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迟寒问出的话,却没有人回答他,几个叛军首领皆是一脸的茫然。
“可有挖出过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霁初淡淡道。
“没。”
其中一个叛军首领摇头,确实是挖了那么的久,他们完全就不知道是要在挖什么东西,因为那些人只让所有的人日夜不停的挖。
“那可否有什么别的比较特别?”霁初想了想,又问。
如果不是挖什么东西,那么就是在做什么别的事情。
“对了,有一个事情很古怪。”一个模样清秀,身形纤瘦的叛军首领突然想到什么事。
“说。”原本懒洋洋的迟寒闻言,总算是有些精神起来了。
“有次我看到过管州官大人拿出过一张纸,那个纸上就有个很奇怪的字……或者是个符纹吧?要让挖掘的人都按照那个挖,不能挖错……”
“你可还记得那个字是如何的?”霁初问。
“记得的。”
他是个学子,曾经上过书院,若不是后来被强征去挖那个东西,现在可能都已经考过了州试了。
两个宫人极为利落的抬来了桌案和备上了笔墨,那人执笔沾墨,开始在纸上写下记忆中的那个字。
众大臣与几个叛军首领好奇的围了过去,看着那人在纸上所写的,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这里的大臣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若真的是个字,自然是会认得,可从他们的表情就能够看出了,他们不知道。
好一会后,那人终于是写完了,将手上的笔放下,那大辅是个机灵的,立刻的就将那纸送到迟寒的面前来。
迟寒接过一看,完全看不懂,就将之递给的旁边的霁初。
“你看看,这好像是符纹。”
霁初接过一看,眉头微微轻蹙,道:“嗯,是符纹没错,麻烦请将北地的地图取来。”
听到霁初的画,迟寒直起身来,这显然是有大发现了。
很快的,两个宫人就取来了一张雪国北地的全图,因为气候环境所致,在北地之中只有一个国家,那就是雪国,因此能够从地图上看到其占地面积极为宽广。
“请把你们所挖掘的地点说出?”
然后七个叛军首领依次的开始将所在的地点指出,而随着霁初在地图上将地点给圈出,众人发现这七点若是连城一线,居然将整个雪国给圈起来。
而将所有的点以线连起来后,有人惊呼出声:“这好像是一条……龙?”
明明只是一条线,但是却能够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感觉出是龙,于凡尘之中的人都以龙为尊,而雪国人更是对此极为敬崇,所有龙在雪国有着极高的地位。
“这是一个大阵。”霁初将手中的笔放下,然后将那张写着字的纸摊开,指着最末端那一点,道:“这是大阵的阵尾。”
要说对阵法的了解,就算是太清门的掌门,也比不过活了两世的霁初。
“能看出是什么大阵吗?”迟寒问。
霁初转头看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道:“没。”
迟寒心底了然,霁初没有摇头,那就是有发现了,只是这个发现并不好对这些凡尘之人说而已。
“那你就拿去好好研究吧。”迟寒抬手一挥,地图和那张纸一起的卷起来。
“嗯。”霁初将东西收起来。
然后迟寒转头看向站在大臣中的大辅,对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主上,有何事请吩咐。”大辅走上来,对迟寒恭恭敬敬的道。
“那个……呃,传令下去,禁止任何人靠近那挖掘之地,另外,你算一算这些年来雇了多少人,然后清算好银子!!”
做工就该有工资的,按照以前那冰帝的处事方式,定然是不会给人家银子的,不然怎么都起兵叛乱呢。
“这……这怎么行……”大辅猛抽了一口气。
这几年来,前冰帝残暴只懂得享乐,从不会处理政务,如今国库早已经是空荡荡的,又怎么可能有银钱来给这些叛军贼子。
“我说行就行,让你算就算,怎么,你想当皇帝吗?”迟寒眉角一挑。
“臣不敢!!”大辅猛地跪在地上,显然是被吓得不轻,道:“可是……主上,国库并不归臣管啊!!”
“哦,那归谁管,出来。”迟寒抬手一挥,数米之外的那长榻随着他的动作飞过去,稳稳的停在他的身后,然后又坐回去。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都没有说话,最后又将大辅给推出来。
“回,回主上,管理国库之职为太师大人,可是……”太师大人已经死了。
“太师!?哦,原来他是用来管国库的啊!”迟寒一脸恍然大悟,然后抬手一指,对大辅道:“那你以后就做太师吧!”
“我……我……我当太师!?”大辅被吓得不轻,有些不敢执行!
大辅是个副职,为官三等,上面还顶着正辅和太辅,历久以来,官二等与官一等之位乃都是师传或者父传,他能爬上副职已经是顶天了,可现在迟寒居然让他做太师,这就等同于从天砸下来的一个肉馅饼啊!!
“怎么,不做?”
“做做做,臣做,臣叩谢主上!”
第154章 一百五十四
太清门是大陆当今唯一一个并没分离的门派,禁地之内所封存的是记载于上古的千万册禁卷,惟独于门主与玄堂之主可进,要翻阅其中禁卷,禁地中有特殊阵法,哪怕是修为极高的修仙者,在这里要查阅禁卷,都得与凡人般一字一句的看。
自几年前太清掌门就将门中所有的事务都交托给大徒弟,对外是闭关,而实则是带着太清四仙兽在禁地之内翻找宗卷。
四年,对于有着漫长生命的修仙者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罢了,对于修身修心修性,任何事都可以用来当修行的太清掌门而言,这种小日子可算的上是滋润的,可该做的事情可一点都不拉下。
终于在这么多禁卷之中,寻到了意思的中级,看着手上那已经发黄的残卷上的内容,就连心性修为极佳的无为掌门也不由的阴沉下脸来。
“竟是如此……”
“老头,我们来了。”
清澈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妩媚惑人,身着白色狐裘华贵长裙,容貌妖媚,身姿婀娜的女子和一个容貌如粉雕玉琢,表情冰冷,一身白衣黑袖道袍的少年走进来。
“不用再翻找了,我已寻到。”无非换换转手身来,表情肃然,到:“立刻传信给初儿,让他立刻回来!!”
“是!”
……
迟寒虽然嘴里说着不当皇帝,但如今的雪国皇族血脉就只剩下他了,这个位置也就非他莫属,毕竟现在所有的大臣们都已经将他当做他们的皇帝了。
“啧啧啧,这就是皇帝的寝宫啊,我看着也不过这样罢了。”迟寒一脸嫌弃的捏起那垂落在殿中轻飘飘的软沙。
霁初微微轻笑,握住他在拽轻纱的手,然后拉到那宽大的龙床上,坐了下来。
顺势一倒,迟寒懒洋洋的滚在床上,看着霁初,道:“小道长……”
听着迟寒的轻唤,霁初抬手一挥,三张符箓飞闪而出,寝殿之内就已经布下一个隔绝结界,虽然这儿是在凡人之地,但也不得不防。
然后就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张地图和写着符尾的纸,摊开在床上。
往旁边滚过去,以前压倒地图了,迟寒趴着,双手支撑在床上,看着地图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虽然只有符尾,但我若没有认错,这可能是个杀阵,一旦这七处完成,阵起,这儿就会成为人间的炼狱。”
这话一出迟寒猛地抽了一口气,哪怕他是个修仙者,而且还活了两世,可也想象不出一整个国家沦为人间炼狱的凄惨景象。
“那现在该如何?如今挖掘已经停止,大阵应当是完全不了的。”他虽然对雪国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但再怎么的说,这里也是他父母和师傅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雪国还有存在的价值。
“挖掘的程度是多少,我们还未能知道,可若是要开启这么大的阵法,必定要有一个阵眼。”霁初淡淡的说着,然后看向迟寒,道:“你还记得那魔人临走前挖去冰帝的心脏吗?”
“你是说冰帝的心脏可以开启阵眼?那阵眼……”
“等等……”
“不对!!”
突然,两人似是想到什么,表情皆是一变,快速的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冲出了寝殿。
……
这几天来,雪国的皇宫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今夜总算是有了难得的那宁,风雪不知何时停了,天空之中乌云未散,遮掩住月色,让这座宫廷笼罩于一片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