老,双湖秦府的人来了,说是想要将他们老家主接回去。”
东方一愣,双湖秦府的人?秦府的人不早就消失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蹦出来了?而且来的还真是时候,那老者跑掉了,而秦家的人却来要人了。不过秦家的人来要人也无可厚非,毕竟那老者的确是秦家的老家主。
子车无奇说:“秦家的人在哪里?带我过去。”
弟子连忙引着子车无奇往前走,因为老者丢了,所以他们自然不可能把双湖秦府的人引到大殿来,那岂不是自己掀了自己的老底儿?
弟子把双湖秦府的人带到了前面的小花厅,然后也将子车无奇请到了这里来。
东方跟着子车无奇,一起到了小花厅,一进去就有点傻眼了。里面坐着几位宾客,不过为首的那个人着实眼熟,还是不久之前就见过的。
竟然是冯九。
冯九坐在前面,正在喝茶,看到有人进来,连忙将茶杯放下,然后站起来就走了过来,说:“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握奇公子了罢?有缘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东方:“……”
东方差点忘了,之前他们的确见过冯九,不过冯九可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在下应冯家的时候,全都是易容的,冯九压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子车无奇不动声色,拱了拱手,说:“客气了。”
冯九突然代表双湖秦府来云笈宫要人,可把东方都给弄懵了。东方竟然不知道,冯九还是双湖秦府的人。
其实两个修仙世家联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冯九并不是下应冯家的直系,不过他的父亲的确是冯家的旁支,而冯九的母亲,则是正经的双湖秦府大小姐。
冯九的母亲多年前就去世了,去世的时候冯九还不大,后来由大哥带大,对于大哥的感情很深。现在大哥也去世了,冯九可说是孑然一身。
这次冯九突然到云笈宫来,其实是想完成母亲的遗愿。
在冯九母亲的那个时候,双湖秦府就已经落寞了。他母亲的父亲就是亲自去讨伐九日谷的老家主。可是谁料,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后来秦家巨变,不少人为了争夺家主的位置大打出手。
而冯九的母亲并没有兄弟,她一介女流就备受欺负,竟然被人从双湖秦府赶了出来,后来若不是冯九的父亲遇到了她,恐怕过的就很凄惨了。
冯九的母亲与冯九的父亲成婚之后过的也是不错的,再也不过问秦府的事情了。没多久,秦府就更加落魄,一时间名存实亡。
冯九的母亲对此非常伤心,经常怀念起自己的父母来,小时候曾经给冯九讲起秦家以前的事情。
如今冯九的母亲也去世了很久了,冯九听到双湖秦府的老家主突然现身了,赶紧就从下应赶了过来,想要接走老家主,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遗愿。
东方真是没想到,冯九竟然还是双湖秦府的人,真是大有来头了。若不是秦府落魄了,可比下应冯家还要有名望的多。
冯九还规规矩矩的将双湖秦府的宝物拿了出来,当然是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的。
那是一块玉佩,纯白无暇,一看就是好东西。双湖秦府后来四分五裂,有不少人想要做家主,但是都不得如愿,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这块玉佩。
这玉佩就像是令牌一样,历代秦府的家主都会佩戴。他们都没有这块玉佩,旁人自然是不服的,他们可不知道,玉佩其实在大小姐的手中。
冯九的母亲离开秦府之后,知道自己就算拿着这块玉佩,也是会造人嫉恨暗杀,那些秦家的人绝对不会按照规矩尊她为新家主。所以冯九的母亲干脆把玉佩藏了起来,然后就走了,一直没有拿出来重见天日。
今日冯九带着玉佩来了,子车无奇一瞧,还真是秦家的东西,冯九的身份的确是没错的。
子车无奇说:“贵客远道而来,请先进房舍休息,随后就会安排贵客与秦老相见。”
“有劳了。”冯九规规矩矩的说。
子车无奇不动声色,把冯九就引到了客房院子去,让他就住在了日暮他们的房间旁边。
安顿好了冯九,子车无奇又让弟子再去找秦老,然后就跟着东方回了房间。
东方回了房间,就看到日暮正在教唐风居术法。
东方连忙过去,坐在他们旁边,说:“日暮,你知道谁来了吗?”
日暮翻了个大白眼,说:“叫师父。”
东方说:“好好,你知道我刚才碰到了谁吗?”
日暮说:“谁啊,难不成是你的老相好?你这样无奇是会吃醋的。”
东方哈哈笑了,说:“什么我的老相好,明明是你的老相好。”
日暮奇怪的看他,说:“怎么可能有老相好,我的老相好就无奇一个了。”
东方说:“你是不是想打架?”
日暮说:“明明是你先挑衅的。”
唐风居学的好好的,结果那边两个人突然像是鹌鹑一样要打起来了,着实无奈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