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惧怕,他们有心想说是村长想得太多了,又害怕事情真的如此,于是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心中充满了惶恐。
女孩很快就被几个人带过来了,饱受折磨的城市女孩子惨白着一张脸,身体颤抖个不停,刚被带进来,就被余婆子迁怒地直接推倒在了地上,发威般地冲她喝道:“跪下。”
沈兰气得把指尖给扣进了手心里,如果不是苏午按着她,如果不是势不如人,她真想上去直接给那老太婆几个大巴掌!
苏午原本是想着在余婆子几人把女孩带出来的路途中,将女孩救下来的,但是突然听到那些人提到“山神”两个字,他就停了下来。
他是山里的妖精,知道山神是真正存在的,只不过他没有见过,但这不妨碍他相信山神的强大。又见这么多人信奉那个山神,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把这个主意告诉沈兰,沈兰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这能行吗?”
“试试吧,总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
沈兰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这些自私自利的野蛮人,确实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她虽然对法律的了解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在网上看得多了,也知道这些人集体买卖人口,最后判下来也不会有多严重,可能就是坐几年或者十几年的牢,甚至等他们从牢狱里出来后,可能还会继续犯罪,根本认不清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可恶的罪行……
沈兰没有再想下去,她现在对这个看着比自己还小的男孩子充满了信心,如果是他的话,也许可以的。
女孩子被推着跪倒在祠堂的中间,纤瘦的身体瑟瑟发抖,小声地抽泣着,如同一只待宰的小羔羊。而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也从之前看货物一般的打量,变成了现在看祭品的眼神,那是看死人的眼神,毕竟要送去给山神的祭品,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村长这时站起他佝偻的身体,沉声说道:“走吧,带她去后山,祭山神。”
村落后方就是燕山绵延千里的山脉,再往后就没有人烟了,村子里的人在离村子挺远的一座山上建了山神庙,庙宇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显得十分破旧,但村子里的人逢年过节仍然会到庙里祭拜。
村子里的男人们由村长带领着,架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可怜女孩一路到了后山,将她放在香案前,然后都跪在了山神神像前面。
村长深深地把头扣拜在地上,高声说道:“小民今日特来祭拜燕山山神,并献上祭品,希望山神能够继续保佑村子……”
苏午用法术隐身在神像后面,他看着那尊神像,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是在哪里见过呢?
他想不起来了,便没有继续想下去,听到村长的话,垂下视线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和那个脱力几乎昏倒的可怜女孩,忽然感觉到心中有一种悲哀的感觉。
“是谁告诉你,本山神需要这样的祭品?”
厚重的嗓音忽然在破旧的庙宇里响起,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村长和那些男人全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住了,脸上全是骇然之色。
几个强壮的男人此时抖得比那个女孩还要厉害,不但头扣在了地上,连整个身体都忍不住贴在了地面,似乎这样就能减低他们的存在感。
村长此刻更是汗如雨下,他开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得嘶哑不堪,“山神不满意这样的祭品吗?那需要我们再准备什么?”
苏午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用被法术变沉的声音说道:“你可知道本山神降临此处是为何?”
村长用力滑动了一下发堵的喉咙,颤着声音问:“小民斗胆,敢问山神大人为何而来?”
苏午垂目看着他,缓缓说道:“本山神专程降临此处,实因你们干下了太多伤天害理的勾当,天理难容!不配贡奉神灵!”他怒声说完,直接一挥手,只听“轰隆”一巨声,本来就破旧不堪的山神庙,忽然就在跪地村民的旁边倒塌了一半下来,激起了一篷篷的灰尘。
庙里的人全都要快被吓傻了,有几个平日里干多了坏事的男人,直接吓晕了过去,激起的灰尘中甚至有难闻的尿骚味传出来,那个之前还能开口的村长此刻更是连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庙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极为压抑,有人小声地哭了出来,而后越抽泣得越来越大声,那人“砰砰砰”地用力将头磕在地上,大哭着喊道:“求山神开恩,求山神开恩,都是村长教我们做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山神开恩,饶我一命,求山神开恩……”
苏午见他磕头的力度都快要把自己的脑袋给磕成了两瓣,手再次一挥,直接用法术将他给弹出了破败的庙宇之外,这一招使得那些人更加相信了他确确实实是山神显灵,吓得更是噤若寒蝉,就算哭泣,也只能用力压着,不敢再发出声音。
苏午见没有人敢说话,这一次故意针对那个态度强硬的村长说道:“原来是你教唆他们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那你愿意认罪吗?”
三角眼的村长同样吓得不轻,那个人直接把罪责全都推在他身上,让他又恨又怕,而他当然不愿意担下这些罪责,承受山神的怒火,连连磕头说道:“请山神明鉴,他们从山外买来女孩儿,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小民无关……”
“怎么会跟村长无关,买来那些女孩,不都是你联系人送来的吗?”另一个人见村长推脱,害怕山神会听信他的话,立刻反驳出口,末了又接了一句,“我可是听说,你也从中抽了利的!”
其他跟来的人此时再没有之前簇拥村长时,对他的信任了,都忍不住把自己身上的罪责往别人身上推,仿佛自己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接下来庙宇里慢慢地竟然吵闹成了一片,村长是读过书的人,一张嘴狡辩起来,哪里是庄稼汉子说得过的,但是毕竟是与自己性命休戚相关,谁也不愿意就此担下罪责。
于是原本仿佛铁桶一个的村落,极快地瓦解崩裂,庄稼汉子们确实没有一张狡辩的巧嘴,却也在激动中,把村长干过的那些恶事一件件地全都抖落了出来。
诱拐贩卖人口,领导村子里的人统一看管、殴打“训练”买来的女人们,防止她们逃走,对外时也保持统一的口径,不让人察觉到真相,若有女人不堪折磨受辱而死,指使男人们把她们的尸体统一扔进深山里让蛇虫或者野兽们分食……
一件件罪行就仿佛腐肉上的蛆虫,遽然被人从阴暗的地下翻到明面上来,挣扎着扭动丑陋的身体惊慌逃窜,令人作呕。
苏午皱着眉,厌恶地说道:“本山神已经在你们身上种下了因果报应,现在就把那些还活着的女人送下山去自首,并且保证从此以后不再作恶,否则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你们死亡的时候!你们的子孙也将继续承受你们种下的恶果!”
他说完又使出了一个法术,庙里的人们立刻都感觉到胸口开始疼痛起来,那种针刺一般的疼痛绵延不绝,而后不断地蔓延,全身上下仿佛被人缓慢地拔出了一万根针一般,难受得让人想不顾形象地直接在地上打滚来缓解这种疼痛。
第7章 炎飞昂
这个座落在燕山脚下的派出所第一次同时来了这么多村民自首,所里的警察同志们刚看到他们的时候,还以为又是什么张家的田被李家挖了田梗,孙家地里的玉米苗又让赵家的牛给啃了,最后两家人打起来,于是两个姓氏的人都跟着加入了混战闹出了大事,顿时都头疼了起来。
直到看见跟着他们一起下山的那些精神委顿的妇女,听了他们自首的原因,神情彻底变了。
苏午与沈兰也来了,不过不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的,沈兰直接过来报了案,并且联系了自己的父母。
一个女警被安排来接待他们,沈兰抱着派出所的电话哭得死去活来,而接连不休寻找了她好多天的父母同样在电话另一端哭得泣不成声,并且表示马上会坐飞机过来接她。
女警见苏午坐在旁边没有动,也没有打电话的意思,微笑着询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不打电话联系自己的父母等等。
苏午有些无措,他是送沈兰过来的,沈兰毕竟是女孩子,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结果没想到来了就走不了了。
他是山里的妖精,当然没有身份证件这些东西,只能无措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还在哭的沈兰,完全没有一点之前假扮山神时的威严,恨不能直接变成小鼯鼠从打开的窗台那里溜走。
沈兰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回头就看见两人僵持着,忽然灵光一闪,有点明白了什么,赶紧对女警说道:“他是在山里被人养大的,可能没有当年出生的证明什么的,没有办身份证,你们能给他办一个身份证明吗?”
女警怔了一下,回神笑着说道:“现在国家有政策,可以给没有上过户口的‘黑户’上户口,不过需要他之前居住家庭的户口本和一些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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