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的这个灵宠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上古战兽?可从未听说过哪家的战兽长个像个糯米汤圆啊!
自始至终,苏冰都面色不变,连位置都没挪一下,他看着君剑,冷漠的视线像在看着一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这无疑更加激怒了君剑,他发狠地攻击,使出了看家本事,四星仙品的长剑被他挥舞到了极致,杀招涌现,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肉跳。
仅仅是炼气期而已,君剑居然有了这样的功力,若是等他筑基,该有多可怕?简直无法想象!
再反观苏寒,面对这样强悍的对手,他竟然平静得连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纯白色的蛋形护盾将他整个人都映照的越发白皙,也越发的冷漠,仿佛站在那儿的不是一个没有修为的炼气期弟子,而是一个超脱于世界之上的元婴老祖,用着完全漠视的视线看着君剑,看着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辈。
一刻钟后,君剑停下了攻势,持剑站在对面,微微喘着气。
他这样连续的猛攻是消耗灵气和体力的,可他这些本该撼动山河的招式竟然完全奈何不得那一个小兽撑起的护盾!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人在累极和恐慌的时候会慢慢失去判断的能力。
其实君剑该收手了,但是他收不了,他不能相信也不肯相信更加不能容忍。
这样一个废物怎么能运气这么好?凭什么!
他一定要毁了他,一定一定要!
就在此时,苏冰动了,他慢慢抬手,蛋形的护盾像是得到了指令般快速收缩,最后倏地一声消失不见。
他撤掉了护盾?是撑不住了?君剑面上一喜。
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诞生了。
那软萌萌的白团子忽然间爆发出极其耀眼的白光,接着光芒散去,一柄极其漂亮的长剑落在了苏冰的手掌心。
“这……这……”大家都惊呆了,他们的视线完全被那有着惊人光芒剑柄处环绕着无数星星的长剑给夺去了心神。
那白团子竟然是一柄法器?法器竟然能化作灵物?
天啊!能够化形的法器至少得是天品以上吧!
苏、苏、苏寒竟然有一柄天品法器!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苏冰握着白剑,缓慢开口:“差不多该轮到我了吧。”
君剑睁大眼看着他。
苏冰轻轻笑了一下,本来俊秀得有些偏可爱的容貌此刻却爆发出强悍的气势,那是只有品尝过无数鲜血的极恶之徒才会有的浓郁杀气。
“你想废了我的双手?”他眸中显出些许淡薄的红色,声音低沉,极度悦耳。
君剑却似是听到了恶魔之音,整个人面色苍白,他双腿不受控制得软到,跪在地上一动都动弹不得。
苏冰走近他,散发着神圣光芒的白剑轻轻坠落,竟直直的刺向了君剑的手背!
“啊!”一声惨叫从君剑口中传出,他目中的惊恐之色快要满溢出来,“你……你是谁?”
苏冰抬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他脑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连自己想要毁掉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不,你不是苏寒,你……你怎么可能会是苏寒……”君剑被惊得语无伦次。
“我也希望自己不是他,”苏冰笑了下,但眸子中一片冰冷,“可惜了,我就是他。”
话音落下,白剑抬起又坠落,君剑一声惨叫,另一只手也成了一个血窟窿。
君剑睁大眼,其实与皮肉之苦相比,更让他发疯的是那蔓延在整个血脉里的巨大恐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君剑想要开口,想要求饶,想要认输。
但显然苏冰察觉到了,他抬抬手,白剑在他喉咙上划了一下,君报立马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冰凑近他,轻声说道:“别认输,这才刚刚开始。”
君剑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双眼睛因为过度恐惧而夸张得大睁着,似乎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他后悔了,太后悔了,他不该招惹这样一个魔鬼,他怎么会蠢到想要毁掉一个恶魔?
苏冰起身,慢斯条理的擦去手背沾上的血液后继续说道:“我不欺负你,咱们就礼尚往来。”
“你想毁了我最重要的双手,那我便剔了你最重要的灵骨。”
“你想毁了我的东西,那我就废了你的这个法器。”
“怎么样?”苏冰垂眸看他,“挺公平吧。”
“呜呜呜……”君剑听清他的话后,整个人都癫狂了,他说不出话,但如果能说出来,那这些话肯定只剩下不断重复的两个字:“不要不要不要!”
苏冰抬剑,直接将那摔落在地的三星仙品法器给斩成两截。
整个竞技堂都寂静无声,上万人的大堂却安静得像坟墓一般。
毁了……毁了……一个仙品法器在他们面前成了一地残灰!
这估计比杀了君剑还要让他痛苦。
可是又怨谁呢?是谁先起的歹心?是谁要废了苏寒的双手,又是谁想要将苏寒那未成年的“灵宠”赶尽杀绝?
倘若苏寒没有这个天品法器,他面临的是什么?
失去了双手的炼星师还有什么未来可言?相依为命的保命灵宠被人虐杀,苏寒会多么的绝望?
一报还一报,君剑现在尝到的痛苦都是自己作来的!
实在是让人生不起丁点儿怜悯之心!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寒是没用任何修为的,他只是借助了那柄天品法器的力量,只是用这个逆天的长剑完全碾压了君剑。
如此一想,不明真相的观众们便越发的心疼苏寒了,亏了他有法器护身,要不然……
当然,知道真相的极峰三人组已经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了。
真他娘的作死啊君剑,竟然让前辈这么生气,前辈抬抬手你们整个君家都会成为空气中的一粒尘埃好嘛!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
苏冰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剔除了灵骨又毁了那仙品法器后,他自然就大度地放过了君剑。
君剑被抬下去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疯癫状态了。
想要将痛苦施加于别人,可他现在却自己品尝了……这种痛苦正如他想的那样,是真正的绝望。
苏冰下了竞技台,整个会场还沉寂在极深的寂静中,没人敢说一句话。
只有当苏冰走回后面是,君报开口说了句:“谢谢。”他虽有些死心眼,却不傻,他知道苏寒这样做是为了他,君剑是个卑鄙小人,倘若现在台上的两个人互换,君剑能把他折磨死,而他可能都没有还手之力。苏寒做了他做不到的事,更也许是做了不想让他做的事。
这份维护之心,君报体会到了,所以他必须得道谢。
苏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等他出来了,你再道谢吧。”君报猛地一怔,睁大眼看向他。
苏冰也没避讳,轻笑了一下后看向一侧的江宁洗:“我累了,给我找把椅子。”
堂堂极峰天骄,万千少女心中的江男神连忙跳起,麻利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舒适度满分的软椅。
苏冰坐下,左手撑着额头,慢慢闭上了眼。
周可可在后头兴奋地死命掐许大傻的胳膊:妈呀妈呀,帅死了!传说中的总攻范儿果然跟身高没一毛钱关系!
许炎森快疼死了:娘来,谁把这疯女人收了,真是没法活了!
苏冰回到识海,某位大能还在为了那几株竹子劳心劳肺。
见苏冰回来,苏寒站起身:“怎么?出什么事了?”
苏冰道:“没什么,太无聊了,懒得看。”
苏寒倒也理解,这场门内大比于他们来说和小孩过家家没什么两样,懒得看也正常。
苏寒正忙得满头大汗:“要不,你给我搭把手?”
苏冰嫌弃地看看那脏兮兮的竹子:“不要。”
苏寒其实也没指望他:“那就别碍事。”
苏冰挥手,变了个藤椅出来,他不仅不帮忙还坐下围观了。
苏寒也是有些气:“有什么好看的?一边去。”
苏冰问:“几株破竹子,死了就死了,瞎折腾什么?”
苏寒头也没抬:“这可是我们识海里第一个活着的东西。”
苏冰微微一怔,隐约间想起来了。
这竹子……好像还是他种的?
苏冰有些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了,只隐约记得有阵子苏寒管他管得严,几百年都不准他出来,苏冰在识海里待得无聊,便开始瞎折腾,开始还在捏人,结果次次失败,后来无意中发现了一截竹鞭,他想着苏寒似乎挺喜欢这破玩意的,便花了点儿心思种下了。
结果竟活了,长得挺高不说,还自我繁衍,从一株变几株,虽然繁衍的时间有些太过漫长……
苏冰心思微动:“这竹子是我种的?”
苏寒道:“是啊,我当时看到了真的很惊讶。”
苏冰嘴角扬了扬:“喜欢吗?”他当时没问。
苏寒说:“喜欢啊,不喜欢何必要费心料理?倒是你种下了就不管了,如果不是我照顾着,它们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苏冰又怎么会说自己一直看这破竹子不顺眼?每次苏寒回到识海,和他说不到半句话便去折腾这些破玩意,他能忍住不砍了它们已经是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