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胡舷,胡长老摆了摆手:“想走就走吧!”
“爷爷!”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我这把老骨头留不住你。”
“爷爷!我……”看着爷爷落寞的背影,胡舷有种留下了的冲动。可惜,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墨长老可由不得他如此婆婆妈妈,直接一衣袖扇飞了这个让人心烦的家伙。
望着孙子消失的方向,墨长老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失落,哼,臭小子,咱们妖族的一辈子长着呢,且由你去外面逍遥‘几天’。
就这样,狐族少了一个贵公子,人间多了一个小戏子。
第二章:演员的第一步
胡舷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同时也失去了狐族的庇佑,从此,狐族贵公子开始自己‘流落’人间的生活。
刚到人间的那几年,老实说,这只刚成人型的小狐狸过得并不如意。
在胡舷刚到人间的那个年代,戏子被定为‘下九流”的存在,极低的社会地位也就造就了他们的尴尬处境。不管他们有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他们悲凉的命运,在那个年代,几乎不存在为了梦想成为戏子这一说,成为戏子的几乎都是为生活所迫的可怜人。
而胡舷,虽然是狐狸精,无奈‘段位’实在是太低,以前又被家里保护的太好,‘战斗力’简直拉低了整个狐族的档次。
胡舷跟人学唱戏的愿望很容易就实现了。学徒这一职业本就是人们走投无路的选择,自然没有什么高贵的门槛,凭借胡舷的样貌,也断没有被拒绝的理由。可是,跟人学唱戏的日子远没有它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他那份眉骨天生的长相,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胡舷‘人’长得好,又肯努力,自然会被师傅所喜,有意无意的偏袒,使得胡舷在同伴中很受排挤。
而人类最擅长的就是欺负同类,各种各样欺负新人的小手段,胡舷算是挨个尝了个遍。古代戏子命贱如狗,那些所谓欺负人的小手段绝对称不上温柔。
单纯的小狐狸精最初可吃了不小的亏,有那么几次,要不是因为胡舷‘过人’的本事,恐怕连自己那条小命都保不住了。
俗话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句话对狐狸一样有用。况且,从小被呵护长得的胡舷本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主儿,凡是有份打他主意的人,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回报’。
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反而让他很快的在戏班子中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慢慢的再也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了。
解决掉内患的胡舷,本以为自己从此可以不成打扰的专心学戏。却没想,一次登台后卸去妆容后的容颜被外人瞧了去,麻烦更甚从前。
比起戏子间的内斗,那些达官贵人们的骚扰,才真正才胡舷感到心烦的存在,毕竟那些大人物比那些所谓的同门们难对付的多。
好在身为货真价实的狐狸精一枚,在处理某些事情上,胡舷是有着先天性的优势的。但是,应付这些实在是太花费时间和精力了。想他胡舷放着好好的贵公子不当,可不是为了来人间伺候这些恶心的人类的。
渐渐的,胡舷也失去了虚以委蛇的耐心,反正自己也不是人类,那些人还能吃了自己不成,有恃无恐的胡舷渐渐放开了手脚。也不知道是他迷惑人的本事太大,还是那些人上人就喜欢他那副对人爱理不理的态度,总之,他混的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那些人上人就愿意那么由着他,捧着他,要是真把人得罪狠了,对方不依不饶起来,胡舷就‘脚底抹油’逃的远远的。实在是把‘惹不起,躲得起’的精髓发挥到了极点。
就这样,胡舷在人间飘荡了两百多年,一转眼来到了21世纪。
在京城城郊的一座豪宅的后花园,老管家胡繁正悠闲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想当年,他被老太爷派下山照顾孙少爷的时候,那群不开眼的家伙居然还敢嘲笑他。让他想想,当初那群家伙是怎么说得来着。是说他胡繁临老了却被派了这么个苦差事,是被‘流放’了,是‘晚节不保’了。
呵呵,那群笨蛋还真以为他来人间是来过苦日子的?拿过手边的香茶品上一口,胡凡享受的闭上了双眼,现在这日子,可比族中滋润多了!
你说咱孙少爷咋就那么本事呢,到哪儿都能混出个模样来,瞧瞧这家业,是一般的妖精能挣出来的吗?要不怎么说咱狐族智商高呢!‘智商’,这个人类创造的新词,他老人家喜欢。
胡舷回到家没见自家老管家来接就直奔花园找‘人’来了,果然,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这会儿正享受着呢。
“呵呵,繁叔,看来您老今天的心情还不错!”看着老人脸上露出如此舒适的笑容,胡舷真的打心底里感到高兴!这样,自己这个害他背井离乡的罪魁祸首心里的内疚之情多少能减轻一点。
“啊!”
一听到自家孙少爷的声音,老管家惊的立马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孙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着露出无比懊悔的神情:“我就知道这日子过得太逍遥了不好,您瞧,老奴连孙少爷您都到跟前了,都没能发现。唉!老了,不中用了。”再怎么说,他老人家在族中也算的上市一位高手,如今居然会被少爷如此轻易的近身。
不行,得好好反省反省。
看着老管家一副小宇宙爆发的模样,为了自家的装修费着想,胡舷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说繁叔,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有,我这会儿觉得有点饿了。”
“什么,那群该死的小妖居然敢让孙少爷您饿肚子。都是老奴这个当管家的失职,孙少爷,您请先歇息一会儿,老奴这就招呼那群小妖给您准备饭菜去。”话音刚落,老管家的身影瞬间就从胡舷的眼前消失了。
不用怀疑,这座宅子里从主人到仆从全部都不是人类,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宅’。
距离胡舷下山已经过去了两百年,而两百来年的时间,足够一只狐狸精完成蜕变。
在‘人间’飘荡了这么多年,胡舷再也不复当年的单纯。他明白了,过好日子和自己喜欢唱戏,两者之间一点都不冲突。
想通了这一点,天分在狐族中都算是佼佼者的胡舷,在人间过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没几年,胡舷就利用自己的‘天赋异禀’为自己挣下了不菲的家业,顺带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非人类’。而他的身份,也早就由当初的‘小戏子’变成了一个酷爱戏曲的‘公子哥’。
恩,用21世纪的语言,就是一枚妥妥的富二代。
没错,胡舷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衣食无忧,每天‘混吃等死’,没事到戏院嚎上几嗓子的‘纨绔’一名。
老管家忙着指挥小妖给胡舷张罗吃食,而作为这个宅子主人的胡舷则怀里抱了个抱枕,侧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看着电视。
不知道是电视节目太无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胡舷虽然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剧,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里了。
此刻,胡舷的脑海正回忆着今天白天在戏院发生的事情。
让我们跟随胡舷脑海里的画面一起回到两小时以前。
和往常一样,胡舷在戏台上过足了瘾,并充分的享受了一番观众的喝彩声后,就心满意足的准备打道回府了。
作为戏院的老板之一,胡舷是拥有自己的专属的化妆间的。在自己化妆间里安静的卸着妆的胡舷,完全没有想到如此私人的空间会莫名其妙地忽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被人类闯进‘领地’的不爽让胡舷心烦意乱,得拼命克制住自己才没有直接出手将来人打出去的他,根本没精力去注意‘入侵者’到底说了些什么。
孟旭钧来以前是有做过功课的,他知道,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有着一副天赐的好皮囊,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戏剧发烧友,而且极具表演欲。那么,自己此行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投其所好了。所以,孟旭钧是非常有把握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一通高大上的自我介绍后,孟旭钧满以为可以成功吸引对方的兴趣,没成想却对上了一双无比冷漠的眼神。
胡舷的态度对孟旭钧的信心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场面如此尴尬,孟旭钧就是再长袖善舞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了。
一边感叹着有钱人的不好相处,一边拼命想办法化解目前的尴尬,可惜看着胡舷越来越黑化的俊脸,纵使孟旭钧有着如同城墙一般的厚脸皮,也不得不决定先行撤退。
不死心的他,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份自己名片。
而此刻这张名片正被胡舷捏在手上把玩:“导演?”瞄了一眼电视里那位正在装情圣的丑男,貌似,可以一试!
至于对方可能是骗子这种事,胡舷表示完全不担心,因为不管对方是打算骗财还是骗色,胡舷都有能力让其血本无归。
接下来的洽谈自然是十分的顺利,本来身为导演的孟旭钧之所以会亲自找上胡舷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除了在戏院无意中看过一场胡舷的表演,觉得他挺适合自己剧中的人物外,最重要的原因的是想为自己的新戏拉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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