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能够以正常人的模样,出现在村子里,虽然没有多少人看见,但是也忍不住到处跑着跳着,各种欢呼雀跃起来。
段岐山也不拘着他,任由他胡闹。
他们三人在来到村长家隔壁的祠堂外时,却现,此时段致信和段文礼都已经站在祠堂外等候着了。
见段岐山走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时,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在问过之后得知,这两个小男孩,就是当年生下来的双胞胎的时候,更是震惊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才好。
好在段梓旭和段梓谦,都被段岐山教育的极好,第一次见着陌生人却也不怕生,恭恭敬敬的问好之后,段梓旭就安静的站在一侧,神情乖巧伶俐。
而段梓谦见着人就甜甜地喊“爷爷”和“叔叔”,倒是让段文礼格外喜爱起来,对待他的时候,比之自己的亲孙子还要柔和,笑得十分和蔼亲切。
打完招呼过后,段岐山就跟在了两位村长身后,进入到段家祠堂之中。
他带着两个儿子,跪在祠堂的段家牌位面前,先是磕了三个响头,由老村长段文礼,将两个孩子的姓名、出生年月、性格等信息,公开大声的报了一遍,然后又上了三炷香,才算是祭拜完祖先。
祭拜完之后,段岐山才走到自己爹娘的牌位前跪下。
他这一生,这么多年以来,也就进过祠堂三次。
第一次,是在他六岁的时候,由爹爹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进来的,让他在祖先面前承诺,要做一个顶天地里,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中不愧于黎明百姓的好人。
而这句话,他这一辈子,都会谨记于心。
第二次,是他归家之后,由老村长段文礼带着他走进来的,他跪在祖先面前,感激祖先保佑,让他征战沙场十余年,大小战役上千起之后,依旧活着而且完整无缺的回来了。
第三次,则是他举办完酒席,成了亲之后,带着新媳妇儿玉儿,一起进来的,当时,就让玉儿冠上了自己的姓氏,现在在这祠堂之中,还供奉着玉儿的牌位。
距离他上一次,进入祠堂,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当年的玉儿没有真的死去,而是离开了不知所踪,而他此次,却带着两个长成的孩子,来到了这里。
段家的祠堂,经过二十几年之后,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记忆之中的模样。
但是,他却已经长大、成人、渐渐苍老下来了。
段岐山看着爹娘,还有自己媳妇儿段玉儿的牌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在心中向着自己的爹娘,还有祖先祈求。
祈求这一次前往修仙界,能够平安和顺、保住性命,让他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独当一面,这样,他也可以放心的撒手而去了。
段岐山跪了许久,两个孩子到底年轻,还不知道什么是分别和故土,此刻却也老老实实的跪在他身后。
直到段岐山站起来的时候,他们才跟着站起来。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起的早,也不知从谁那里得知,段岐山要离开村子的消息,于是,不管往日与段岐山的关系如此,此刻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拿着些小东西带在身上,快步的赶到了村子的祠堂外面。
他们等候了一会儿,却都没有交头接耳。
等到段岐山和两个孩子跪拜完之后,走出祠堂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送别的场景。
段岐山心中一热,与村子之中的人攀谈了几句,虽自己的实话实说,但在村子里又掀起了一阵阵的浪潮。
但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村民却都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段岐山的怀里,见段岐山拿不下了,就放在两个孩子的怀里。
虽然村民对他神神叨叨的,要去修仙界的话,感到费解和看轻,他们是过惯了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的,说起来,段岐山这样的性格,在村子里还真的是独一份的。
段岐山跟段文礼拱手告别,见对方再次湿了眼睛,便也不再多说,带着两个孩子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村子中人嘀嘀咕咕的八卦声,身边,是段梓谦欢呼雀跃的尖叫声。
段岐山心道:他最终还是离开了,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七年多的村子。
这一次,若是上天庇佑,只希望在他临死之前,能够带着两个孩子,安全无虞的抵达修仙界。
若是真得有缘,他还想再见玉儿一面,不为别的,只希望能亲眼看着玉儿过得好,他就死而无憾了。
段岐山仰头望着朝阳彩霞,嘴角含笑与这一片净土道别,去往了更广袤的世界。
第二十一章
出了村子之后,段岐山就带着段梓旭和段梓谦,去了最近的集市之中,在马市里买了一辆马车,便驾车去了集市末尾处,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
他停车下马,吩咐两个小家伙在这儿等着,而他自己则走了进去,在掌柜恭敬的目光之下,往柜台上留下了一封书信,便与掌柜抱拳告别,转身坐上马车,驾车朝着长江渡口,疾驰而去。
段梓旭和段梓谦,从小就生活在山上,连村子都很少去过,所以在终于离开村子,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之后,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庄园一样,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整个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段梓旭还好,只是撩开窗帘,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外面,怎么也舍不得眨眼,而段梓谦却是闹腾的闲不住的性子,居然就这么坐在了马车前的马儿上面,一边拿折来的柳条抽着,一边欢呼的“架!架!”起来。
幸亏段岐山当时在选择驾车的马时,眼尖的选择这一匹母马,看着脾气极为温顺,若是换一匹脾气暴躁的马,被段梓谦这么闹腾之后,此时此刻早就尥蹶子不干了。
这匹马的脾气极为好,被段梓谦这么一路折腾下来,也依旧安安稳稳、稳扎稳打的继续前行,段梓谦磨了几天,见那马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也觉得厌烦了,转而就凑到了段岐山的身边,跟着他学习怎么驾车。
而段梓旭在看厌倦了周围的风景之后,就在车上做了几天的衣服,他的手快,再加上闲来无事,总之是无聊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戳上几针。
这样几天下来,倒是做出了十几身衣服来。
而段岐山他们虽然急着赶路,但是也没有到为了赶路,废寝忘食的地步。
段岐山体谅他们第一次出门,而且年纪还小,所以行进途中,都是保持着匀前进,这样下来,原本快马疾驰一周,就可以抵达长江渡口,而他们这样紧赶慢赶,偶尔还会在路上多做停留,买一些当地的特色食物,放入到锦囊之中。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个特殊的锦囊了。
这锦囊,经过段梓旭的测试之后,现锦囊之中不仅容量大,而且放进去的东西也可以完全保鲜,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就还是什么样。
所以,段梓旭收集起各色美食来,也毫无顾忌。
再加上,段岐山虽然在山中做了几年猎户,但是本身也是存了点本钱的,只是存着的不是银票,而是一些精巧的玩意。
他当初原本想着,回村子之后送亲戚家的孩子,但是当初着实带的多,送了许些出去,家里还剩下一堆。
再加上后来有了玉儿,他虽然呆傻,却也是个贪鲜爱享受的性子,这样的好东西拿着都嫌弃,但是在村子里,却也是最高级别的了。
他噘着嘴赌气了好几天,见段岐山也没有来哄他,倒是又忘了段岐山的叮嘱,直接扑了上去,抱着段岐山就哭了起来,没一会儿就上下其手了……
后来玉儿也学乖了,对这些东西虽然依旧喜爱,但是却懂得珍惜,认认真真的收到了段岐山给他做的漂亮盒子里,心情好的时候才拿出来玩玩。
而等到玉儿离开之后,两个孩子也跟玉儿有几分相似,都喜欢这样亮晶晶的漂亮东西,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把玩。
当初他们年纪小,捏碎了好些珍贵的小玩意,但是到底是好东西,段岐山此次就用这东西去当铺换钱,也换了许些银子和银票。
他没有自己收着,而是将其中一大部分银票,都给了段梓旭,而小部分的银票,则给了段梓谦,让他们拿着钱,自己去买东西。
段梓旭会规划,几天下来,就在自己的锦囊里装了一大半实用的物资。
而段梓谦倒是也爱买东西,只是最后却都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将那小小的肚皮撑得鼓囊囊的,到了车上之后,就唧唧歪歪的叫唤起来,非要让段岐山给他揉肚皮不可。
总之,在两个孩子的陪伴下,这一路虽然走的慢,但也颇具趣味。
如此这样下来,在第十天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长江渡口之上。
等到下了马车,站在渡口边上的时候,段岐山父子都松了一口气。
段梓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长这样宽的河流,往日里在山中,也只见过瀑布和小溪而已,此时见着,心中欢喜不已,早就活跃的四处蹦哒起来。
他在码头上东蹦西跳的,段岐山都管不住他,他也有事要做没别的办法,也只好叫段梓旭看着他,让他不要惹事,而他自己,则在码头之上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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