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亲爹和岳爹同时生病了,该怎么做?
如果原澈或者林幼安有个亲兄弟在,他就不用那么为难,但是他们都是独生子啊……
如果可以一天来回还好,但是这一走,就得十天半个月什么的……
原澈咽咽口水,道:“你想回去看看吗?”
“不了,爹爹这里需要照顾。”虽然很想回去,但是林幼安知道原家现在的情况他走不开,而且青音也说了爹爹已经痊愈,他过段时间再回去吧?
原澈顿时愧疚,岳父岳爹对他很好,如今岳爹生个病,他们夫夫俩还不回去看看,虽说是情有可原,但原澈自己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厚道。
看安安记挂的样子,原澈想了想道:“安安,要不,我们把岳父岳爹接过来吧?”
“接过来?”
“是啊。”原澈解释道,“老一辈上了年纪有个病痛是常事,岳父岳爹身边又没有晚辈在,说句不好的话,这次岳爹只是小病一场,但若是哪天生了重病呢?沽水城离这里还是太远了,我们做小辈的要顾两边难免会顾及不全。”
像现在这种情况,安安回去,府里一堆摊子没人接,而且儿夫郎在公爹生重病之时离家,传出去恐会引来闲言闲语。
他和爹爹是不会介意这些啦,但是他不想让安安不好受。
但若安安不回去,又一个人闷着,时时牵挂,对身体也不好,他看着也难受。
怎么做都不好,实在两难。
林幼安听原澈说的话,顿时眼睛一亮,是啊,把父亲爹爹接过来,他就可以时时探望了!将来有个什么事,他也能及时知道了。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想见又见不到。
“可以吗?”
“可以的。”原澈点头道,“若是岳父岳爹觉得住在府里不自在,我名下不远的地方有几处别庄,直接空一处出来让岳父一家住就行。”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是,岳父他们肯不肯搬来。
人都讲究落叶归根,都说故土难离。岳父的亲朋好友都在沽水城,根也在那里,恐怕不会轻易离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林幼安倒没想这么多,他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这就去信给他们!”
想到便想去做,他兴匆匆的奔起就要走。原澈连忙制止,说道:“你别急,还是先问问岳父他们的意见,听听他们的意思再说。”
林幼安不解的歪歪头,“父亲爹爹会不同意?”他没想过这个可能。
“也不是说不同意,但也未必同意,总之,你先将我们的意思跟他们说清楚,看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同意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同意,我们也尊重长辈的意见。”
见林幼安不服正要说话,原澈抢先道,“算了,还是我来写信问问。”他觉得这事还是自己亲自出面更好。
“那现在就去写。”林幼安迫不及待,拉起原澈就往书房方向赶。
原澈好笑,这次安安第一次牵自己的手啊!本想戏说几句,但看他一脸急切,便没说什么。
等到书房,宣纸一摊,你研墨我写字,互相配合。
林幼安一瞬不瞬的看着原澈逐字逐句写,文笔流畅,意思表达清楚,他看着觉得写得很好,便诚心赞一句:“不错啊!”字写得很好很有风骨,一点也不软塌塌,很是利落,也有风韵,父亲看到了肯定会称赞。
原澈挑眉,心满意得,他的毛笔字可是下了一番功夫苦练,才到这种程度,虽然比不得书法大家,但起码能见人。
“你要不要写几句?”
第二张宣纸只写满大半,还有余地,本想再多添几句家常问候,但看几眼安安,突然想到他可能也有话想对岳父他们说,便问了句。
林幼安不假思索,直接点头答应。
接过原澈递过来的毛笔,林幼安先是握了握,熟悉笔杆,然后蘸了蘸墨水,毛尖稳稳的落在纸上。
原澈站在一边,不错眼的看着。
安安的字体比较劲瘦,清隽飘逸,十分有灵气,这么一对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果然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由此可见岳父逼格肯定更高,希望岳父不会对着他的字摇头说,孺子不可教。
一封信写完,原澈将字迹吹干后,装进信封,喊了人将信送去驿站。
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林幼安的眉宇舒展,嘴角含笑,看样子十分期待岳父岳爹的到来。
原澈不好打击他的希望,他其实心里没底,总觉得岳父他们应该不会过来。
但这话暂时先不跟安安说的好,让他心存希望,也会好过点。
他琢磨着想了想,按爹爹目前好转的进况,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放下心,到时他再和安安回去一趟吧,顺便再亲自劝说他们搬来这边。
原澈内疚,如果岳爹是生重病的话那他们怎么也要回去伺候,但是现在明显是他爹爹更严重,两者取其一的话他只能选他爹爹了。
瞥见林幼安貌似十分好心情的在另一张空白宣纸上画着什么,原澈凑过去,见画的说缩小版的一家三口,虽说线条简陋,但还是看得出熟悉的轮廓。
“画得不错啊!”原澈真诚赞道,“我连只小鸟都不会画。”像他这种将鸟画成鸡的画渣,最崇拜这种将人物花鸟画得十分传神的人了!
不过,安安不能厚此薄彼,也要画上他和爹爹啊!
林幼安抬眼看原澈一眼,透露出几分鄙视,连只那么简单的鸟都不会画,笔尖刷刷刷,一只栩栩如生的百灵鸟跃然于纸上。
原澈顿时跃跃欲试,“你教教我?”感觉好容易啊,莫非是以前老师的教导方式不正确?
林幼安微微扬起下巴,“趁现在有空,就勉为其难教一下吧。”
原澈乐,这傲娇的小脸哟!低头啾了一下,在他变脸前装模作样的拱手鞠躬,一本正经道:“还请老师费心教导教导。”
“好说。”林幼安努力绷着一张脸。
然后真开始教导,从姿势开始,到手腕,到下笔,他说得仔细认真,原澈一脸严肃一丝不苟的按照安安说的开始画。
然后看着纸上的一坨墨色,林幼安的脸顿时崩了,“不对不对,你重新画过。”明明字写得不错,画出来的怎么比三岁小儿都不如?
“这样?”
“啊呀,错了!”
“这样呢?”
“……”
见原澈怎么□□画出来的都是黑漆漆的一坨,林幼安干脆直接放弃治疗。
“你还是在一边看着吧。”
原澈顿时一脸可怜兮兮,他挣扎道,“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林幼安转转眼珠子,突然想到件事,然后顺水推舟,“行,如果你明天之前能画出只鸳鸯来,我就继续教你。”
“鸳鸯太难了,不如画朵花?”他怕他把鸳鸯画成鸭子,花的话,貌似难度小点。
“也行,你画株牡丹吧。”
原澈点头,如临大敌的看着白白的宣纸,思考如何下笔。
“你今晚睡书房?”
原澈本想说画画跟睡觉有什么关系,转念又想到,他可能也许大概会弄到很晚才能完成,大半夜回去会吵到安安?
他点头,心想,就一晚,昨天闹得太凶刚好让安安养养精神。
林幼安满意的点头,很好。
☆、第七十五章
夜色深深。
清辉的冷月照耀大地,山林斑驳陆离,阴影重重。
一只白色的狐狸灵巧的在山林间跳跃,余留一闪而过的白影。
不多时,白狐停留在一排屋舍前,原地浓浓白雾滚滚,一个墨色的修长身影从雾里走出,黑亮剔透的明眸看着月光下伫立的房屋。
静。
安静得近乎诡谲。
林幼安蹙眉,兄长不在?
一阵夜风吹过,发尾和衣摆微微扬起,风中似乎传来一丝血腥的气味。
发生什么事了?
林幼安正想踏步进去,才迈起脚,又放下,想了想,伸手一抹,俊秀的脸顿时变成一张平凡无奇的陌生脸,他的真面目在府城不是秘密,为避免暴露身份,林幼安十分谨慎。
他虽不是幻狐,但一点点改变面貌的能力还是有的。
抬手敲门,没成想只是轻轻敲了一下,门就移动了下,门没关。
他推开门走进去,“兄长?”
月色照耀下,屋里简陋的摆设一清二楚,冷清得没有人气。
林幼安走一圈,兄长不在。
莫非是和冥火对上了?想到自己闻到的一丝血腥气,林幼安严肃了脸,走出屋子往山林更深处走。
一路小心警惕,走得越远,血腥气越浓,打斗的痕迹愈明显。
不对,就算是兄长和冥火对战,现场不会这么壮烈,林幼安敏锐的觉察到地面焦黑的痕迹中,有术法的印记。
道士!
还是道法高深的道士!
路过此地的道士发现兄长的存在了!
林幼安神色一凛,紧绷了神经,更加警觉。
脚步踩上刚刚萌芽的嫩草上时,他蓦然感觉不对,强烈的危险感侵袭全身,他脚下轻点猛然后退。
几乎同一时间,一道金黄色的亮光划过他原先站立的位置。
一身道服年约十五六岁的哥儿从前方黑暗处跳出来,手下打了几个繁复的手势,“缚!”
一张泛着幽光的网状朝林幼安头顶飞去,林幼安手腕一转,伸手一挥,无形的网被攻击般猛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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