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像个圣诞树。”奥古斯特这样评价着镜子里的自己。
拉斐尔却着迷的看着雍容华贵的奥古斯特,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play。他情不自禁的单膝跪在奥古斯特眼前,握着奥古斯特左手的三指,在对方的宝石戒指上虔诚的印下一吻, 仿佛他在膜拜着什么,他用低音炮一样的深情声音道:“我的公爵。”
曾经的拉斐尔不相信信仰, 后来他却觉得如果他的主是奥古斯特他会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脚下。
奥古斯特本来是有些不适应的, 不过,咳, 在夜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之后就也好了。
他用冰凉的权杖抵住拉斐尔的下巴,半强迫的抬起他的绝世容颜,仿佛施舍一般弯腰低头,一尝滋味。
然后……
然后冠冕掉下去了啊,差点砸到拉斐尔。
被迫出戏的两个人先是一愣, 然后就笑作了一团,奥古斯特乱没有形象的扑到拉斐尔的身上,啃着他的脖子出气:“我刚刚好害怕砸到你的脸!”
拉斐尔仰躺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半搂着奥古斯特的腰,挑眉,有些不爱听:“你只是怕砸坏我的脸?”
奥古斯特得寸进尺,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拍了拍拉斐尔的脸:“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迷你的容颜,就是这么一个耿直的颜狗,所以,记得要永远保持漂亮哦,宝贝儿。”
然后,咳,拉斐尔就抓紧时间让奥古斯特明白了一下“宝贝”被激怒后的后果。
直至奥古斯特求饶,承认不管拉斐尔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他心目中的第一美人,这才作罢。
此时此刻距离会议时间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奥古斯特有点良心不安,重新整理衣服,就想要快速前往白色的议会大厅。
“别着急。”拉斐尔却气定神闲,大人物总是最后出场的,而且,“你值得所有人为你等待,My Love。”
最终,肯定还是迟到了啊。
有着无数装饰和壁画的议会大厅内,哥特式的高靠背椅围着实木的黑色长桌摆了一圈,当奥古斯特出现时,坐在椅子上的贵族大臣们默契的朝着奥古斯特看来。都是老熟人,至少这里的每一张脸都认识另外一张脸。
之前介绍说整个枢密院的新成员都是改革派贵族,这其实并不太严谨,枢密院不可能如此纯粹,准确的说保守派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只不过因为人数太少,哪怕抱团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奥古斯特昂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入座到了上首,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挑眉,看向了左手边的海军大臣,爱德华.西摩。
这位爱德华大人正是第三任王后简.西摩的哥哥,也就是王储的大舅舅,在他的左手边坐着他的弟弟托马斯.西摩,王储的小舅舅。这两人就是伦敦最著名的西摩兄弟了,他们借着第三任王后和王储的名义在政途上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上,如今甚至摇身一变,堂而皇之了坐在了帝国权力最顶端的会议上。
但事实上,西摩家族在没有第三任王后之前,一直算不得什么入流的大贵族,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怕如今翻身,也依旧被在座的其他真正有底蕴的大贵族所隐隐鄙视着。
包括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倒不是瞧不起对方的出身,而是瞧不起他们兄弟那种得志便张狂的态度。集合了历史上所有外戚家族所能够具有的最讨人厌的特质。唯一能够与之比拟的大概就是第二任王后的母族了。
没什么自知之明的西摩兄弟,对奥古斯特也表现的十分傲慢,可觉得他们才是这个会议上的那个说话的声音,觉得奥古斯特就是个孩子,根本不足为惧。
奥古斯特在心中冷笑。
奥古斯特觉得他很有必要让这对兄弟认清一件事,那就是他——奥古斯特,格洛斯特公爵,法兰西的摄政王——才是枢密院的老大。
奥古斯特的下马威很简单,他只需要拿下巴看着西摩兄弟即可。
爱德华果然沉不住气,压抑着十分明显的怒气,愤愤然道:“不知道公爵阁下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奥古斯特从小的教育让他表现的要比对方有教养的多,却偏偏还能让对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那种来自骨子里的他看不上他的鄙视,“只是想纠正您两点,一,请在以后枢密院开会的时候称呼我为议长;二,这不是您该坐的座位,谢谢。”
托马斯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
“只是实事求是的陈述。”奥古斯特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拉斐尔,“当个别让你姐姐蒙羞的好男孩,让开克拉伦斯公爵的座位,请。”
“什么克拉伦斯公爵?”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马奇伯爵什么时候升的爵位?
“马上就是了。”奥古斯特不紧不慢,说的从容不迫。
就像是中国一样,当新一任的皇帝继位时,他最先做的肯定是给身边的人加官进爵,出于照顾亲友、奖励功臣等种种原因。英格兰的国王一样。作为王储的叔父,拉斐尔的爵位和领地也该扩一扩了。奥古斯特觉得克拉伦斯公国就是个不错的封地。
“你以为这里是你的一言堂吗?!”西摩兄弟一起道。
奥古斯特笑了:“是啊,你说对了,这里就是。”
老国王去世,新国王还未登基,奥古斯特的父亲黑太子掌握着这个国家至少一半以上的兵力,而奥古斯特的爱人拉斐尔则掌握着另外一半,奥古斯特本人还在这些天中和国教的坎伯雷大主教保持了良好的友谊,并身兼法兰西摄政王的头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不能把枢密院变成他的一言堂……那他是得有多怂?!
其他在座的大贵族们比西摩兄弟聪明多了,他们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明智的沉默,一开始是想根据新议长的态度来决定自己日后的态度,如今嘛,看来所谓的“格洛斯特公爵就是个好骗的傻白甜”的传言根本不可信啊不可信。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格洛斯特公爵凭借多年来出色的演技,在前国王生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果实,不服不行。
“那么,请吧。”奥古斯特挥了挥他拥有“魔力”的小权杖。
西摩兄弟心知肚明这个位置不能让,因为这不只是一个座位的问题,它象征了很多东西,可他们的理智却也告诉他们,不让不行啊。
形势比人强。
讲真,这样的以势压人爽极了!
其实奥古斯特一开始没打算走如此强势的路线的,但拉斐尔在来的路上一再建议他锋芒毕露。毕竟奥古斯特现在已经是站在了帝国权利顶端的公爵了,再退就显得假了,或者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既然无路可退,那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如今看来,效果确实要比奥古斯特一开始的设想好很多。
拉斐尔如愿坐在了奥古斯特的左手边,代表着权利、亲密与信任的位置,甚至没有人敢提起拉斐尔其实根本不是枢密院一员的话。
“那么,”奥古斯特冲右手边的坎伯雷大主教致意点了点头,“先生们,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一个询问句,却只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新任枢密院的第一次内部会议要讨论的事情很明确:老国王的葬礼,新国王的登基仪式,如何稳住国内外的局势,以及新国王身边的人的爵位到底该怎么封。
因有前例可循,还有理查二世遗嘱,第一次会议进行的快速又圆满。
在理查二世去世的同天上午,王储依据之前的《继承法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英格兰的新一任国王理查三世。
枢密院议会替新国王决定了尊伊莎贝拉王太后为太王太后,凯瑟琳王后为王太后,两个姐姐均多多少少都拥有了实实在在的封地和爵位(她们分别得到了自己母后留下的家产),堂兄成为护国主,叔父拉斐尔一如奥古斯特之前所言晋升克拉伦斯公爵,伯父黑太子地位超然,那是在他退位之前就有过定论的,不管是哪任国王继位,黑太子的地位都不会变,他已经不可能变得更高,却也不可能被降职。
至于国王母族的两位舅舅,也按照理查二世的遗愿,兄长封了萨默塞特公爵,弟弟封了……男爵。
西摩弟弟当场就炸了,凭什么他只是男爵!
奥古斯特耸肩:“觉得我针对你,你可以自己看。”这确实不是奥古斯特的主意,坎伯雷大主教等一系列听到了遗嘱的大臣贵族都可以作证。
当“财产”分的差不多了之后,会议真正的高潮就到了。
“我们该拿造反的诺福克公爵怎么办?”
“啊?”
在场有些人甚至是刚刚才得知诺福克公爵造反了的。为什么造反?怎么造反?起兵了吗?人呢?
“在各位的脚底下。”
怀特霍尔宫有个地下囚室,天知道一力主张建造这么一个玩意的理查二世当年在想些什么,反正如今这地方才有了用武之地。
众贵族:“……”
造反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不少人甚至都在暗中嘀咕,这不会是奥古斯特为了打击政敌而实先搞的小手段吧?抓人的可是他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