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二世却更想王太后弄死他,可惜他还是激怒失败了。
据说前前国王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双眼麻木,不管是谁靠近他,他都会疯了一般的抗拒,扭打,甚至是虐打自己。
王太后却反而心情很好,出奇的好,哼着歌,泡着茶,甚至送了朵漂亮的鲜花给奥古斯特。
“走吧,我的小王子。”
“您看上去很愉快。”奥古斯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他祖母有这种间歇性突然高兴的毛病,在某天早上起来,你就会发现她仿佛变得格外的美丽,像是回到了二八年华,犹如少女一般天真。
“因为能去小王子你的城堡里做客啊。”王太后如是道。
祖孙俩人就这样以最快的速度包袱款款的告别了伦敦,在有轨马车的技术支持下,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回到了奥古斯特的布里斯托尔堡。
奥古斯特本来还想带上玛丽小姐和伊丽莎白小姐一起走的,但她俩都没同意,反而想要挽留奥古斯特在伦敦多住一段日子。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依依惜别,互相邀请对方过段时间再聚,好比去个外郡的庄园度假什么的。
等回到自己的地盘、又有王太后作陪后,奥古斯特被提起来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下了些,他开始返回头去想发生在过去几十个小时内的疯狂事。好比他有没有可能是误会了拉斐尔,拉斐尔是不是其实没那么讨厌他,真的只是单纯想和他从短信之友发展成现实中的好基友……
可如果拉斐尔别无恶意,那拉斐尔为什么在一开始不直接和他挑明关系呢?
再结合过去自己那些刀刀见血,戳心戳肺的毒舌之言,连奥古斯特自己看了都想砍死自己,更遑论是拉斐尔了。
这得多心大才能和那么一个毒舌的他,生出当朋友的感情?
除非拉斐尔他眼瞎。
拉斐尔眼瞎吗?
对啊,他瞎啊。
远在伦敦怀特霍尔宫的拉斐尔,放下了有关于奥古斯特安全回到布里斯托尔堡的报告,对于他来说的娱乐时间结束了,他正准备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有个热爱搞事情的上司,真的很麻烦。
“砰”的一声,闯入书房的玛丽小姐,将手中的文件砸到了拉斐尔的书桌上:“你是故意把布丁气走的?”
该搞事的上司有个更爱搞事的女儿,麻烦翻了三倍。
拉斐尔直截了当的承认道:“不是气,是让他自愿离开。”
如今伦敦正值多事之秋,奥古斯特这样一个人人都想啃一口的肥崽公爵,真的不太适合待在伦敦,等一切尘埃落定,他自然有办法让奥古斯特再回来。
“你让他走,他就走;你让他回,他就回。”玛丽小姐环胸,面带讥讽,“你以为你谁啊?上帝吗?”
拉斐尔没有反驳,只是从容不迫的说了句:“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最好不要时间太长!”玛丽小姐的威胁一向是诚意十足,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和在奥古斯特面前那种有点骄矜的小傲慢有着云泥之别。
“你很在乎他?”拉斐尔反问,如果关心,前些年怎么不见玛丽把奥古斯特接来伦敦?
“当然!”前些年玛丽小姐不愿意奥古斯特来伦敦,是因为那个时候像白纸一样单纯的奥古斯特并不适合伦敦这个波谲云诡的名利场。但如今不同了,奥古斯特“病”好了,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也就是说他早晚有天要长大,他需要尽早的熟悉游戏规则,才能争取在未来的某天成为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拉斐尔看着书房窗边摆放的一个青瓷花盆,那里有他特意栽种的、还没有破土的观赏植物。他用低沉的嗓音,古老又婉转的语调,字正腔圆的说了一句陌生的文字:“待到陌上花开……”
第29章
……可缓缓归矣。
连奥古斯特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又要去伦敦了, 还是不得不去的那种。
就在王太后在布里斯托尔做够客, 刚刚启程回到自己在乡下的古堡的一周后,奥古斯特正在如常的欣赏胸肌以下都是腿的骑士们训练,听唱诗班的小天使天籁一般的合唱时,他收到了快马加鞭来自伦敦的一封烫金邀请信。
国王又要结婚啦~\(≧▽≦)/~
“哈?”
接到这个消息时,奥古斯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抬头看了看刚刚初春的天气, 在和贴身男仆几经确认后, 才再次相信了如今确确实实才二月份, 距离国王上次没能结成的婚礼不过一个多月, 种马成精的国王就又要结婚了。
算上和安妮公主那次失败的婚姻, 这已经是国王的第五次婚礼了。
理查二世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能折腾?当个从一而终的好爱人是有多难?怀特霍尔宫的夜晚,不抱着个人睡格外冷还是咋地?!
不管如何吧,结婚狂又又又又要结婚了, 身为格洛斯特公爵的奥古斯特不能不给面子。
奥古斯特总有一种时空逆转、昨日重现的错觉,仿佛曾经的伦敦之行不过是一场梦, 如泡影, 似虚幻,如今才是实打实的即将启程。
连老管家的台词都没变:“国王的使者马上就要到了。”
“……”还来?!奥古斯特不死心, 虽然他觉得答案百分之九十九只可能是那个固定的人,但他还是抱着“万一呢”的天真想法问了句,“哈,这回总不能还是耶尔了吧?毕竟他是那样的大忙人。”
老管家怀着沉痛的心情表示:“是他。”
“……能装病吗?”
“不能。”
对话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辛辛苦苦几个月, 一朝回到解放前。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掉。
本来还挺焦虑的奥古斯特,在意识到他根本玩不过蛇精病、并且对方已经马上就要抵达布里斯托尔堡之后,他反而渐渐淡定了下来。就是那种在临考前一分钟明白已经于事无补,心里只能想着“那就开开心心的上吧”的坦然,反正……他不上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不就是被报复吗?他认了!
左写,任尔东西南北风,右写,我自烂泥躺倒,横批,你高兴好。
善于自我安慰的奥古斯特,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其实他早就该有这个觉悟了,不是吗?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该承担后果,别玩什么虚的,错了就是错了,他认错,他反省,他弥补,有什么事就、就……
等见到拉斐尔似笑非笑的表情时,还是会小腿肚子打转啊嘤嘤嘤QAQ……连OS都很没有出息的变得磕绊起来了呢。
拉斐尔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上前一把抱住了奥古斯特,呼吸着奥古斯特身上一万年不变的香香软软的奶香气,左右贴了贴嫩滑的小脸蛋,他甚至还表示他给奥古斯特从伦敦带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我、我会的。”不喜欢也会努力喜欢上的!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拉斐尔笑着问。他把奥古斯特抱在腿上,双双坐到了椅子上,仿佛他们一刻也没有分离,还像在伦敦时那么亲密。
这种时候奥古斯特敢说除了“想”以外的答案吗?
他当然敢啦。
“很想啊。”
看,和“想”不一样吧。
“乖。”拉斐尔笑着摸了摸奥古斯特特别难狗腿的狗,“你抱起来轻了一点,有好好学习吗?”
“……”请问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因果?我不好好学习和我轻不轻有一英镑的关系?我这么轻只是单纯被吓的吃不进去饭好吗?!茶不思饭不想的。
拉斐尔主动换了个话题:“今天晚餐吃什么?”
“中餐。”奥古斯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爱咋咋吧,我就一生放荡不羁爱中餐,一口气请了仨中国厨子!
“我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奥古斯特:总觉得这句话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呢。
但最终叔侄二人还是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奥古斯特生生吃出了最后的晚餐的悲壮味道,在长桌的这头,他含泪吃下他最喜欢的糖醋里脊,别了,肉。
席间,拉斐尔还问了奥古斯特一句:“怎么今天不见唱诗班伴奏?”
奥古斯特筷子用的溜到飞起,正在妄图努力撑死自己,听到拉斐尔的话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抬起头愣了一下:“……你对我的生活很了解?”
“对啊。”拉斐尔已经丧心病狂到根本不打算掩饰他的控制欲了,无论是奥古斯特的喜好还是他的作息,拉斐尔早已经烂熟于心。
奥古斯特不得不下定决心去面对现实了,他严肃的说:“晚饭之后,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拉斐尔依旧笑眯眯的。
在晚饭面前,别无大事。
奥古斯特吃了个溜圆,顿生出自己其实有着无限潜能的可怕错觉,他是说,他连这么多饭都不知道吃进了哪个黑洞里,他还能怕一个小小的拉斐尔?
对啊,他怕啊QAQ
装满了手装书的书房里,只有壁炉中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奥古斯特以一种小学生认错的态度,乖乖垂头站到了大气的实木桌前,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显得有些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