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检查用不了多久,沈寒川和元博就穿好衣服出来了,胖子似乎很满意,脸上还有了些笑意:“没想到你们两个看起来瘦,身体倒都不错,很好,你们两个绝对能赚到钱的。”
“谢谢老板。”元博似乎对奉承人的这一套很是熟络,点头哈腰的同时还不忘把一旁的许天卓揽过来,大手按下他的脑袋,“乖,还不快谢谢老板。”
为了任务,许天卓真的是打落牙齿活血吞,想当初跟那些人混,谁不高看他一头,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老师”,现在弃暗投明,竟然要沦落到给老流氓当儿子的境地,人生的反差真是令人忍不住想哭泣。
“哪里,我可不是老板,要是你们表现得好,我可以把你们引荐给这里的老板,来钱可比现在快多了。”胖子很吃这一套,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有没多久你们就能上场了,可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希望!”
沈寒川活动着手腕,来这里之前他看过不少资料。在这种地方打拳的人都不会是好相与的角色,上了擂台不管对手是谁,下的都是死手,虽说名义上不允许把人打死,但要真的出事,凭着赛前一纸生死状,拳场就把罪责都摘了个干净。常人自然不如他和元博,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们必须装成普通人的样子出招,在合理的时机甚至还要佯装败下阵来,才能不让人生疑。
过了片刻,胖子叫人来催。沈寒川和元博需要去专门的赛前休息室,作为家属的周羽潇和许天卓被带到了观众席的前排。许天卓虽然嘴硬,实际上也没见过多少危险的风浪,下意识抓住周羽潇不敢离开他半步。
“他们不会有事吧?”惨白的灯光打在许天卓的脸上,显得他跟着苍白起来,细细的汗从额角渗出,“万一、万一他们真的用了β怎么办?”
身后的观众渐渐多了,整个擂台边缘也跟着吵嚷了起来。周羽潇当然也有点紧张,可是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眼下,沈寒川和元博相信他,而许天卓又只能依靠他。他垂下眼睛看看手上的戒指,安慰道:“不会的,他们不会那么快研究出新型药,寒川他们也不会出事。”
许天卓点了点头,往擂台那里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问:“周哥,你对沈队长是什么感觉啊?你爱沈队长吗?”
“啊、啊?”周羽潇一下脸红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嘛。”许天卓弯下腰,手肘支在膝盖上,从侧面看他乌黑的睫毛,轻轻颤抖犹如蝶翼,他露出迷茫的神色,“其实我早就有结合热了,但是我觉得那种感觉很讨厌,就自己研究了一种抑制剂用。我发现有效期越来越短了,刚开始我半年才用一次,现在每三个月就非用不可。”
“抑制剂?那多伤身体啊。”周羽潇很惊讶,“你是向导,也不愁找不到哨兵吧?”
“我还是向导吗?我什么都不会啊。”许天卓苦笑道,“从小就没学过精神疏导这类的东西,身体也不好,整天只能坐在研究室里,会有哨兵愿意要这么没用的向导吗?”
周羽潇灵光一闪:“那你觉得元博怎么样?他还没结婚,而且你们关系也不错不是吗?”
许天卓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不知道。我和他讲过很多我的事,但是我,关于他的一切,什么都不懂,他也没告诉我。”
擂台上的灯光突然打亮,身后的观众们发出几乎掀翻屋顶的欢呼。
周羽潇看着身边这个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许天卓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作出一副兴奋的样子:“不说这个了,任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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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最近沉迷刀男不能自拔
我以后会肝到秃头吗(#O′)
第18章
“向导?孤身一人的向导,来这里会要干什么呢……”男人的双眼在黑暗中仿佛闪着幽幽的光,尽管耳边充满了各种人嘈杂的喧闹声,他还是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丝不一样的精神波长——只有特别年轻的向导,他们还不懂如何巧妙地隐匿自己,才会在人群中显出些许不同。
许天卓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元博,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沈寒川早已下了台,他打了两场,就故意让对手打中了腹部,退到了擂台的一侧,装出受内伤的样子放弃了比赛。当他站在灯光下的时候,眼里根本看不到对手,只有坐在台下的他的向导,他实在不想再多看几次他脸上那般忧心的表情。
元博就没那么好运,第一局就碰上一个不要命的,他有心让着别人,无奈对手那个壮汉就是不领情,反倒认为是对自己的羞辱,次次下的死手,即使他是哨兵也有些难以招架,中途不小心被击中了嘴角,虽然闪避及时,但也立刻起了一片淤青。许天卓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被周羽潇紧紧按住了才没叫出声,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去。
“不像用过什么药,虽然出手凶狠,到底还是普通人。”沈寒川坐在周羽潇的身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在他耳边轻声道,“等元博结束比赛,我们就可以走了。”
元博绞尽脑汁,终于输得不那么明显,就是没想到会光荣负伤罢了,他淤青的嘴角实在有些抽疼。刚下擂台,许天卓就扑上去扎进他的怀里,问怎么了也不回答,把脸整个埋在他的胸口就是不肯动。元博只好也抱紧了他,摸了摸他的头发。
“没什么事吧?”沈寒川一点也不担心,他这朋友皮糙肉厚的,这样的小伤不足挂齿。
“嗯,哎呀,宝贝,别哭啊……”元博又好笑又心疼,虽然许天卓这小家伙在科研中心就整天被自己欺负得眼泪汪汪的,但他现在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么难受,他一个人实在太久了,如今多出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的人,有些不习惯,但更多的还是想去珍惜这份难得的温暖。
许天卓很凶狠地吸了吸鼻涕,仍是不肯抬头,闷闷地说:“我怎么可能哭!没有!”
“好好,你没哭,我们回去吧,好吗?”元博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
几人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往出口的方向移动,本以为事情进展就会如此顺利,不想半路被人拦住了:“几位,麻烦等一下。”
沈寒川下意识把周羽潇挡在了身后,望向那个出言阻拦他们的男人。来者却完全没有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是盯着其中的一个,笑着说:“别来无恙啊,老师?”
一直低着头的许天卓猛地一颤,战战兢兢地说:“不是……你认错人了。”
“老师,你还是这么好骗嘛,这大半年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长大呢。”男人想伸手去摸他的脸,被元博皱着眉挥开了,也不生气,只问,“这位先生,你是他的哨兵吗?”
元博不想和他假客气,只没什么耐性地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明明把老师带走了,都没想到他居然能偷跑出去,最后还不是被安全署抓到了。”男人的笑脸很是和善,“想必你们几位也是安全署的人吧,我无意为难你们,你们可以随意离开,把老师留下就好了……反正他在你们眼里也是个罪人不是吗?”
沈寒川眯起了眼睛,周羽潇将右手悄悄藏在了身后,拇指摸到戴在中指上的戒指。
男人的身影突然一动,元博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快就抽出了腰上别的短刀,下意识地做出格挡的动作,却不料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许天卓,只听哧啦一声,手背被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裂口,许天卓也被拽了过去。
“苍飞!你这个——”许天卓嗅到空气里迅速飘散开来的血腥味,眼眶迅速地红了起来,此时他是多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柔弱无力,痛恨自己的过去,痛恨自己的一切。冰冷的刀尖抵在了颈侧,他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受了伤的元博,仿佛要把他的样貌永远地刻印在脑海里,“你让他们走吧,我跟你回去。”
“噢噢,这不是认识我吗?老师,我早说了你不适合撒谎。”苍飞笑嘻嘻地搂住了他的腰,抵在他脖子上的刀紧了紧,“那位先生,我知道你手上有通讯器,不过你真的要按下去吗?我可不介意现在让老师吃上一刀,就当他从我手里逃走的惩罚好了。”
周羽潇一时慌了神,赶紧看向沈寒川,沈寒川朝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又说:“我知道我们无权过问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我朋友现在受伤了,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我说了,现在老师回来了,你们可以走了呀。出去之后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包扎,他可是哨兵,不会连这点伤都受不起吧?”苍飞稍稍松了松握着匕首的手,一脸陶醉地说,“老师,我真是做梦都想你……”
“呵呵,我也真是看错你了,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小利。”许天卓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那种冷漠的表情了,他实在对眼前这个男人好脾气不起来。苍飞是白印哨兵,家里的背景很大,参与了非法药物的研发却最终顺利脱身,与他共事的短短几月,他声称喜欢他的徒弟,他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安全署开始实施抓捕行动,他却被这人强行拖上飞船带去了荒星,被迫和他单独相处了将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