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馨将玫瑰花分成两束送给师徒两:“小鱼滑的这么好,怎么闷闷不乐的?”
莫逾扯着玫瑰花瓣一言不发,被他教练朝着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怎么不回你妈话,有没有点礼貌了还?”
哎~我爸管我都没这么严。
莫逾无语地摸了摸被拍疼的脑袋:“我想练跳跃。”
“说话都不带前后逻辑,你语文成绩一定很差。”方不惑宽厚的手掌照着他脑袋一通揉转身就向莫馨告状:“小鱼被我逮到自己偷偷练三周跳。爬都爬不好就想跑也不怕摔断腿,我让他练旋转定定心思。”
“我跳的很好了!”
方不惑理都不理边上喳喳叫的小鬼:“他的平衡性还不足以支撑他完成三周跳跃,练旋转也是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我不!”
“你一边继续练去!”方不惑冷面呵斥。
莫逾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把花全塞到男人怀里,瘪着嘴去换冰鞋重回冰场。
方不惑带着莫馨坐到场外观众席,他拉开包偷偷掏出一瓶药酒给她:“抱歉我没看住孩子,他已经偷偷练了一个礼拜了,早上摔了一下正好给我看见才老实交代。等下你早点把他领走,要是有淤青就给他揉揉。别说是我给的,他最近尾巴越翘越高了。”
“这孩子,”莫馨视线定格在冰面上旋转的小小身影,“他对花滑的热情简直能把冰面都化开,难免有些急功近利。”
方不惑目光缱绻盯着怀里的玫瑰花,低头嗅了嗅:“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变的,送人东西尽挑自己喜欢的。你中学毕业送班主任的就是玫瑰,现在送孩子的老师也送玫瑰……”
“老莫也说我来着,我们结婚十周年那会我还送了他好几十本法典,被他全扔在书房积灰。”莫馨站起身拍拍裤子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冲着儿子挥手:“小鱼,回家了!”
莫逾走之前还一步三回头看他教练,“三周跳”的弹幕刷了满脸。
傍晚莫矩回家正好撞见莫馨在给儿子擦药酒,单方面决定了花滑职业生涯的母子两一脸悻悻然望着他。莫矩三言两语问清楚,冷着脸接过了按摩脚踝的活计。男人的手掌就是比女人有力得多,药酒缓慢渗入皮下。莫逾被按舒服了才把有些轻微淤青的右脚放松在莫矩怀里,俏皮地蹭了蹭莫矩的手腕。平时总要找机会抗议两句的莫矩这次一言不发。一家三口第一次在花滑这件事上达成诡异的和谐。
莫矩擦完药酒就把儿子的脚丢回莫馨怀里,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爸爸今天心情很不好,我去看看他。”小鱼给自己套上珊瑚绒的袜子踩在地板上,才刚进书房出师不利被赶了出来。
“你爸在干什么?”莫馨虽是女强人,面对丈夫的冷脸还是有些应付不来。
“看电脑。”
“看的什么,绘画?”
莫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风一样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莫逾感觉脚踝有些微酸,怕训练中断谁也没告诉,穿上冰鞋就上冰训练。他最近“尾巴都翘起来”的评价非常精准,具体表现在趁着方不惑低头做记录的时候这熊孩子又不知死活来了个后内结环三周跳(3s)。
失败了。
他的轴心不稳,右脚在第二周就提前落冰,连用手撑一下冰面的反应时间都没有直直摔出去迎头撞上挡板。
莫逾只觉得接触冰面的右手臂一阵撕心裂肺地的疼痛,哼了一声就失去知觉。
莫逾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抢走了他心爱的小金鱼。那个男人把他的金鱼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一点饲料都不给它吃,也不给它水喝。他的金鱼又饿又怕委屈地直掉眼泪。
莫逾在睡梦中和那个男人决斗。
我的小金鱼已经吃得越来越少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针对它,你们之中有个家伙造出来千千万万张嘴,这千千万万张嘴还会不断繁衍变成更多的嘴,这你们都能容忍!而我的小金鱼只有一张嘴,它吃得再多也只有一张嘴啊……
和他决斗地男人背后站着一大票支持者,不知道哪个家伙躲在角落里阴测测地说了一句:
“不,你的小金鱼不只有一张嘴。”
莫逾心里肉跳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他四顾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而他的右手臂上不知何时打上了厚重的石膏。
一时间他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如果这是现实,那为什么小金鱼的哭声还萦绕在耳边。
那声音很轻,很近。莫逾不动声色将被子攥在自己的手里等了一会儿。他以为是他还没有清醒,等会儿他从刚才的梦里带出来的幻觉就会消失。
等了好久好久,那细细的,微弱的哭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他听着这个声音内心生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温情,他好想把他的金鱼抱在怀里亲一亲,再给它找一条最适合居住的河流,每天用流水冲刷它那晶莹美丽的鳞片,抚慰它哭得太多而肿起来的双眼。
他听从心灵的召唤将手伸向哭声发出来的地方——床底下。
哭声戛然而止,一个没忍住还从喉咙里滑出来一个哭嗝。
莫逾抓到的东西明显超出了一条金鱼应有的体积。他竟然没有丝毫惊奇,不顾那东西的轻微挣扎用蛮力将它提了起来。
一截墨绿色的蛇尾赫然出现在莫逾的面前。
第4章 四条鱼
粗如儿臂的,一只手堪堪能握住的一截蛇尾……
床下那条蛇的尾巴尖都被拖到床上了还扭啊扭试图从莫逾的手里挣脱,莫逾内心毫无恐惧,反而被对方的抵抗行为激起一肚子火。他松开钳制照着蛇尾巴就是一巴掌:“你怕什么?”
打完莫逾懵逼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到底在做什么?
那截尾巴挨了一巴掌就不动了,软趴趴伏在莫逾的腿上。一时间小小的病房里复又陷入沉寂。
“你是谁?”莫逾试探着发问。
床下一点回音都没有。病房外面装饰性的小灯管在行道树的树杈间闪烁着柔和地彩光,有一些穿过层层树叶洒进病房里,留下一室的岁月静好。
莫逾大概是摔坏了脑子,他没有尖叫着喊怕怕,更没按呼叫铃找外援,反而勾起尖尖的蛇尾绕在自己的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没摸几下,那藏在床底下的家伙就抖动着身子自觉地将肚皮都露出来了。白软的蛇肚子满满占据了半张床,有一段小肚皮还堆到了莫逾的小腹上。
啊,真是沉重的负担。
这真的是条蛇吗?动不动就亮肚皮求爱抚的是狗吧!
莫逾极有耐心地把这条巨蛇摸得骨头都快酥成灰,想逃走的念头都抛到九霄云外,各种翻滚扭动秀肚皮。
莫逾“小心机”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他用实际行动教会这条蛇什么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沿着蛇身缓缓摸索,一点点从下往上摸到了出现黑红色虎纹的位置。
他估计这个地方离蛇头不远,抬起一条腿将床上的蛇身压住,手上猛地发力掐住蛇脖子提起来。
蛇的脖子下面是什么?
当然还是脖子啊。
虎斑蛇被他这么一扯摸摸什么的也不再要了,一秒钟转换到逃跑模式。
到手的蛇怎么能被它爬走呢!莫逾果断夹紧双腿手脚齐上抓牢蛇皮。
拉扯间一层薄薄的膜从蛇肚子上脱落,莫逾手足无措抓着新鲜脱落的蛇皮眼睁睁看着一个黑影从他床上蹿起来。这个黑影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进空调的出风口,一点肉体撞击空调的声音都没有外泄,悄悄地没了踪影。
这世界玄幻了。
一种难言的收集癖促使他将蛇皮叠成了一个小豆腐块,默默地拉过床头的书包妥善藏进夹层。
打着石膏的右臂后知后觉地酸胀难忍,莫逾抑郁地倒在枕头上和隔壁空荡荡的病床隔帘相望。
莫矩和莫馨都不在病房里,小鱼老实地扯过被角把自己盖严实,内心老泪纵横: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粑粑麻麻都没有全天候守在身边让我一睁眼就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噫,这冷酷无情的世界啊。
世界可能接受到了他的脑电波,在接下来短短的一个月内让这个顺风顺水活到九岁的boy领教了什么叫“冷酷到底”!
莫矩和莫馨这两天自顾不暇,因为他们开始闹离婚。
莫氏夫妻的矛盾由来已久,他们家十几年女尊男卑的家庭环境将莫矩逼得透不过气来。他不否认莫馨对他助益良多,没有莫馨他可能现在还是个漂。莫馨不嫌弃他满脑子艺术家不切实际的浪漫和空想,在许多家庭事务的决策上也懂得照顾丈夫的想法。她尽心尽力扮演妻子的角色,远远超出了一般女尊家庭妻子所表现出的温柔可意。他感谢莫馨,也爱慕她的张扬和美丽。
但矛盾还是尖锐的,莫馨在事业上红火非常,她工作上受到的非凡赞誉将这个女子变得过分自信。她所割让的家庭决策权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家里真正的大事的发言权还是牢牢掌握在莫律师的手里。比如说最近一次重大的关于莫逾是否走职业花滑的决策就是她拍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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