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花簇来不及说话,就发现花简果断关闭了通讯,一时更是气得脑袋发疼——她话还没说完呢!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觉得也应该和弟弟好好讨论一下。
花筝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安慰道:“没事啦姐姐,有些事我们当面和哥哥说不是更好吗?”
这样说虽然没错,但花簇还是觉得十分懊恼。
“都和你说几遍了,不准不穿衣服就出来。”
“好多遍好多遍,我的耳朵都要长茧了。”花筝捂住耳朵一副怕了的样子,花簇恨不得抽死她。
“那你还不听!”
“可是这里只有我和姐姐嘛,我这样多自在啊!我觉得姐姐你有时候实在是太拘谨太束缚啦,那样多累哦?”
花簇头都大了,“我管你这个小鬼才累。”
“那姐姐你就不要只管我,再多奖励奖励我嘛!”
花筝撒起娇来,就真的娇得像只小妖孽,花簇受不了她只得放出塞壬陪她玩,自己跑去洗澡了。
和花筝搭档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两人的实力也是一日千里地在进步。可是,那过高的匹配度有的时候让花簇觉得十分困扰。
虽说她对结合热有相当高的抗性,但忍耐的感觉并不好受。而且花筝有的时候非常不懂得收敛,偏偏自己不受影响,所以负担几乎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花簇每次一想到这点就无比生气: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哨兵竟然能比向导更能忍耐结合热的。
花簇因此还怀疑过花筝是不是黑暗哨兵,不过黑暗哨兵很重要的一个特征是他们对于向导素几乎没有需求,是几近全能与完美的战斗机器,从这点来说,非常喜欢接受塞壬安抚的花筝显然不符合要求。
况且黑暗哨兵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花簇对其真实性还有几分怀疑。
花簇心思烦乱,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等出来时花筝已经睡着了。她仍是没听花簇的忠告,胡乱蜷缩在床上,一身浴巾散乱,看起来没有一点淑女的模样。
塞壬在她身后温柔地抱着她,低低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它身上艳丽的红羽已经犹如火焰图腾一般,看起来异常绚丽。
精神体的很多行为虽说是主人意志的体现,但普遍认为它们是有自己的意识。所以塞壬哼着的那些曲调,花簇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臭小鬼。”
哨兵的卧室都是静音室,加上有塞壬的安抚,花筝看起来睡得相当安逸,并不像能轻易吵醒的样子。花簇一想到无论是自己还是塞壬都被她耍得团团转,就不禁气得牙痒痒,一边忍不住骂她,一边忍不住戳了戳她已经褪去了婴儿肥的小脸。
睡着的时候,还真的像是天使一样。
“唔唔……”
花筝迷糊地抓住她的手抱在胸前,却没有要醒的样子,“姐姐……”
实在是……有点可爱。
花簇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脸:她看来还要被这个小混蛋折腾很久了。
章节目录 战斗(十)
“怎么, 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父亲了吗?”
花原清戴着面具的脸出现在投影之中, 声音中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花策脸色难看, “你又何曾想过我是你的儿子?”
“阿策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对我心有怨言, 我又该怎么和你说呢?”花原清语气遗憾,“我们父子俩有太多误会与隔阂,我觉得我们应该放下芥蒂好好沟通一次了,否则什么时候死无葬身之地都不知道。”
“可你都不信任我,又想让我怎么放下芥蒂?”
如果要问花策至今为止最恨的人是谁, 那一定是父亲无疑:他自觉人生中一切悲惨与不愉快的根源都是他。
“阿策, 我没有不信任你,而是你不信任我。你认为我阻止你和艾丽莎结婚的原因是不想你得到幸福, 怎么可能会有父亲不希望儿子获得幸福呢?”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吗?你自从和她结婚以后松懈了多少?她是花簇的女官, 心里一定会向着她, 你看看自己听了几次耳旁风之后如今又怎样?被那两个小妮子爬到头上去的滋味如何?”
花策想起今日的情景, 只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我承认自己有些松懈, 但那与艾丽莎无关!她原本就是温柔和善的性子, 不想我和花簇发生冲突也是当然的事。可她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子和向导,我了解她, 她很爱我。”
花原清似是叹了口气,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说艾丽莎。既然她是你的妻子,那也是我的儿媳。不过经历了这一次,你该明白你那位好二叔和那位好堂妹是什么嘴脸了吧?他们从未将你当成是家人。”
花策被父亲几次戳到了痛处, 神情已经有几分扭曲。
“……是我太天真。王室之中亲父子手足间尚且自相残杀,毫无亲情可言,更何况是堂兄妹?但我如今已经认清了事实,不会再被蒙骗。”
“当真如此?”
“当然!难道连你也认为我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吗?被区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低贱私生子爬到头上来?被众人当作一个笑话?”
花原清低低地笑了起来,“很好,你的骨气没有丢。不过,我首先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花筝并不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她是被特别制造出来,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怪物。”
“你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听错,而且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想通,她究竟是被谁造出来的。”
花筝可怕的天赋有目共睹,而他因为轻视对方以及被刻意隐瞒,直到最近才发现这件事:那种潜质甚至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范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花策曾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却在真实见识过花簇和花筝的战斗后生出了嫉妒、不甘与动摇。而当听出花原清的言外之意后,他不仅恍然大悟,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花筝的强大只是因为她是个怪物而已,而能够制造出这种怪物的人,目前除了“天使之手”组织以外,没有其他可能。
“真是可笑,没想到堂堂盛朝帝国的国王竟然暗中支持着这种组织。”花策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点拨开一般,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所以,伦斯事件我的失败也是他,也是花原都……”
“你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了,阿策。”
极致的愤怒或许反而会叫人冷静下来,花策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花簇和花简也知道这件事?”
“你觉得若是不知道,两人会那么有默契地保护那个小鬼吗?”
花原清的话还未说完,花策手边已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因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身前的实木书桌被狠狠砸出了一个洞。
相较于儿子的激动,花原清则十分平静。
“阿策,卑劣是刻在卑劣者基因里的。你以为我是怎么失去王位的?要不是花原都和沈家一起设计我,我会做出那样的判断吗?”
“我们失去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而现在,已经到了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的时候。”
“怎么夺回?沈家和花原绛阕都支持着花原都,更何况现在他们还制造出了那样的怪物。”花策虽然高傲自大却并非看不清现实,他的父亲作为领袖经营多年又有当初作为王储时的基础,却仍迟迟无法掌控盛朝的全部正是因为沈家与花原绛阙。而比起争夺王位,在之前的花策看来掌控住花簇姐弟显然更加轻松。
“我并不觉得拆穿花原都与天使之手勾结这点能给他带来什么打击。”
国际上被指责与天使之手有关系的国家众多,其中有证据的也不在少数,但谁都没真正受到过什么惩罚。
对内而言,尤其是对那些本来举棋不定的观望者而言,若是知道花原都手中握着那么可怕的力量,那么反而有可能让他们转向他。
如今花筝只是刚刚展露出一点儿头角而已,已经把花孟尝收得服服帖帖——花策可不相信那个老狐狸什么都没察觉到。
花原清却笑道:“当然不可能这样做……但既然他们能利用这样的非常规手段,我们难道就不行吗?阿策,只要我们父子联手,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花策沉默地看着他,脸上渐渐显出了狰狞的笑容,“您要我做什么?”
“陛下,您难道还在为花简殿下的事忧虑吗?”
白发少女背手站在花原都面前,身形虽然依旧单薄,但已经很有哨兵的挺拔架势。
花原都揉着额头,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没想到向来听话的阿简会突然在这种时候给我出难题。”
在长达半年的僵持中,儿子丝毫没有妥协的趋势,叫花原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若是您真的不愿意花简殿下与杜家小姐在一起,最简单的方法难道不是为他定下一门婚事吗?”
花原都冷笑了一声,“你懂什么?阿简看起来温和乖巧,可若是涉及到感情,他能变成最为勇敢和叛逆的斗士……这该死的王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