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长情之人,是天鹅,白绿疑,配不上他。
有时候,他会想,你为什么不把目光从白绿疑的身上移开呢?为什么不向四周看看呢?
他知道,自己的心动摇了,他渴望着,有一天那个人可以把专注的眼神,久久地凝视在他的身上。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又不禁会自嘲:他即使移开了目光,也永远不会看到你,你只是个小小的隐卫啊!况且,他注定永远站在阳光下,而你,只能躲在阴影中啊。
少年只是在地上坐了片刻,便站起身,沉默不语的往回走。
回到箫家,迎面便遇到了箫噬。
他是真真正正的箫家人,不过是私生子而已。老是苍白着一张脸,黄褐色的发,在阳光下颜色更淡了。笑起来,有一种眼前飘过干净点的,淡淡的花香的感觉。
然而,箫镜芜知道那不过是错觉。在箫家,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箫噬,就如同他的名字,隐藏着的是邪恶与阴翳。
他们擦肩而过,箫镜芜看都没看箫噬一眼,直接走过。
“站住!”似乎是被那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箫噬眯着眼,勾起了唇,颠着步子,一步步悠然地走到了镜芜的面前。
“成为箫家人,感觉很不错吧!”他抬起了下巴,态度高傲的说道。
“我觉得不怎么样!”镜芜风清云淡的说道。
“你……”似乎是被镜芜的答案气到了,他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不过,”他顿了顿:你以为自己的那份所谓的清高还能够持续多久呢?他诡异地笑了,贴近了镜芜的耳侧,压低了声音,嗤笑道:知道吗?你不过是因为我而存在罢了。
“怎么?不明白?”
说完,他把手中的一张纸递到镜芜面前。
镜芜拿起来一看,都是一些体测结果,而在最醒目的地方写着:基因相似率90%.基因完美率99%.
看着镜芜仍然是一脸疑惑,箫噬好心的解释到:我患有先天性细胞衰竭症,而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只不过是我任需任取的基因体而已!
“竟然只是基因体吗?”不知不觉的一下子后退了几步,镜芜脸色突然间变的无比苍白无力。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几个字:基因体,基因体,基因体……竟然是基因体!
呵呵,难怪,难怪……他低声呢喃着什么,箫噬并没有听清。
看到把人彻底的打击到了,箫噬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将镜芜扔在了原地。
第6章 告别1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里的,待镜芜微微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到了房间里了。
如果说,死去了的爱情压垮了他,那么所谓的“基因体”计划便是崩断了他最后一根弦的恶毒的稻草。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阳光下,那个人牵着他的手,温柔的说道。
可是画面一转,他站在一个花丛中,那个人却又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利用箫镜芜,才能踩着箫家让白家更进一步!
当初的纯真仿佛只是错觉,从来都未曾出现过,那个人一脸的精明算计,语气却风清云淡。
实际上,真正让他难过的,不是那个人的话,而是他那毫不在乎的态度。
突然间,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那个人不同的面目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回放,像回放着一部黑白色的老电影。让他分不清,哪个,才是“他。”
接着,箫噬的声音又从脑海深处传来:你不过是我的基因体!你不过是我的基因体……像是寺庙中不断敲着的木鱼声,不断回旋。
他沉痛的抱着头,蜷缩在床头,任汗水打湿了全身。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过了三个小时后,他才颤着腿,摇晃着,站了起来。进入了浴室。仿佛完成某种祭祀仪式般隆重地,郑重的,细细地洗了澡,换上了纯白色的睡衣,躺进了被子里。
可是,这一睡,便再也没有再醒过来。
镜无看着箫镜芜睡着了,原以为只是普通的休息,却不曾想,这竟然是那个脆弱的少年,对这个世界的,永远的告别。
接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将他吸进了箫镜芜的身体。
睡了五个小时后,“镜无”睁开了眼睛,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
萧家的仆人告诉他,“他”已经“昏迷半个月了,”而今天,正好是自己“痴恋”着的人,白绿疑的正式订婚宴,半年后,他便要真正的结婚了!
“明明是五个小时,为什么变成了半个月?”镜无十分疑惑。
随后才明白,自己所“看到”的,那些逼真的场面,曾经真实的发生过,它们正是杀死真正的“箫镜芜”的元凶。
正是由于这样,才让他更加记忆深刻,而他所看到的,只是箫镜芜的记忆而已。
而眼下更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今天是白绿疑的订婚宴!
选择在今天醒来,怕是也有原因呢吧!
“放心,我会替你完成遗愿的!”他平静的,凝视着窗外,低声地,郑重承诺。
第7章 告别2
箫镜无的“身体”有些虚弱。这是后知后觉的他,站起身,走到卫生间想要洗下脸时,发现的。
镜子里的人,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漆黑如墨,而且还闪烁着柔软的光泽。五观精致而小巧,睫毛又弯又长,比起一般的人,还要长上许多。
左眼角下,有颗泪痣。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竟然还有一对十分可爱的酒窝。明明是男子,披着长发,却更接近于美丽的女孩子。
这一世的长相和上一世,有九成相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看着自己现在镜子中的脸,总感觉是像自己多一点,而不是像那个原本的少年。
因为梦境中少年,没有泪痣。
其实,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命运的安排,有始有终。
基因完美率99%,一直说的是他,而不是那个苦命的少年。他可是镜魔大人。
他只发了一小会儿呆,便将脑海中的一切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了脑外。
他上一世只为那个人而活,而这一世,他要弃情绝爱,只为自己而活,而且要活得潇潇洒洒。
捧着捧冰冷的水,狠狠地泼在脸上,顿时清醒了许多,也让垂下来的长发浸湿了大片,他才无奈的发现,长发很碍眼,必须得立即剪掉。
然而出了卫生间,他却像是立即定住了一样,因为方才空无一人的病房,突然间,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却流转着一股贵公子的气质。他穿着一身银色的西装,微翘着腿,交叠着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支着下巴,一双大而闪的桃花眼,顾盼生辉,眼眸含笑的正望着他。
不知为何,明明是那样魅惑无比,足以颠乱众生的笑,却无端的让镜无的身体有点发寒,脑海中冒出来了几个字:狐狸精!,不过随之便释然了,毫不畏惧的,面无表情的,冷冷的反望回去。
笑话,曾经的少年怕他,他箫镜无可不怕他。
箫埃矣自然也注意到了小少年那挑衅的回视。能够直视他的微笑的,可没有几个人,连箫噬那个天生的戏子,在他的面前,也只敢卑微的低着头的份儿。
“呵,好,很好。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向所有人亮出你可爱的小爪子了吗?小奶猫!”思及此,他的笑意渐渐深了不少。
“好点了吗?”耳边突然间传来动听的男声。
“呃,好了,可以出院了!”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啊!恍惚中,他想到。随之又立即把脑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抛开,箫镜无简直要对自己此刻脑残线缺失似的的发呆,要无力了。
箫埃矣,自然也注意到了眼前人的视线和那一瞬间的变化,心中暗暗好笑。
“既然好了,那现在就跟着我走吧!
哦对了,这是箫噬让我交给你的”准备去开门离开的箫埃矣,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西服裤的口袋中掏出来了一个红色的信封递到箫镜无面前。
“箫噬的吗?”他沉吟了片刻,眼底划过一丝不屑。
接过信封,直接当着箫埃矣的面前拆开。
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张同色的婚宴请贴。
以前的话,他也许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可是在看了那个少年的记忆之后,自然也明白了箫噬的算计。
“你大概是觉得自己动不了箫家那两位正经的主儿,难道还动不了我这个养子么?
此前,箫镜芜对白绿疑纠缠不休的举动已经让箫家脸上蒙羞,若此番再去大闹婚宴的话,怕是会真的被冰冻在冷库里,成为你真真正正,予取予求的基因体吧!真是好谋算!”
“若是此前,我怕是还要感谢你一番呢吧!”
“那真是多谢三哥了!”箫镜无的眼底划过一丝嘲讽,语气冰冷。
而身为箫家正式继承人之一的箫埃矣,看到信封后,又怎么会不明白箫噬的打算。却只是眸子微挑,沉吟不语。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不然,箫埃矣才不会承认,这只是因为自己的恶趣味。
箫家所在的商啸星际空间多年来,风平浪静,实在是太无聊了。
小奶猫大战小恶兽的游戏,实在是有些诱人。
掩住眼中的趣味,要是让小奶猫发现了,游戏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