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我才是你亲爹! (苏氏愚姬)

　　“神明可不同于人世间的统治者，他没有道德责任这方面的意识。在他的眼中，人类只是低等级的生物，崇拜憎恨防抗都是无关痛痒。他并不在意，也因此会因为一些小事使得全人类灭亡。然后觉得世间空荡了，大不了再创造一些人类出来。很难说这样的神是好还是坏，道德标准在神的面前可不起作用。也因此基督的教义中才说神是全知全能全善的，而这个全善也是相对于人类而言，也是必不可缺的。
　　“所以你能说阿爽在成为至高神以后，还是善良的吗？本来人类的善良也是有缺陷的，当他成为至高神后，这些缺陷会无限放大。你不能批判那个时候的阿爽是不好的，不道德的，因为评判一个神善不善良本身就是个谬论。
　　“而要达成你那种结果，这个新的至高神就必须是善良的。他愿意为了人类舍弃自身，独自去往更高维的世界，面对未知和一切不确定元素。这也是我最终的方案，若是我们无法阻止他成为至高神，那么就想办法把他打发到更高维度的世界去。
　　“但这只是暂时的，他迟早还会回来。那时我们将面临神的震怒。”
　　嗨，说那么多干嘛，直接说不可能不就得了。穆城睿感到无聊，打了个无声哈欠，
　　苏安笑了笑，“我倒是确定了你那位朋友叶先生的身份，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身份？穆城睿来了精神，可这苏安却在关键时候卖起了关子。
　　“猜猜看？”
　　我怎么会知道。
　　“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树根雕画中的秩序之神！”
　　那个秩序之神，天啊，怎么可能。
　　“我之前一直都很好奇他拥有怎样的空间，现在想来，其实他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空间，只是无视了空间法则，把那些他需要的东西从别的地方拿过来而已。换句话说，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口袋里。再就是根据你描述的，他能改变攻击能量力度的轨迹，这也是说物理能量攻击对他而言都是无效的。”
　　可这些也能说明他就是那个秩序之神啊，那可意味着他和这个古城是同时代的，活了很久。还有就是，其他两位神也存在？
　　“有这个可能。”
　　那他们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
　　穆城睿还处在不敢相信的状态，从玉棺边缘看了看那两人打斗的方向，发现又是一场巨大的能量波荡了过来。这次比上一次还要剧烈。穆城睿当机立断，拉着苏安来到玉棺边，用力去推棺盖。好在棺盖没有封死，两人合力把棺材推开一半。
　　穆城睿朝里一看，黑布隆冬，并没有尸体。但现实情况也不容他多想，把苏安扶进去后，自己也跳了进去，等把棺盖合好，能量波随至。强大的能量波撞得玉棺剧烈摇晃，棺内空间也极大，使得两人在棺材内滚来滚去。过了好几分钟，这种剧烈摇晃才停止。穆城睿刚舒一口气，结果身下一空，整个人就掉入了他也不知道的空间里。
　　“小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眼前一片袅袅青烟，无风却随意摆动，或成鸾或成虎，烟鸾飞天，虎啸振山。一团团青烟又结成了一只只小兔子，身后是手持弓箭的猎人。烟箭离弦而出，却变成了一只猎狗，追得烟兔四下飘散，复又变成了青烟。
　　“小、木！”
　　穆城睿“啊”了一声，随后眼前的一切烟鸾影虎都消失不见，视线慢慢定格，才发现面前有一尊鼎式香炉，这鼎的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熟悉。脚下是不断旋转的图腾式的花纹，再远的外围四周因为青烟笼罩，反而看不透彻。
　　可以看出他是在一个较大空间的室内，除了这青烟巨鼎，再就是站在鼎式香炉后的叶程青，他不是正在和阿爽干架吗？怎么突然跑到自己对面去了，难道打赢了？
　　“小木，我希望你能离开梵，你们俩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
　　梵？是指梵舟吗？可梵舟不就是小崽子吗？为什么要让我们分开，什么叫在一起没有好结果。而且这话听起来咋这像某些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当初你创造他的时候我就反对过，因为你的期望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你希望创造一个完美的子民，可你要知道在创造出安的那一刹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完美的人。”
　　“可梵一直都做得很不错，你看这个世界不正是因为梵的创造而更加精彩吗？”穆城睿忍不住为小崽子辩解。
　　“是的，我知道梵的创造力很强。”叶程青没有否认，“可与之相对的是毁灭，这就和称重是一个道理，需要平衡，一边砝码加重，另一边与之相对的也跟着加重。这也是代价，最终他会毁了这个他创造的世界，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你。
　　“创造的本质是什么？打破陈规、推陈出新，我并不怕他毁灭这个世界，也不怕他毁灭自己，我怕他毁灭你啊，我的父神！”
　　“不，我不相信。梵一直都很善良，他不会毁灭这个他幸幸苦苦创造的世界，他更不可能毁灭我。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叶程青极为痛心地看着他，“你就非要这样极力否认吗？我想在你否认的时候，你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穆城睿低下了头，因为心虚而不敢抬头看他。
　　叶程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穆城睿有种不好的预感，惊慌失措地大叫，“夜，你要干嘛！”但对方只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穆城睿上前想要拦住他，却总是在快要碰触到对方时，又隔了几米。连那些青烟也过来捣乱，变幻出崇山峻岭、茂密森林、大浪滔天一瞬间就淹没了对方的身影。


第96章 第 96 章
　　鼎式香炉里的烟海鼓动，很快便鼓出了一个个小人。他们整齐排列，齐声吟唱：“四时有序，春华而秋实；阴阳有序，乾坤自定；天地有序，万物生辉。长幼有序、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朋友有信，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三纲五常，方能长久。此乃人伦，为天之道也。”
　　咏诵者，有稚童、有及冠、有而立、有耄耋，声声入耳、永不停歇。
　　穆城睿不堪其扰，捂住了耳朵，可那些声音像是响在他的心里。
　　这时小崽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在对方拉住他手的那一刻，声音消散了。
　　“木，你来了。正好，他们又发明了有趣的东西。”
　　穆城睿愣了一下，却收回了手。
　　梵舟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木，你怎么了。”
　　穆城睿张了张嘴，想说小心夜，可一开口，话语却变成了，“梵，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了比较好。”
　　鼎式香炉里的烟鼓动得更加剧烈。
　　笑容凝固在小崽子的脸上，很平静地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不道德的，有违人伦的。要知道我是你的父亲……”穆城睿的话还没有说完，香炉里的烟“嘭”地一声，爆出巨大的声响。穆城睿吓了一跳。
　　小崽子牵动了一下嘴角，那笑容别提有多难看，穆城睿转过脸没去看他。
　　“这问题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那只是针对人而言，我们是神，不在范围之内。而且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看，人在追求进步。而人伦关系次序只是一个□□的道德问题，他们那么聪明，总会想出办法的。爱没有错，我们并没有给他人带来伤害啊！”
　　“别自欺欺人了，你我都明白，秩序的紊乱代表着什么。而我们是神，更应该谨守。若我们在一起，只会让彼此更加狭隘，爱是自私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因为爱而消亡。而神的没落，代表着人的灭亡。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一切走向灭亡。”
　　“我不同意，人类是你创造的，我们不能用我们创造的东西来限制和捆绑自己。”
　　“创造是一种责任，特别是创造出的生命体，不能说你们更接近于我，所以比人类高贵。在我心中，你们同样重要。”
　　“我不能理解，对于你来说，我们和人类都是可以再造的，只是一个较为困难，一个较为容易。我并没有认为我们高于人类，只是相对来说简单一点和复杂一点罢了。假如有一天，木你厌倦了这世间的所有，你完全可以收回所有的生命之源，先是所有的人类，再是我们。而等哪一天，你又孤独了，可以再把我们创造出来。”
　　穆城睿不停地摇着头，“梵，这就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我永远都不会让生命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而消失。所以就某方面而言，越弱小越自由，越强大越束缚。也许正如你说的那样，人类再进步，也许某一天伦理道德已经不再是人类世界稳定的必要因素，那时候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现在，就让一切从未发生过。”
　　梵舟不住地摇头，“不，你不能让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往的种种都在我的脑海里，除非我死。”穆城睿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说这种话。”随后穆城睿笑了笑，“在来之前我就有想过，你若是不答应会怎样。我是想到了答案，才有来见你的勇气。就当我对不起你吧。”
　　穆城睿不住地往后退，并抽出了一把绯红色的短柄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