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里的锦瑟抱紧了:“锦瑟,怎么办,这件事,好像还没有完全消失。”
深夜,锦瑟醒过来,发现自己和无端相依在沙发上,就这么睡着了。
九世镜上传来消息。
锦瑟一动无端也就醒了:“怎么了?小白?”
锦瑟将九世镜递过去:“有消息。”
“神界?”
“嗯。”
两人打开九世镜,只见空中浮现一句话。
【银池萧条,惘然失踪。】
锦瑟的背脊流过一线寒意:“惘然的肉身,失踪了……”
无端静默……
☆、第十八章,春心来访
第二日,日出不就,庄生便遣了灵鸟来,灵鸟说:“魔界已经将惘然的躯体偷回,现在就差那颗心。”
走的时候灵鸟还顺走了一瓶酸奶。
锦瑟上前握住无端的手:“咱们……该把这棵心怎么办?”
“不是心,是惘然的身体……”窗外的月色带着夏季深夜的凉意,无端搂过锦瑟:“他的身体是你封印的,你至今都还是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能是一部分元神留在惘然那里,他们若是强迫惘然解封,可能会伤到你。”
锦瑟静默下来:“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无端……我……”
“我想把惘然偷回来。”
“偷回来?偷回来之后放在哪里?放在家里当标本吗?这可是人界……没有银池的神气护体,惘然身上的邪气会害了这个地方的人。”
无端稍稍沉思:“自然是不能放在家里,你觉得放去昆仑丘瑶池如何?”
“你是说,放到西王母那边?”
“昆仑仙气绝盛是成仙的好去处,瑶池至净至纯也能将惘然身上的邪气冲淡,比起银池或许瑶池是个更好的去处。”
“也是,无端!”锦瑟立刻崇拜的望过去:“你真聪明。”
无端难掩得意,伸手搂住锦瑟的腰,两人额头相抵:“到时候咱们飞书一封,让月老替咱们跑一趟,由他带着惘然去瑶池也算是合情合理。怎么样?”
“事无巨细,你样样都考虑清楚,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觉得有点挫败。”
无端轻轻晃着怀里的人:“你在神界孤寂了两百年,这两百年我什么都帮不上你,我亏欠你太多,如今我在你身边,你,依靠我就行,只管吃吃喝喝,其实的我来搞定。”
“可你不喜欢我吃零食。”
“零食确实不好……还是吃蘑菇。”
“那我可以点菜吗?”锦瑟一双眉眼弯弯,指尖触到无端眼角那颗红痣。目色平添上几抹凄凉:“不用每天都吃蘑菇,吃点别的也可以,不用为了我特地吃蘑菇,你可以吃你喜欢的。”
“那……明天吃平菇好了。”无端在锦瑟耳边压低声音,两人耳鬓厮磨。
“我知道的。”锦瑟捧着无端的脸:“咱们不是锦瑟,也不是无端,咱们是神界的两个战神,既然是战神那就有战神的职责。惘然当时是咱们两个封印起来的,所以如今就要咱们两个把他夺回来,我如今神力不如从前,还是要求你多护着我,不然我就再也吃不到蘑菇了。”
“我知道,那明天吃火锅好了。”
“切……就知道避重就轻,咱们什么时候去魔界?”
“现在吗?要不还是等庄生他们回来?咱们两个对魔界一点也不熟悉,就这么闯进去估计也是扑一场空,他说会去打探消息,所以咱们两个先等一等好了。”
锦瑟转头望向有些寂寥的月光,夏季的风吹动他银白雪色的发丝,宛若天边浮云,银池繁花。
“这次,你可要握紧我啊,不然可能又要分开了。”
无端牵住锦瑟的手:“好啊。”
“答应的到是干脆。”
“嗯……那要不咱们像人间那样,打勾勾?”
“打勾勾?”
“对啊。”无端笑着用小拇指勾住锦瑟的小拇指,口中是朗朗上口的俗语:“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才一百年?我们掐掐手指头,一百年就过去了、”
“嗯?忘了咱们是神了,那你说,多少年比较好。”
“就……至死不渝。”
“哎呀,我们锦瑟这么贪心啊。”无端挑起爱人的下巴,唇齿相交:“我会保护你。所以你乱跑。”
两人抱着吻了一会儿,无端舔过锦瑟的眼翦:“我能深度安慰你一下?”
“你手伸到那里去,还问?”
无端扬手拍在锦瑟的屁股上,抱着人往房间走去。
还未到房门口,身后一道黄光乍现,魔气涎出,那魔风度极佳颇有气势,抬手间都带着风韵,只见他长身玉立,作揖道:“在下六伏诛之一,春心。”
无端:“什么事?不早了?有事明天说吧。”
春心摇头:“庄生与望帝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们暂时不会回来。你们也不要想着去魔界偷惘然的躯体。”
“什么意思?”
那春心一双眼睛盛威而起:“我们来偷。”
“你们?”锦瑟抱着无端的脖子,探过视线盯着春心:“你们是魔界的人,无视就好,这样偷难道……”
“你们是神界的神将,当年惘然要诛杀我们,你们也义无反顾的护着我们下了魔界。你们都不惧,我们又惧怕什么?”
“你前来,只是通知我们?”无端追问。
“不是。”春心负手而立,衣角绣着团团的云彩:“偷取惘然需要一个魔,可只凭我是没有把他带回魔界,所以需要你们帮忙。”
“帮忙?”锦瑟在脑中搜寻了一番:“你说的那个人是晓梦?”
“是。”
二人对视一眼,锦瑟对无端解释道:“一百年前,鬼界大劫,是魔界的晓梦封印住鬼界的破口,才挡住这场劫难。”
“晓梦离开,那……鬼界的缺口不是又要裂开了吗?”
春心从怀里拿出一盏琉璃灯,琉璃灯里发亮的是一块灵石。
“我在灵山脚下求得这一小块补天石,这个便能换晓梦,只是我力弱没有办法同时救晓梦,封缺口。”怕他们不信春心又解释道:“蝴蝶那丫头去东海找东海太子借定海针,杜鹃最近被追风长老看的紧,没办法和我一同去。庄生和望帝要守着惘然的身子,更没有办法,我来找你们还是庄生提起的。”
锦瑟拍拍无端的肩膀,示意他,让他把他放下来。
无端立刻放下他,转头问春心:“什么时候去?”
“现在如何?”那魔的黄衫被风吹起,似还夹着一抹淡淡的荷香。
“好,那……走吧。”
远在魔界的杜鹃依旧站在往生海边:“你造出的惘然,你不去看着吗?不怕我们偷了,把他毁了?”
“毁了?你们六个还没有那么大的法力。”追忆的蓝衣被这深深的海域衬的幽静凉薄。
“嗯,那边把他送回神界好了。”杜鹃伸手一挥,一道红光刺入远处云端,那云飘来落在杜鹃脚下,他欲踏云而去。
只见追忆蓝袖一扫挥散那云:“你想去哪?”
“我去哪?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说话嘛?鹃儿!”追忆微微发怒。
杜鹃怒上眉梢,冷言道:“你与我有什么矫情吗?你日日跟着我,我说你什么了?我想要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追忆与他对视:“我想要帮助魔主占领神界,做错了什么?”
杜鹃与他对视而后失望的垂下眼眸,眺望了远方:“你没有做错。你有你的立场,从你的立场看,你一切都是为了魔界,你确实没有做错。”
“那你……”追忆上前一步,欲想握住杜鹃垂在一旁的手,杜鹃却不着痕迹的握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杜鹃手里拈出一朵杜鹃:“我们立场不同,你希望魔界称霸九界,可我只希望魔界安好而已。平心而论,你没错,我也没有错,你我都没有错。”
“你当初哄我喝下忘情海的水,如今又给我吃下陈年果,杜鹃,你在计划什么?”
杜鹃眉梢无助,眼里尽是迷茫:“是啊,我在计划什么呢。你猜猜看。我在计划什么。”
“你不可能毁掉惘然的。”追忆肯定道。
“我没打算毁了他。”杜鹃单手托腮,不死心的再招来一朵云彩。追忆上前打撒云彩,拉住杜鹃的手,指尖在杜鹃眉心一点,杜鹃软下身子靠在追忆的怀中。
追忆去看杜鹃的眼睛,只见他的目色平静,淡然悠远,两人明明在对视,可追忆觉得杜鹃并不在看他。
杜鹃抬手抚摸着追忆俊朗的面容:“要是你一直都是我刚遇见的样子该有多好。”
“什么?”追忆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将怀里的人抱紧:“你说什么?”
杜鹃痴笑起来:“人间有首诗,是一个多情的才子写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他的笑里带着无限的不甘和唏嘘:“人生若只如初见啊,人生若只如初见。”
追忆手里蓝光闪现,那蓝光变成一缕青烟,飞入杜鹃的眉心,他昏睡过去。追忆招来一朵云抱起红衣人,飞向另一端。
他垂眼看着杜鹃衣袖上蹩脚的杜鹃花绣样,黯然低下头。这是他绣上的,当年为了探寻神界他从杜鹃口中,套出了甚多关于两个战神的消息,之后战神灰飞烟灭,杜鹃也恨他入骨,不惜让他喝下忘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