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特莱姆］：呵呵。
“你是谁。”
［柏特莱姆］语气不善的盯着树下的npc，黑眸里暗藏的怒火如黑云压城一般阴郁。
“我是你签订的npc。”
“啧。”
听见回答的［柏特莱姆］轻嗤一声，他漫不经心的在新手指南上写下了［柏特莱斯］这几个字，笔尖停在了第一个字的前面。
“你说，我如果在前面写下销毁这两个字，你会怎么样？”
——生死契可是完全以玩家利益为主的一个契约，对npc来说是不具有任何人权的。
［柏特莱斯］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极其平静的站起身直视着［柏特莱姆］，语气沉稳：“我会死……然后呢？”
“你依旧不知道为什么签订的人会发生改变，不知道在我之前的那个人去了哪里……你最想知道的这些，你都没办法得到答案。即使是这本书，也不会给你提供任何线索。”
［柏特莱斯］将目光停在了［柏特莱姆］手中的新手指南上，黑眸微眯。
“不过为了接下来的合作能够顺利，我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好了。”
npc与玩家相对而立，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装扮，同样的气质，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印入眼帘的是另一个自己。
“我是你，一个完全以你为模板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但我不会像你一样，在感情的影响下丧失了应该的理智。”
“如果是我，刚才就不会用‘销毁’来威胁一个可能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的人。”
以我为模板……？！
［柏特莱姆］心中的异样感得到了解释，他从看见这个npc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个npc和他实在太像了。
“未经许可私自收集我的资料并且以此制作人工智能，已经触犯法律了。”［柏特莱姆］扬了扬唇，弧度嘲讽，“我完全可以现在就下线去报警。”
“你不会。”
［柏特莱斯］的语气十分肯定。
“如果你肯告诉我［阿多尼斯］的下落，我确实不会。”
［柏特莱姆］神色冷淡。
“无法理解……你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人工智能，明明和现实里的亲人相处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情感波动的……为什么……？”
居然连记忆都被窃取了吗……《Virtual Reality》的技术到底……
内心对于这个游戏的疑惑越来越大的［柏特莱姆］面不改色的望向另一个自己：“你真正的见过他吗？”
“……什么？”
“我说，你真正的见过［阿多尼斯］吗？”
“……没有。”
“所以你无法理解。”
［柏特莱姆］将新手指南放回口袋里，他抬起脚步向艾布纳圣城走去，想去佣兵会看看有没有能学习的技能。
真正的……见过［阿多尼斯］吗……
［柏特莱斯］忽然对本体喜欢的那个npc产生了一丝好奇。
“［阿多尼斯］的身份很特别，所以不能和你签订契约，作为补偿，系统创造了我。”
“我和你是完全一样的，所以你有多强，我就有多强，并且，我可以像玩家一样无限重生。”
听完解释的［柏特莱姆］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从小到大唯一引起他注意的只有［阿多尼斯］而已。
走到艾布纳圣城门口的时候，［柏特莱姆］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npc，没有任何犹豫的把他收进了契约空间。
［柏特莱斯］：……猝不及防。
处理掉碍眼的存在后，玩家大大步伐从容的顺着人流走向了吵吵嚷嚷一听就像是在搞事情的城中心。
——“不能说出来噢。”
npc清脆好听的声音如风铃般荡向空中，传入了［柏特莱姆］耳中。
［柏特莱姆］愣了一下，抬头向声源处望去——
夜色下的［阿多尼斯］笼罩在暖黄的灯光中，银发轻轻的抚过白皙精致面颊，他眼角微弯，含笑的眸子晕染着绮丽的色泽，挺拔的身姿线条优美。
……
站在台下的玩家大大默不作声的看着npc将绑在木桩上的［光影］救了下来，再默不作声的看着npc将［光影］抱进了怀中，继续默不作声的看着［光影］爆红着脸逃下线。
［柏特莱姆］：曾经以为［阿多］最具威胁力的我真是傻透了。【微笑.jpg】
一步一步加深的晦涩阴暗的情绪在［阿多尼斯］消失后达到了顶峰，心脏像是被针刺穿一般，向大脑传达着疼痛的嘶吼。
［柏特莱姆］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他拦不住［阿多尼斯］前进的步伐。
他阻止不了游戏程序的修改。
他甚至找不到［阿多尼斯］的踪迹。
……
真狼狈。
在喜欢上一个无法掌握的人之后。
［柏特莱姆］以为自己会被愤怒冲昏大脑，可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他不断揣测着《Virtual Reality》的特点，思考着提高战斗力的办法。
就这样一路思考着走向佣兵会的［柏特莱姆］突然停下了步伐。
他看着明显是在引路的金色光团，又看了看周围对此毫无所觉的玩家和npc，决定跟着光团走，毕竟他和其他玩家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多了一个种族。
——他是［阿多尼斯］唯一的圣徒。
金色光团引领着［柏特莱姆］走进了错综复杂的小巷里，在这灯光无法照耀到的地方，只有银白的月光肯屈身降落。
前进的路还在继续，光线也越来越黯淡，直到最后，引路的光团成为了视线里唯一的光芒。
［柏特莱姆］的步伐从始自终都没有任何犹豫，反正他是个玩家，死了大不了从复活点爬出来再战。
——终于，光团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的身边。
［柏特莱姆］挑了挑眉，渐渐走进了他，却在看见他头顶的名字时陷入了怔愣——［阿多尼斯］。
什么情况……？！
蜷缩在角落的［阿多尼斯］因为听见了声响而抬起了脑袋，他柔软的黑发凌乱的耷拉在脑袋上，一双如黑水晶般透亮干净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处于呆愣中的［柏特莱姆］。
“……你是……？”
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歪了歪头，提出疑问时稚嫩的声音如黄鹂鸣唱般清脆。
“我叫柏特莱姆……你呢？”
玩家大大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身前的这个npc是记忆里银发蓝眸清贵优雅的，《Virtual Reality》里的神明。
“唔……我是阿多尼斯。”
孩童乖巧的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十分可爱的笑容。
［柏特莱姆］顿了顿：“你是阿多尼斯……？”
“嗯！”
［阿多尼斯］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放弃挣扎的玩家大大苦闷的四处扫了扫，“你那么小，跑到这么狭窄的地方是很危险的吧？”
“不知道……”被询问的npc鼓了鼓腮帮子，双手撑着自己的脸颊，“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柏特莱姆］默默的看着［阿多尼斯］把自己的脸扯变形，硬是将原本精致无比的面容在微光的衬托下扯出了堪比恐怖片的效果。
亿脸懵逼的玩家大大果断的掏出了新手指南，在自带金光的书页上写下了自己的疑问：“［阿多尼斯］怎么了？”
新手指南立刻给出了回答——
检测到玩家是‘圣徒’，所以具有查看信息的权限——
神不忍心看着Virtual Reality大陆生灵涂炭，出手拯救了濒临毁灭的各个种族……却也让各个种族失去了一些东西。
然而，这些失去并不是永久的……神明留下了拿回珍宝的希望，而取出希望的钥匙被交到了旅行者的手里。
恭喜您发现了让人类重获智慧的希望。
更多的信息将在您等级提高后开放。
【主线任务】：让［阿多尼斯］眉间的智慧之花盛开。
是否接受？
［柏特莱姆］：……哪有花？？？【懵.jpg】
第21章 智慧之花
在其他玩家已经开始从艾布纳圣城的npc处领取任务提升等级并且前往佣兵会招小弟挑选武器的时候，［柏特莱姆］正抱着莫名幼龄化的［阿多尼斯］走出小巷。
“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伸出小胳膊搂住玩家大大脖子的npc扯了扯玩家大大的耳朵，顺手拍了拍玩家大大的脑袋。
［柏特莱姆］：……你开心就好，真的。
“嗯。”
被熊孩子npc折腾得有点无奈的玩家大大听见‘一起回家’这几个字时还是无法抑制的荡漾了一下，有种已经把npc娶了的错觉。
“唔……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我家在哪里了！不过……好像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是我的爸爸吗？”
“……不是。”
“诶？！”［阿多尼斯］非常沮丧的垂下了小脑袋，软趴趴的搭在［柏特莱姆］的肩膀上，“原……原来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