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缩回荷包中,羽泽也不知道他在荷包里在干什么,于是他捏住荷包上的绳子,晃荡晃荡,半晌,将军才露出了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羽泽。
“跟你说话呢。”羽泽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不会说了你一句就开始闹脾气了吧?”
“泽泽,我吃撑了……”
“……”
那天,整个戈业宫都热闹了起来,漫天的红灯笼大喜烛,羽泽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围住了,将军藏在他的小荷包中,也不敢露出脑袋,就在荷包口往外张望着。
看羽泽被人群围着换上了大红的礼服,看羽泽一脸喜气地从门口进进出出,然后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将军感觉寂寞了。
他仰躺在荷包中,听着外面的唢呐喧天,仿佛自心底而出的喜悦笑声回荡在整个戈业宫的上空。
将军被人遗忘了。
他有些明白,羽泽曾经骗了他,他应该也有一个妻子的,他应该也会有孩子的。
他……
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庭。
而他们,没有交集,也不应该有交集……
都骗了他。
新娘子被接了回来,她坐在铺满桂圆莲子的床铺上满面娇羞,房间中光线柔和,但是她却紧张异常,手中的红丝帕被她双手死死地搅着,红盖头下的嘴唇紧抿,却在不其然见流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一朝嫁得新人妇,从此奴身君家人。
却在此时,她脸色一变,只见今晚她原来幻想的枕头边上,正周周正正地摆放着一个小巧的荷包,上秀“鸳鸯戏水”图。
没想到她居然也遇到了这种事:
尚未识得朝凤露,新人已是旧家人……
她手中的帕子被搅得死紧,头上的金黄穗子极细微的颤抖,终于,她也没伸出手去查看荷包中的东西。
女子的三从四德,出嫁从夫的根深蒂固,让她没有勇气去求证。
一晚的红烛高高燃起,满铺的桂圆莲子在大红的缎面上铺洒,新娘子双手一收,放于腹前,坐的端端正正。
羽泽醉醺醺地回来了,门从外面猛然推开,外面还有人在起哄,羽泽左右看看,看见人群外轮椅上的杜子恒,咧嘴笑笑,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将所有的声音阻隔在了门外。
“好小一个人啊一个人——好大一只虾啊一只虾……”
羽泽一边往床边走嘴里一边唱着,脸上是酒醉的晕红,在烛光下,暧昧着。
“嗯?”弯腰,羽泽使劲地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新娘子被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
“将军,你怎么这么大个了!”
“夫……夫君……”新娘子在红盖头下怯生生地叫。
羽泽闻言却猛然将脸上的笑容一收,神情也平静了下来,他眼神扫过床头的荷包,里面安安静静。
房间中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人知道此事的羽泽在想什么。
其实,羽泽自己也不知道。
“夜了,睡吧。”
羽泽嘴角含笑,温柔地揭开了红盖头,下面的脸庞是少女的明艳羞涩,羽泽微不可查地轻叹息。
从此举案齐眉,朝夕相对,荣辱与共,相敬……如宾……
早晨,梳洗宽衣,羽泽虽然不习惯,却努力去适应,适应这个房间中多了的这么一个女人,多了一个女人对他虚幻温暖。
带着新娘子给爹妈请安,然后回门探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三天的时间,羽泽突然间感觉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有一种绵绵悠悠……缠缠绕绕的思念。
慢慢地浸入骨髓,融满心脏。
趁着他的新娘跟娘说话的时候,他提前回了屋。
“将军,我回来了!”
荷包中无人应,羽泽有些心虚,他这几天确实忽略了小东西,闹闹脾气也是应该的。
“出来吧,我可是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东西!”
荷包微鼓,仍然无人应。
“将军?再不说话我可就要把你拽出来了!”
“……”
荷包中,将军的小嘴瘪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吵闹。
乖巧到安静。
羽泽心中一痛,感觉眼睛有些潮湿,他小心翼翼地收紧了荷包口,挂在腰间,往外走去。
外面,他的新娘跟他的娘正在说话,他的爹在旁边看着,一脸的和乐融融。
羽泽走近,屋里的人显然都看到了羽泽腰间的荷包,新娘子的笑容一滞,羽泽的爹娘显然是认得这个他们儿子从不离身的荷包的,他们都有些不赞同地看向羽泽。
“怎么还挂着这个,拨个空让欣雨给你秀个好看的。”羽泽的娘说。
“娘,你知道龙虾的寿命是多少时间吗?”羽泽问。
“这个……两三年吧,三年算是长寿的。”羽泽的娘回答。
“哦。”羽泽笑,扇子一展,摇摇晃晃的一阵凉风,“这就处理了。”
说着,他就往外走去。
这个时节是没有荷花的,但是戈业宫里有一个温泉,温泉池旁边的花池中,花开正好。
羽泽采了一朵,来到城外的河边。
微风吹拂着,清清凉凉的。
他将将军小心地自荷包中取出,放在他做的荷花舟上,身上盖上那个鸳鸯戏水的荷包,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托起,将荷花舟放进了水中。
飘飘荡荡地,干干净净。
羽泽从未想到,他认识将军的这一年多,居然已经是将军的半生。
——第一世?完——
09.设计
“妈,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行,我要上车了,先挂了。”
挂上电话,林梦泽深深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吸进肺内,转了一个圈,从鼻腔出来,带着体温的温暖,氤氲着暖气,袅袅上升。
坐上公交车,林梦泽看看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最近公司连续加班,高强度的工作只是因为最近公司接的一个大项目。他刚刚大学毕业,每天干的工作基本上等于打杂,真正学到东西的时候也只是晚上所有人都下班后自己翻翻资料,平时上班的时候,多听听别人的讨论,然后沉淀升华,慢慢变成自己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看见一家超市还没关门,他摸了摸肚子,空空的。中午吃了饭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又在公司跑腿了一天,而自己又是个二十二岁的大老爷们,不饿才怪!
下一站下了车,他在晚上冰凉的空气中,慢慢地向超市踱去。
买了包面包,进去的时候已经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这时候出来了,雨突然大了起来,他退后两步,站在超市的门口往外张望着,超市有给客人准备的免费伞具,但是要押十块钱,林梦泽掏掏兜,想了想家里的那把破伞就又进去买了把伞回来,下一次再进这家超市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还是买一把方便。
重新坐上公交车,里面的暖气开得挺足,车里没有几个人,加上司机跟售票员才五个人,后面的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而且不时的指指林梦泽,而当林梦泽回头去看的时候,两个女孩却又突然低下头。
撕开包,咬了口面包,林梦泽看着车窗外的雨景。虽然租住的地方不算太好,但是也算是一个小家,尤其是下雨的时候,更想早些回去。眼前一闪,林梦泽突然站起了身,晃动的车身让他一时站不稳差点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面包让他往前面的座椅上一撑,被他捏的都变了形成了饼!后面的女生小声的惊呼,林梦泽却再没心思去理会后面的两个女生。
刚刚,车窗外,胡同口,经过的刹那,一闪而逝的小小身影,仿佛错觉般,从梦中反复出现。
看错了吗?
林梦泽坐下身,却再也没有心思去吃面包。
交了800块钱的暖气费,房间中烧的很温暖,脱下潮湿的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将伞收起来树在门外,林梦泽搓搓手,关上门眼镜就是一片薄雾。
洗漱完睡觉,梦中,仍然是那个水池边。
一个长发的男子,一身白衣,站立溪边,看着一个小小的荷花舟,载着东西慢慢飘远。男人笑着,但是身形却无限寂寥,仿佛丢失了生命中的极重,从此寂寞无边,大地之上、苍穹之下,唯有一人,独自站立。
仿佛有清脆的笑声,隐隐约约的,小小的身影,全身上下只有两块布穿到身上,在一个铺满柔软垫子的篮子中睡着,被子被压在了身下,小小的身影肚皮随着呼吸高低起伏,细微的鼾声,可爱的小脑袋,精致的五官。
小小的身影兴奋地站在扇面上,白衣人游走于花园中,满心满眼都是扇面上颐指气使的小人儿……
是谁?
为什么有那种喜悦跟心酸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随着呼吸的痛与思念,无限绵长,在记忆的深处,生根发芽。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林梦泽在梦中被惊醒,他翻身坐起,窗外,雨已经倾盆而下。
一道道的闪电,惊天动地的雷声。
夜晚,安静,却震撼。
林梦泽却无法再入睡了,他睁着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而心中,出现的,却一直是车窗外那一闪而逝的小小身影。
看错了吗?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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