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再见稻草人)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再见稻草人
- 入库:04.10
而这个混球,今天居然还给人摸了好久的大腿!
早在听说他们两个先一步上马车的时候,尤里安就觉得不对劲了。等到他匆匆了结手中的事项上了车,光是嗅一嗅那车厢里乱糟糟的靡靡香气,他就更是什么都知道了。
出于对雷蒙德的信任,尤里安相信雷蒙德此举必然是有别的打算。但就算是这样,自己好不容易扒到窝里的宝贝,就这样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别人又看又摸的轻薄,也足够尤里安气了个倒仰了。
他气自己防范不够,也气阿罗曼碰了自己的宝贝。但更气的是,自己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这么个混球变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难看样子。
他一言不发地呆坐着独自内化这郁气,许久之后,尤里安才转过头来。他透过白金色的圣光壁垒,望向带了歉意、无奈又宠溺的雷蒙德,眼睛里泛着红红的血丝,咬牙切齿狠狠道:“去洗干净!”
那登徒子闻言立马厚着脸皮喜笑颜开,二话不说直接起身钻进了浴室。
但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又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的尤里安,拉着嗓子忿忿不平地大声补了一句:“我不要理你了!”
……
门罗使团的到来当然不止是友好邦交这么简单的事情,萨尔瓦多为索弗海耶带来了珍贵的红海航线图。
他们的国家在连续十年里,不间断地派遣最好的蛙人与水手去探索这片“波塞冬的怒火”,终于在折损无数精英之后,探索出了连接多个国家的航道。
这航道虽然也并非完全的安全,但只要有经验老道的船长与几个魔法师坐镇,几乎可以保证船只全须全尾的来去。这样珍贵的航道用作军用再适合不过,它省去了远距离传送阵的巨额经费,又比陆运缩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以门罗的国力不足以支撑在天气万变的红海上,开辟多条成熟航线所需要的巨额费用与人力投入。于是萨尔瓦多便带着航线图,来向这个人类帝国里最强盛的国家寻求合作,而内阁自然是又跟着炸开了锅。
但多亏了小龙人的直白——他欣赏英雄,就算奥力克多是个傲慢无礼的老男人,也不妨碍萨尔瓦多在被对方轻松几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之后,将他当做了偶像。小龙人甚至在夹着尾巴从军营回来后,又舔着脸上门讨教,顺便与剑圣家的艾尔小朋友打成了一片——在那之后与敦厚的菲利普交好,将合作的橄榄枝抛给了他们这一派的贵族也便是没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了。
等尘埃落定之后,阿罗曼气急了又能如何?老国王整日的体虚委顿,纵使想要偏袒、护着他也有心无力。更不用说格林了,这位黑心的内阁首辅甚至已经开始日渐疏远起他来。
白驹过隙,春日在花开花落里踏马而过。光明教堂在这几个月的不懈努力下就像是一株从瓦砾里生出的小草,在其他人焦头烂额之际,竟然已经凭借自身顽强的生命力,在几个人口密集的街区与佣兵们那儿扎下了根,拥有了一众稳固的信徒。而开春的舞会后,贵族们越来越有倾向性的举动与选择,也让这本来纷乱的政治棋局,开始展现出些许关乎最终结局的端倪来。
泥土里散发出了草木腥气,晚春的湿热夹着轻微的暑气笼罩了费朗多因,大片大片的阴云在这荣耀之地的上空汇集。
大雨就要落下。
*
如今几天的白日越来越长,日光照在人的身上也开始有了灼痛感。
王宫花园里的蜻蜓从这天中午起就开始低飞盘旋,它们画着圈在一人多高的半空舒展翅膀,惹得几个怕虫子的侍女们眼见了就远远绕开了。
王宫里没什么小孩子,菲利普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边,视线没什么重量的落在这些自由飞翔的小生物上——如果艾尔在这里一定会高高兴兴地蹦跳着到处追捕这些小东西。
他有些出神,连奥力克多的靠近都没察觉。等被宽大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后腰,他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颤。意识到身后人是谁,菲利普瞬间就控制住了紧绷的身体,带着温和的微笑转身朝向已经面露不愉的男人,询问道:“老师?”
奥力克多将菲利普眼下的青黑和一脸病气收入眼底,顿觉胸口憋闷又躁郁。他莫名不满手下用力,压着就算一个人待着,也时刻保持着正经站姿的青年紧贴上了自己。等菲利普仅愣了一下后,便乖顺温和的低头将脑袋靠上了自己的前肩,奥力克多才颇为满意的将人又搂紧了些。他并不想多提阿罗曼的事情,皱着眉头好半响才咬着牙跟问道:“后悔了?“
“并不是。”
菲利普的回答干净利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微微讨好了心情不耐的奥力克多。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额头下是略微硌人的肩章与冷硬的军装布料,沉着呼吸后又放缓了语气道,“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
雍容严谨的青年一旦变得柔软依赖,就显得更加可亲。奥力克多抬起菲利普的脑袋,难得细致的轻轻揉了揉对方额头上被自己的上将肩章印出的红痕。
他威严又刻薄,抿唇低头望进菲利普湿润的、略带迷茫的瞳孔里。奥力克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话来,倒是被诱惑着遵从心意,又低头叼起浅色的唇肉浅吻。
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菲利普面色不变,仅仅是呼吸变得急促。他靠在奥力克多身上,半拥着对方的窄腰平缓吐息以及因为吝啬温柔而起的欲念。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几乎可以听到窗外蜻蜓翅膀震颤的声音。
片刻后,沉闷的声音透着生涩在头顶响起 :“不高兴就说出来。你是下一任国王,这像什么样子。”
菲利普着实愣了一下,那刻板严肃的语气里难察的在意让他偷偷弯了弯嘴角。手指蜷起,轻轻揪住奥力克多的军装腰线,他埋下头将脑袋搁在了剑圣大人的胸前,斟酌了言辞才叹道:“他…小时候跟我很亲。就艾尔那么大点的时候,家庭教师每回来给我上课,他什么都听不懂,虽然无聊至极也要紧紧巴着我。二弟那时还流落在外……整个王宫里就我们两个小孩,他从小就那么好看,每个人都喜欢他。后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和他的母亲又总想要的太多…我总觉得弟弟还小又不懂事,可以等他长大了再跟他谈这方面的事情。只是等那年我从军队回来后,发现他突然就开始疏远我了……”
谈到小时候的事情,以及不知何时跑偏的兄弟关系,菲利普的喉咙逐渐变得干涩起来,他讲到这里就止住了话题,小兽般依赖地抱紧了奥力克多——他对这位索弗海耶战神的感情太复杂了——慕汝、依赖、怨恨、情欲,交杂在一起让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也觉得自己愚蠢又矛盾。比如现在,他贪婪地嗅闻着属于奥力克多的成熟气息,抬头去追逐亲吻薄唇,汹涌热情又藏着浓浓的依赖眷恋,还有着一点点小小的伤心委屈。
直到被抱上了床,菲利普才压抑着身体被开拓时难忍的呜咽声,一边小声喘息一边提醒军装笔挺在身的剑圣大人:“轻…一点,晚上还有…宴……”
*
今晚王宫将要举办门罗访团的告别宴会,菲利普虽然将一整个下午都耗在与奥力克多的情事上,但在洗浴过后,穿戴整齐的大王子身上不见半点情欲痕迹。
他挺直了腰背站在全身镜前,用食指轻轻揉了揉略带微红的眼角,正在替大敞着军装,一脸无趣的奥力克多整理衣领与袖口。
暖风带着潮汽扬起了厚重窗帘,扫清了一屋子的浊气。这熟悉的味道与温度让菲利普想起了一切混乱刚刚发生的时候——那时,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自己带着为数不多的亲信,冒着大雨去军营向一生中最崇拜最重要的老师寻求避风港与帮助。
一杯茶的时间,年轻的王子那一颗充满崇拜慕汝的赤子心便被捏得粉碎——被迫割让的政权与利益,拱手献上的无上高位,以及……不得不满足的贪心兽欲。
那一夜, 费朗多因下了少见的暴雨。豆大的雨滴打在军营的屋顶和窗户上“噼啪”作响,好像就在下一刻,这污浊的世界就要在大雨的清洗下分崩离析。
那时候的奥力克多更加年轻,眼角也没有现在的纹路,他的身体蕴含了军人与持剑者的力量与强悍,精美的好像最杰出的雕刻家刀下的大理石像。但菲利普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记得自己在奥力克多的屋子里脱下了王子便服与一身的尊贵荣耀,张开了大腿被顶撞到失去意识。
那时候他不过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刚刚接触到帝国的核心政权。面对犹豫的贵族与偏心的父亲,菲利普忍着泪水与恨意,用最鄙夷不堪的手段换来了军部的支持,这才得以喘息,并暂时在内阁稳住了脚跟。之后便是好几年稳扎稳打的谋算计量,与…维持至今的肉体关系。
菲利普清楚的记得发生在第二天早晨的一切——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干净又清冽,腿根干涸的精斑与血水让他变成了周遭最肮脏的东西。他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为奥力克多整理军装,又与他接吻。褐色的眼睛在唇齿交流的间隙,穿过剔透的玻璃窗,遥望向天边的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