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笺:……
这不肯道歉还算有点骨气,看到唐将离就哭是怎么回事?还哭的这么难看。
他心里吐着槽,放下手中的凳子,甩开唐将离。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们无关。”
唐兴急忙道:“他们三个都动手啦!”
全程傻眼站着的李君言:……
他默默走过去,一脚将唐兴踢到角落里,耿直道:“现在才是都动手!”
唐将离只问道:“为何斗殴?”
叶长笺嗤笑,“看他们不顺眼呗。”
唐将离又看他一眼,接着转头问李君言,“为何打架?”
李君言老实道:“他们摔坏鹿遥娘亲送给他的砚台,弄坏他的纸笔。”
叶长笺听李君言说过燕无虞的娘亲很早就去世。
他走到唐兴面前又狠狠踢他几脚。
唐兴吐一口血沫,晕了过去。
唐将离淡淡道:“顾念晴、李君言、燕无虞私下斗殴,关禁室三日,不得送饭。”
他回头对身后站着的弟子说道,“让徒山医宗的弟子过来,伤势无碍的剑宗弟子再打三十竹板,伤势重的,等伤好再打三十竹板。”
那人应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掌罚师兄走到叶长笺等人面前,道:“走吧。”
三人跟着他走出剑宗后院,穿过曲折的回廊,经过几个小院落,来到剑宗的训诫室。
掌罚师兄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待最后一人进去后,掌罚师兄关上门,在外头上锁。
叶长笺打量起这间训诫室,墙壁上刻着道德经的经文,地上放着几个蒲团,还有几张桌案,上面放着纸笔,应是用来抄书的。
他们头顶上有个狭小的通风口,连脑袋也钻不出去,除此之外,整个禁室没有窗户。
他推着李君言与燕无虞走到蒲团那,“傻站着干什么,坐呗。”
叶长笺盘膝坐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腮。
他仍旧太冲动,唐涵宇等人毕竟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不经揍。
他却没想到唐将离没把他们赶出云水之遥。
禁室里没有火炉,也无被褥,三人挤在一团,搓手取暖。
初时还好,到得后半夜,又冷又饿,叶长笺几乎就要使出驭火术烧了这间屋子。
他这样想着,却听到头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君言吸吸鼻子,“什么味道?”
叶长笺道:“好像是烤鸡。”
燕无虞道:“你是饿得出现幻觉吗?”
李君言道:“我好像也出现幻觉了,怎么有一只鸡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啪”得一声,一只烤鸡掉在叶长笺的怀里。
叶长笺:……
三人仰起头去看通风口,不一会,又掉下两只烤鸡,几个肉包。
叶长笺道:“干巴巴的,有水吗?”
上头静默半晌,一盏茶后,又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啪”得三声,上头丢下三个苹果。
那人丢完这些就走,通风口太小,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一抹蓝白衣角。
叶长笺摸摸下巴,“会不会是哪个女弟子看上小爷的美貌?”
李君言道:“你得了吧,说不定是鹿遥平日里头给她们画画,哪个女弟子看上他了。”
叶长笺道:“不说这个,快吃吧!”
叶长笺捧起烤鸡就恶狠狠咬下一口,把它想象着某人的血肉,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祭了五脏庙后,三人背靠背坐着,说些小时候的趣事。
三人之中,唯有李君言的父母仍旧健在,听其言语,似乎也不像外人所说那般爹不疼娘不爱,倒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三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时不时打闹嬉笑一番,最后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21章 云水之遥【3】
叶长笺又梦到了前世的风铃夜渡。
帮着东方致秀出头没过几日,野渡舟老便云游回来,原来镇上的修真门派向云山心宗告状,心宗的宗主又向野渡舟老表达其强烈的不满。
野渡舟老当时就把心宗的宗主怼了回去,美其名曰“正常斗法切磋”。
但他回风铃夜渡第一件事便是在众师弟面前将叶长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浴红衣蹙眉,高声道:“爹,是那几个不长眼的先欺负老三!”
野渡舟老双目一瞪,怒道:“你还有理了?”
浴红衣嘴一撇,跺跺脚,不语。
沈默情道:“师父,这也不怪大师兄。”
野渡舟老指指沈默情,“你大师兄和小师妹原本就是个急脾气,怎么你和晏无常都没有拦下他们,由得他们乱来?”
“你们还把年纪最小的白夜心也拖去,个个驭雷术都练得顶顶好了是吧?”他说着,一拂袖子,气得“哎”一声。
叶长笺低着头,虚心受教
他在风铃夜渡这么多年早就摸清野渡舟老的脾性,越和他顶嘴,他训得越起劲。
野渡舟老见他这幅模样,气也消了大半,指着他道:“冤有头,债有主。哪个欺负老三,你削哪个就是嘛。你二话不说端了人家一整个道观,你想老头子我把整个岛都赔出去吗?”
叶长笺漫不经心道:“他一个破道观有啥稀奇的吗,顶多赔几只野兔呗。”
野渡舟老道,“你知道你一脚踢破的那扇朱门多贵重吗?”
叶长笺随口应道:“一脚就能踢烂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噗嗤”
众师弟都低声笑起来,见野渡舟老“蹭蹭蹭”得火冒三丈,皆噤了声。
野渡舟老气极反笑,“嘿,你还挺横啊。觉得自己厉害是吧?你给我去断肠崖上面壁思过三日!每日送一餐!白夜心,你给大师兄送饭,其他人不准去见他!”
叶长笺哀嚎一声,“师父,断肠崖上一只苍蝇也没有,你要闷死我啊。”
野渡舟老“嘿嘿”两声冷笑,“憋死你这个小兔崽子,省的没事一天到晚叭叭得!”
那三日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因野渡舟老叮嘱过不能随意将鬼兵队召唤上来,他每日对着光秃秃的岩石自言自语。
禁闭期满,沈默情带着一众师弟迎接他下山,野渡舟老又出外云游,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切勿惹是生非。
叶小霸王怎么可能不捣蛋?
是以他又被野渡舟老拎着耳朵赶上断肠崖。
晏无常正在扫地,面无表情道:“师兄怎么了?”
浴红衣双手抱胸,朝天翻个白眼,“老五,师哥又做什么妖?”
白夜心道:“这次真不能怪师兄。师兄刚从断肠崖下来,他说要去镇上的酒楼喝点状元红去去晦气。”
“正巧遇到上次打伤东方师兄的几个修仙弟子,他们身旁还有萧氏丹宗、云山心宗的弟子。”
“他们对师兄出言不逊,师兄顾自喝酒,当他们是个屁。”
东方致秀问道:“那是怎么打起来的?”
白夜心道:“那几个修真弟子欺负一个卖唱的姑娘呢。随后师兄哈哈大笑,说这出戏真是精彩至极,禽兽穿修服装人呢,装地痞流氓顶顶得像。”
“那修真弟子拔剑冲上二楼。”
“只听‘咚咚咚’几下,我抬头看去,他们皆被师兄踢下楼梯,个个跌了个狗吃屎。
萧氏丹宗的弟子抽剑,摆起剑阵。师兄笑吟吟地对卖唱歌女道:“小妹,借你佩剑一用。”
“话音一落,听得“刷”的一声,我猜测是师兄拔下歌女的佩剑,又见虚影一晃,师兄坐回原本的位置,歌女的佩剑也被插回剑鞘。而丹宗弟子手中的剑皆被师兄拦腰斩断。”
沈默情道:“云山心宗的弟子呢?”
白夜心一拍大腿,“师兄接下来才叫厉害呢。心宗弟子都解下伏魔银铃,准备对师兄用他们的杀招,玄天清心咒,师兄仰头喝一口酒,对掌柜的说,老板,等会砸碎的东西都算在云山世家和萧氏头上啊,他们宗主死要面子,不会赖账的!这时伏魔银铃光芒大盛,乐音已起,师兄对歌女笑道:“小妹,把你的琵琶借哥哥一用。”
“歌女把琵琶递给他,他斜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信手一弹,弦音皆化为利刃向空中悬浮着的伏魔银铃袭去,刹那间,丁零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心宗弟子咕噜噜地从二楼摔下来,砸坏许多桌椅,口喷鲜血,站都站不起来。”
“我再凝神看去,空中的伏魔银铃皆掉落在地,摔个粉碎稀泥!”
“师兄对我笑道,久闻云山心宗以弦杀之音出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师弟,你瞧他们用屁股弹奏的曲子好听吗?”
众弟子轰然大笑。
白夜心继续道:“师兄将琵琶还给歌女,左足踩在欺负歌女的修真弟子胸口上,说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铃夜渡叶长笺,你回去向你们宗主哭天抢地的告状吧。”
浴红衣道:“歌女呢?那些修仙弟子不会放过她吧?”
白夜心让开身子,露出身后乖巧的少女,“这就是大师兄新收的门人。”
浴红衣拍手咯咯直笑,“我终于不是小师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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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三天禁闭室满期,外头的锁解下来,将他们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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