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们都是哭着刷完纪录片版的,并大多都宣称他们再也不敢二刷了。
纪录片使人们完全颠覆了对毛弥的印象。此前,喜欢他的人只当他是一个演技不错的演员,厌恶他的则常说他文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着实不配称为男人。可是这版一经播出,生死攸关中,却是毛弥一肩挑起了数十人的生命。
他单薄的身影站在第一个坚韧地向上攀爬时,晃荡的镜头里他就和英雄一样顶天立地。
再加上电影节,他拼着一副刚从鬼门关抢回来的身躯,站上台领取a级男主角奖的这一幕,更是比奇迹还要惊喜,对一些粉丝来说,甚至是如天神降临。
短短一段时间,他用自己并不想用的方式享誉星际,可是没有人不服。
“有本事你也拼着一条命去挣这个名声啊?”对不服的人,人们就这一句也足够堵住他们的嘴。
毛弥盯着电视机,突然换了台。
他永远做不到以一个观众的视角去观看这档节目,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名声,毕竟平安比什么都重要。人能侥幸一次就是大幸,又怎能再多求呢。
叹口气,干脆把电视关了,想取消冰箱的罚站,转脸就看见冰箱不甘寂寞地在咬着什么东西。
毛弥幽幽地走近了,猛然发现它嘴下正撕扯着一本厚厚的纸本。
“我的剧本!”
冰箱,卒。
第62章
小孩不好演,敢尝试无替身本人上阵的演员寥寥无几,到真正的童年戏份时,饶是毛弥做足了心理准备也难免感到一丝羞赧。更遑论他演的还是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从个性到经历都与他自己截然相反,因此要演好则更是难上加难。
片场里人头攒动,都想看看a级演员怎么把一个孩子给演活了。
深吸了口气,迎着场景的变换,毛弥从一间破破烂烂的矮楼里顺着窗户跳了下去,轻盈敏捷得像一只野猫。而在显示屏中,则是一个瘦小的与毛弥面容相仿的金发孩子钻出了窗缝,在已然开始夜生活的贫民区里四下窜动。
卡泽区,毗邻东部女皇之颂城区的贫民聚集地,一者穷得响叮当,一者终日纸醉金迷,穷奢极欲。从成片的黑色楼房往东看,紧挨着的便是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常有富贵的太太们和先生们坐着马车行经卡泽,每次经过后头都会跟着一众小乞和混饭等死的成人,介时穿着得体的奴仆们便会捏着鼻子如赶狗一样用鞭子驱赶他们。偶然也会有发善心的小姐扔几块小麦面包下去,不过,这年头有善心绝不是件好事。
裴多菲是贫民区里最常见的一类人,出生不明,未来也不明,从小混迹在妓/女马夫之中,为了生存下去不择手段。他白天乞食,晚上帮着同住的大姑娘们拉客,直到深夜连耗子都睡了的时候才有一刻属于自己的喘息时间。
可是裴多菲终究与其他人不同。因为他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这小地方认字的人屈指可数。他*岁时靠着翻垃圾桶收获颇丰,不仅捡到了一册残破不堪的诗集,一本被寡妇遗弃的日记本,还得了贵族孩子偷扔的识字图书,裴多菲的名字就由那本诗集而来。油污染去了诗集的大多页面,却偏生把诗人的名字完整地保留下来——裴多菲·山陀尔,扉页上是一行断断续续的花体字:“……还不算太晚!愿意做自由人,还是做奴隶!你们选择吧……!”
八岁左右的孩子缩在墙角的垃圾桶后,他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脚下老鼠蟑螂游动,一只野猫就在阳台的铁栏杆上死死盯着他。而他借着街灯微弱的光,小小的手捧着于他来说格外巨大的诗集,正看得如痴如醉。
“是的……是的!”他的双眼比那野猫的瞳孔还要亮,时不时因为过好的诗句怪叫一声。
生活的重担,社会的黑暗过早地压在了他稚嫩的肩头,像个刽子手般一点点把他的天真与幻想从骨肉上剔除干净,逼迫他学会了欺诈,偷窃甚至效仿丑陋成人的模样卖笑恭维,揣测人心。
可是当他给自己取了名字之后,一切就又都不同了——他的生命在这本残破的诗集里发了光,他的思想脱出孩童的躯体,跃出贫民区的方寸之地,如上帝一样俯瞰整个国家。
“牛马般地生活下去,那是耻辱!”裴多菲念叨着这些句子,渐渐站了起来“让人民上天堂,让贵族下地狱!”
他看不懂“耻辱”这个单词,或者说他从未听人说过,此时的他尚不知“耻辱”一词光是说出来就是对贫民区朋友们的大不敬。可他看得懂“牛马”、“天堂”与“地狱”,这就已经足够了。
“没错,我们该向自由献出一切!”
“自由!”小小的孩子握着拳头大喊。
楼上迎面泼下一桶臭水,刚刚睡着的老鸨站在窗前叉着腰破口大骂,夜猫被吓得转眼就跳进了垃圾桶。
裴多菲抱着诗集从墙洞钻了出去,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喝得烂醉的人满嘴胡话地在街上游荡,他灵巧地绕过他们,在路边随手扯了一束野花,向着天空一抛,大风立即卷着花瓣吹向未知的远方。
裴多菲望着远去的花,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了孩童特有的可爱笑容。
这是他在电影里的开端。
裴多菲是个孩子,可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像个孩子。毛弥需要先把自己当成孩子,再去假装成一个大人,就像一个层层绕住的圈,稍不注意可能就要演成一个四不像。
寂静的片场,人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吃蛋糕。这场演的是裴多菲幸运地从一个贵族夫人那儿讨到了一个香甜的蛋糕。
只见毛弥抱着蛋糕,警惕地环顾一圈,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一路偷跑了一栋楼的楼梯间内。他乖乖巧巧地坐下,深深嗅了一下蛋糕的香气,再小心地拆开外面那层精致的包装纸,边拆边舔,把纸舔得干干净净才看向那还没一个巴掌大的蛋糕。小巧的奶油蛋糕上孤独得伫立着一个草莓,他好奇地戳了戳这个红色的小东西,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把手在衣服上擦干净,拎起它的叶子,把草莓放进了嘴中。
细细地品味完草莓,毛弥迫不及待地去咬蛋糕,他把头都低了下去,又舔又咬,再抬头时整张脸成了一只小花猫,蛋糕也坑坑洼洼只剩了一半。
盯着仅剩的蛋糕,他犹豫地又舔了一下,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不知要不要吃完,直到听见楼外的脚步声才惊醒一般匆匆把蛋糕包好,放进了胸口的内兜里。边躲还要边把脸上的奶油抹下来细细吃完。
神奇的是,当他结束当天的拍摄后,居然还有工作人员给他买了蛋糕吃,看见毛弥一脸震惊的模样,才从戏里出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都忘了你不是小孩子了。”
于是这天毛弥收获了一大堆的糖果蛋糕和各种零食,结果是大多都便宜了冰箱。
晚上,霍靖楚冷不丁打开毛弥家的门,想给爱人一个惊喜时,看见的就是毛弥穿着一身放大版的童装,正和冰箱在玩握手游戏的诡异场景。
霍靖楚:“……”
毛弥:“…………”
冰箱:“汪汪汪?”
两人相望无言,霍靖楚是在忍鼻血,毛弥是尴尬得想跳楼。
“我……我是在找拍戏的状态。”半晌,毛弥艰难地启唇解释“不是有这种癖好……”
霍靖楚眸光沉沉,深深地看着他,蓦地快步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看着他还有奶油余渍的唇,呼吸一紧,立即就要亲上去——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提着大袋小袋的霍宗起絮絮叨叨地从电梯出来,刚踏入门槛,就被吓得咽下了余下的指责,一张冰山脸呆若木鸡。
毛弥:“………………”
救命。
霍靖楚脸皮厚,倒是没在意他吓出心脏病的哥哥,把毛弥轻轻放下,像是房屋主人一样指挥道:“进来吧。”
冰箱自顾自走过去闻这个陌生人,看起来很喜欢霍宗起的特调香水,整只狗都黏在了他身上,“汪呜!”
霍宗起僵硬着身体,长腿拖着这只拖油瓶往里走,金丝眼镜后的漂亮双眼频频往毛弥身上瞄,显然是难以理解这小两口的情趣。
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按住躁动不已的白团子,喉结动了动,尽量以长辈的姿态开口:“虽然现在社会很开放,但是也要注意影响,这类型的……很容易引起……”
霸道总裁·大哥在脑海里翻字典,嘴唇发干地想找出几个不那么贬义的词语。
毛弥战战兢兢给他递水,一张脸红得像是要原地蒸发,苦巴巴地截断他的话头:“大……大哥,我真的只是演戏需要,您……您别多想。”
说着,他扯了扯自己胸前幼稚的背带,也陷入了沉默。
好想死。
霍靖楚心疼地摸摸他,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还转头瞪了一眼自家哥哥。
霍宗起:“……”这吃里扒外的死弟弟。
“咳,这次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霍宗起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们镜岳集团和深空科技公司共同研发了一款舰形智能车,希望能够请你来当代言人,还望你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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